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开雁身为皇城司高层要员,素日里与公门中人往来乃是常事,与这位名动江湖的铁衣神捕自然也是旧识。
此刻他心中虽然已经杀机暗伏,但面上却丝毫不显。
反而露出一副熟络的样子。
隔着数丈便打招呼。
“铁衣兄!”
“难得难得,连你也来我浣花剑派助阵了。”
“这份情义,萧某先行谢过!”
这一声招呼把远处苟苟祟祟的铁衣神捕吓得一激灵。
他正在凝神探查剑庐的动静。
完全没想到后面有人认出了自己。
还叫破了自己的名字。
铁衣神捕的身形微微一僵,连忙稳定心神。
下一秒便转过身,脸上也挂起了笑容。
连忙拱手还礼道。
“是萧二公子啊,久违了。”
“如今权力帮气焰嚣张,江湖动荡,浣花剑派有难,八方豪杰皆来相助。”
“在下身为江湖正道,岂能置身事外。”
他这副大义凛然的样子,任谁也挑不出来理。
“哈哈哈,有铁衣兄助拳,我浣花剑派此次定然能让权力帮吃不了兜着走。”
萧开雁的笑声十分爽朗。
脸上的神情也更加热切了几分。
“铁衣兄,请随我来。”
“家父若知铁衣神捕亲至,定然欣慰。”
说着走到铁衣神捕身侧,衣袖一展,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铁衣神捕也十分无奈。
萧开雁都这么说了,他不能不给面子。
也不敢不给面子。
毕竟浣花剑派掌门萧西楼是当朝应国公。
人家的女儿可是皇帝得宠的妃子。
江湖人不给面子也就罢了。
他身为公门人,可不敢不给。
他连忙拱手道。
“能见到国公爷,是在下道荣幸。”
“有劳萧二公子引路了。”
二人遂并肩而行。
萧开雁在前半步带路,铁衣神捕跟随其后。
他的目光却仍不下意识扫向剑庐方向。
石径幽深,竹影婆娑。
两人说话间,便行至一处僻静的偏院。
萧开雁也不着痕迹地向铁衣神捕的身侧靠近半步。
铁衣神捕并未发现异样。
下一秒,他袖中蓄势已久的内力猛然爆发。
左拳携风雷之势,毫无征兆的轰向铁衣神捕胸前的膻中要穴。
这一拳看似朴实无华,实则凝聚了他全力一击。
铁衣神捕完全没想到萧开雁会突然暴起。
待他察觉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崩!
只听得一声撞击。
摧枯拉朽的拳劲透体而入。
铁衣神捕整个人跟跄倒退数步,背脊重重撞上假山。
嘴里的鲜血狂喷不止。
他双目圆睁,难以置信地瞪着萧开雁。
“你…”
话还没说完,萧开雁便来到他跟前。
右手五指张开,掌心泛起幽暗的旋涡。
正是忘情天书吞噬功力的法门。
趁他病,要他命!
萧开雁定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时机。
右掌直接按在铁衣神捕的天灵盖上面。
掌心幽光不断流转。
只见一股磅礴的内力如决堤江河一般,自铁衣神捕头顶百会穴奔涌而出。
没不断被吸入萧开雁经脉之中。
包括铁衣神捕的毕生所学,也都被萧开雁使用忘情天书占有。
下一秒,他瞳孔猛的一震。
这是…
一段陌生而精妙的武学随着内力一同涌来。
竟是秦国农家六堂之一的神农堂绝学。
堂主朱家的千人千面。
萧开雁眼中顿时精光大盛。
没想到,铁衣神捕竟然和农家还有关系。
这可真是意外之喜啊!
这门武学可令人改换形貌、摹拟声气,几可乱真。
不是精通此道的人根本看不出来。
不过铁衣神捕明显没有修炼到高深境界。
比不了神农堂堂主朱家。
他嘴角难以抑制地勾起一抹笑意。
这可真是意外之喜。
以后他继续猥琐发育,吸人内力可就方便多了。
此时铁衣神捕已经肉眼可见地干瘪下去了。
而萧开雁周身的气势变得越来越浑厚。
恰在此刻,回廊尽头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开雁,是你吗?”
只见萧开雁的母亲孙慧珊出现了。
她听见附近有动静,就连忙赶过来查看。
没想到一进门,就看见常威在打来福。
不对!
是萧开雁在打铁衣神捕。
自己儿子的掌心不断吞吐幽光,而铁衣神捕在其手下逐渐形销骨立。
一看就不是什么正道功法。
“开雁,你怎么了?”
“你这是在对他做什么?”
她连忙来到萧开雁身边,伸手就要拉开他的手臂。
不过此刻萧开雁正值吞噬功力的紧要关头。
神智已经迷失在这种掠夺的快感之中。
这种感觉就和电视剧里吸了的人感觉一样。
绝对是处于六亲不认的状态。
现在突然遭人干扰,心中本能涌现出了一丝杀意。
他双目赤红的看了一眼孙慧珊。
左手手指下意识点出。
正是才吸完的武学乱髓指。
这一指出得极其狠戾,直取孙慧珊心口要穴。
由于是第一次用,根本收不住力。
等他惊觉对方是自己的母亲时,已经为时已晚了。
“娘!”
萧开雁焦急等大喊一声。
而孙慧珊等身形直接陡然僵住。
她缓缓低头,看向自己胸前极度晕开的鲜血。
又抬眼望向儿子惊慌失措的面容。
软软的倒了下去。
萧开雁怔怔的看着自己的手指,又看向地上的母亲,浑身不禁颤斗起来。
他直接强行断开和铁衣神捕的连接。
还没吸尽的内力突然反噬,冲得他喉头一甜,喷出一口黑血。
铁衣神捕破木头一般瘫倒在地。
他却看也未看,整个人如离弦之箭扑到母亲身侧。
“娘!”
他双膝跪在地上,颤斗的手不敢触碰孙慧珊身上那处致命的伤口。
“我不是故意的…娘,我真的不是…”
此时的他象个闯下了大祸的孩子。
整个人也是语无伦次。
浑身剧烈颤斗。
此时孙慧珊的目光已开始涣散,却仍用尽最后力气抬起手,手指抚上儿子的脸庞。
嘴角不断溢出血沫。
“开雁…娘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她的眼神里没有责怪,只有对儿子深深的担忧。
萧开雁是她十月怀胎怀出来的。
她一眼就看出来,或许萧开雁走上了歪路。
但她还没说完,手就无力地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