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那夜那声势惊人的道法波动,便来自于那道人?而那道人很有可能独自斩杀了一尊大妖魔?”
林氏族地,内院。水榭楼台,飞檐斗拱,清池曲桥。曲桥走过可见一凉亭,亭中一身着紫袍,玉带缠身,气度华贵的长须中年男子正在对弈。
与他对弈之人,正是林宏。林宏手捏白棋,低头思索,闻言抬头正声回道。
“正是,族主,宏所言无一句假话。那日我还未触及那盏残灯,便心中一悸。待我细看时,才知那残灯其中灵性早已空空,赫然是被灭杀所致。”
“能以残亡死躯便让我心悸,那残灯生前必然是大妖魔无疑。”
林氏族主,林霄闻言一顿,不断摩挲手中黑棋,他又问道。
“这几日,那玄一道人在做什么?”
“这几日,玄一道人只是在院中静坐修炼。偶尔也由小岚和逸风他们两个招待,在这城中领略风土人情。”
林宏再落一子,抬头回到。
“哦!一个能与下修小辈放下高修架子的苦修士?”林霄惊奇道。
“确实如此,小岚回来都总和我说,那玄一道人真是个顶好的前辈高人,不仅气度非凡,更时有幽默意趣。”林宏轻笑言道。
林霄手捏黑子,不由抚须而笑。“那日小岚听说可是被吓得够呛。不过她也太无知无礼了,竟敢在已然正在炼炁还神的高修面前传音。”
“还好这玄一道人为人正派,不然要是遇上那脾气古怪的,她恐是要脱一层皮了。”
林宏也点头称是。而后又问。
“族主,可是要去见见玄一子?”
“是要见见,这几日我刚好闭关,未曾第一时间亲自见过,难免失礼。如今我已出关,去见其人后,若真是你所言高修,我当举行族礼,以族老之礼供奉。”
林霄将手捋长须,慨然声道。
“那事玄一子会同意吗?”林宏一惊,而后拿着手中白棋举棋不定,面露难色。
“不急,待我先去看看他的成色,若其本领广大,我林氏当以重礼厚之,若不然,也招进族中供奉,想必他远行无依,也不会拒绝资粮修行”
林霄骤然一笑,将那黑子往棋盒一丢。说了声“走”,便挥袖往亭外行去。
“哎,大兄,这棋我又要赢了,你这”林宏低头看着盘中残局,无奈一笑,起身随林霄而去。
林氏内院中一清雅僻静的小院之中,李宣正刚从临渊城中返回。此时正在院中池边静坐。
“玄一道兄,我来为你引荐一下,这便是我林氏族主!”林宏和林霄来到林氏为李宣安置的小院。
院中李宣已提前接到林宏传信,对于二人到来也不意外,他此时于池边看那沉鳞竞跃。
听见林宏声音,将手中饵料尽数丢于池中,转过身来,见林宏正在与他引荐前面一个气度高位的长须中年男子。
其气息沉凝,比之林宏等人更为高深精纯。似是紫府,但又似有所不同。
李宣放下心中讶异。作了个道揖。“贫道玄一子,见过道友。”
林霄此时见李宣身上气机心中也颇为惊疑。不过很快回神,哈哈大笑。
“哈哈!玄一道长远来是客,在下为此地之主,本该在道长来得家中时亲自接见,奈何这几日正在闭关修炼法术!倒是怠慢道长了。”
李宣微微一笑,“无妨,是贫道叼扰了!”
“今日见得道长,果然是道性冲和,风姿湛然呐!林某有一事相请!还望道长勿要推辞。”林霄言辞恳切,也无一丝上境高修的矜持,便要对李宣躬身拱手。
李宣侧身对其避而礼之。口中疑惑。
“族主缪赞,不知何事?但说无妨。”
林霄与林宏相视一眼。随后那林霄再道,“道长有所不知,我族中如今因为青黄不接,匮乏高修坐镇,所以林某厚颜,愿请道长担任我林氏供奉之位,我必定以厚礼待之。”
“是啊!玄一道兄,你既是远道而来,未定下去往何方,不如暂时便在我族中住下,我林氏必供奉周到。”在林霄身后的林宏见李宣沉呤不语,也急急劝道。
李宣沉默片刻,心念急转,他这外人来到这林氏不过几日,其便放心让他担任这族中高位。以如此厚礼待他,后面必对他有所安排。
而他还要继续留在此地
李宣心中一定,展颜而笑。
“既然如此,玄一便厚颜应下了。”
林霄和林宏皆都喜笑颜开。林霄又郑重道,“还请道长放心,我当举族礼以为道长加任。请道长在此地安住,三日之后,我会派人来请道长。”
“稍后我还要遣人送来【还真玉芝】一株,以为道长之贺!”,林霄又笑言祝贺。
李宣心中微动,【还真玉芝】?他记得此药能使筑基修士晋升紫府时增益玄光,拔升寻天门时的后力。
但却于两千年前,在神洲绝迹了才对
李宣心中疑虑,面上含笑点头,欣然应是。
林霄又面露愧色,“既如此,就不打扰道长清修了,在下为一族之主,实在是事务繁忙!不然定要与道长这样的有道高真论道不休!”
李宣洒然一笑,“族主自去,不必管贫道。此院清净逸然,正合贫道呢!”
“好,道长安住。在下告辞了。”林霄和林宏一起同李宣告别后,便离开此院了。
李宣看着他们的背影,目光深邃。
他虽知二人以重礼相待,后面必要他出大力。
不过么他却有不得已的理由。
自他那日一夜醒来,他便完全不知这所谓的黎国,这临渊城是什么地方。这几日间,他已游逛这临渊城多次。
他初时以为这就是一个普通的城域,但每当他选定一个方向继续游历远行时。
还未离开这城多远,他便感觉到一阵心悸。仿佛他再往前走,会有大恐怖发生。连着试了几个方向,灵觉之中都传来此种感觉。
他又顺着来路回到那个破庙所在,那废墟依然在那里,小道不见,唯有大道向山外,其馀三面环山。当他想进山时,同样有心血来潮的悸动感。于是他便只能回到临渊城中。
他也曾问过林氏族人,远方为何地,不过得到的答案,不是黎国国都,就是黎国某城某域。
他更曾亲见有遁光或是商队,沿着大道和其他方向,去往远方,直至看不见背影。
李宣也曾跟随商队而行!不过无一例外,都是在快要离开这临渊城的地域时,他灵觉之中便传来示警,告诉他不能再往前去了
李宣呼了一口气,心中微晒。不去想这些烦恼,天地之中,奇异诡怪无数,既然暂不能理清。
那便只能来之安之,静观其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