“道友,可真是好手段,本王佩服。但本王一向信奉和气生财,只要道友退去,本王不仅送上万斤灵砂和各类灵物,还要让道友做我龙宫座上客。”
青蛟声音滚滚传开湖面,状似豪迈大气。
众人听见这象是议和的话语,也不自觉放缓了手中斗法,皆看向李宣那处。
李宣见这恶蛟妄图以利诱他,心中不觉好笑。同时对这恶蛟及与其勾结的宗派世家更添了几分杀意。
此地如此贫瘠,这青蛟居然开口就是万斤灵砂,只是为了打发他退去。可见这西岸底层散修和凡人被其等压榨盘剥到了何种地步。
青蛟见李宣不语,以为他心动,于是决定再加大几分灵资,反正又不是他出钱。
不过它还未再开口,就迎面见到一道炽白玄光打来,其中蕴含连它也心惊肉跳的肃杀寒意。
它顾不得大怒,连忙躲避。
庞大蛟躯猛地一缩,化作几尺之长,瞬息往湖中遁去。
玄光直斩破空,一线沉沉劈开层云,直往天边,天空宛如被斩开一道裂缝。
大湖之上也被玄光馀威排开湖浪深数十丈,云镜湖云镜也短暂地被分为两半。
湖浪慢慢弥合云镜伤口,远处战作一团的众人也不由被这无声无息,毫无煊赫声势的玄光所慑。
李宣脚下湖底的那头玄龟已经干脆缩进龟壳。
“我宋某人果然眼光无差,这哪里是筑基修士,前辈一定是隐藏气息,惹那恶蛟轻敌呢。”
宋大竹暗自庆幸,还好自己选择了观望一阵,没有立即脚底抹油。
随后他趁面前这鱼妖愣神之际,抄起渔网法器便打
“嗷!”
一阵暴戾至极的龙呤自湖下传来,随后一条狰狞的青色蛟影在湖中隐现,浊浪一翻,又消失不见。
青蛟愈发怒极,声音断断续续从湖下传来,如压抑着即将火山喷发的怒火。
“好!好胆本王真是许久未受如此大辱了!”
“本王与你好生相谈,你这卑鄙的道人竟然无耻袭击。”
“我要活吃了你!”
“嗷!”随着一声怒极的龙呤,湖上转瞬卷起千尺巨浪,其中蕴含着杀意腾腾的妖力和狂暴的灵机。
在巨浪之中,不时有蛟影盘旋若现。
“谁是你道友?贫道可不与你这披鳞戴角的妖魔之辈讲什么仁义道德。”
李宣洒然一笑,丝毫不慌。
同时他心中微微遗撼,玄光确实是威猛锋锐,但却缺少变化。打那诡灯之类飞遁缓慢的妖魔还好,一遇上蛟龙这类飞遁迅疾,擅于变化的妖魔,就显得有些不够灵活了。
不过待他破镜紫府之时,以这玄光孕育出神通雏形来,当能弥补这一缺憾,而且只会威能更大。
李宣看着四面八方层层而来的千尺巨浪,他刚想从上方飞遁离开,却感觉周身传来一阵阻碍,转瞬之间他便被巨浪拍入湖中。
水行灵机反复缠绕,层层压滞,湖中暗流巨浪狂卷,将他困在这湖水牢笼中。
李宣不慌不忙施了个避水决,将湖水排开。虽然早已能做到水火不侵,但他实在是不喜这带有血腥的浊水。
浊水之中,接近百丈长的蛟龙身躯,赫然有一道血如泉涌,长逾三丈的狰狞伤口。虽然其中散发玄光杀意,伤口却在缓缓弥合。
青蛟盘旋在昏暗湖水中,蛟首微微探出头来,灯笼大的竖瞳死死盯着依旧从容立于水中,仿佛刚才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小事的玄袍道人。
青蛟狰狞身躯若隐若现,等待着完成致命一击。
“哼!如何?这是本王的天赋神通。在这水中使来,威能更胜。”
“道人听着,如能使本王在你识海种下奴印,本王便可放你一条生路,不然待会儿本王就活活生吃了你。”
青蛟冷哼一声,而后施声威胁。
不过其身躯仍旧隐藏在浑浊湖水中,用暗流巨浪作了遮掩。似乎仍在忌惮那道锋锐肃杀的玄光。
李宣见状微微一笑,周身金光大放其外,不断抵挡那携带万钧巨力的层层巨浪。
见这无胆蛟龙,妄图以地利磨死他。李宣也乐得和它拖延时间,他干脆盘膝而坐,闭目以待。
暗暗准备起那门屠龙道法
与此同时,只见湖面之上,寒姮仙子和周承业正在同各自对手,那白骨魔和金蟹妖苦战。
至于宋大竹已是追着那条青鱼妖入湖去了。
剑气呼啸撕裂黑气,寒姮仙子逼退白骨魔后,与周承业汇合,她平日冰寒密布的娇颜,此刻写满了担忧。
“周大哥,李前辈他”
周承业摇摇头。“寒姮,勿要心急,我知你担心满腔恨意,又要落空。为兄心中也恨不能平,但如今既然有李前辈这样的高修愿意除妖,我等也有听天由命了。”
寒姮不语,看着远处湖下传来声势赫赫的斗法波动,她毅然道:
“我已将谷主之位传给了三娘,今日胜了便好,如败,寒姮无非一死而已。三十年刻骨恨意,日夜煎熬,当自今日了结。”
她声音散在狂风中,凄凄切切,绵绵寒意。
周承业叹息一声,转头又与那金蟹妖厮杀在一块。
云镜湖沿岸,无数渔村小镇的百姓都被那湖心传来的恐怖动静惊动,纷纷涌到岸边,或躲在窗后,或藏在树后,战战兢兢地望向那如同沸腾般的大湖深处。
只见远方湖心之上,天色晦暗不定,时而金辉大放,如旭日撕裂乌云,照得半边天际通明。
时而又被浓浊如墨的巨浪笼罩,其中隐有巨大蛟影翻腾,发出沉闷如雷的咆哮。
剧烈的灵机波动如同实质的浪潮,一阵阵从湖心扩散开来,即便相隔遥远,岸边的百姓也能感受到脚下大地的轻微震颤,以及那扑面而来、令人心悸的灵压与妖风。
“老天爷啊……”一个缩在茅草屋里的老妇人抱着孙儿,通过破旧的窗棂望着那如同末日般的景象,浑身发抖,嘴里不住念叨着龙王保佑。
那金辉与妖浪的每一次碰撞,都让她心头一跳。
年轻的渔夫们则聚集在岸边礁石后,既恐惧又忍不住伸头张望。
老渔夫王老三没有躲藏,他就那么直挺挺地站在岸边,任由狂风吹乱他花白的头发,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湖心那交替亮起的金光与浊浪。
他这次没有激动大喊,只是瞪大双眼,竭力看清湖心大战!冷风拍打,他也站的笔直,不复头几十年的卑躬老态。
刺骨冷风中,他看得呼吸急促,汗液将花白发丝紧贴在额头,他紧握着拳,粗糙的手背上青筋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