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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5章 残碟泣血天道崩(1 / 1)

混沌之中,无光无暗,只有永恒的、缓慢翻滚的灰蒙。

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标尺,空间的概念也变得模糊不清。

杨十三郎不知道自己在这片无序的虚空中飘荡了多久,也许几天,也许几年。

与忘川司那规则层面的对抗,以及强行通过“万卷金桥”断口造成的冲击,在他神魂和道体上都留下了深深的创伤。

最麻烦的不是可见的伤口,而是那种“存在被抹除”的诡异感受残留,像一层冰冷粘稠的油膜附着在真灵之上,不断侵蚀着他的自我认知,让他时不时会产生“我是谁?”“我是否存在?”的恍惚。

他必须集中全部意志,反复回忆《桃树培育笔记》中那些细微的、充满生命力的观察,或是回忆与戴芙蓉以及秋荷、馨兰以及七公主一起生活的点滴,以此来锚定“我”的真实。

怀中的“真知印记”是这片虚无中唯一的热源,它不再仅仅是微温,而是持续散发着稳定的、带有某种节律的温热,像一颗沉稳跳动的心脏。

它的光芒很微弱,无法照亮混沌,却在他神识感知中,顽强地指向一个模糊的方向。

顺着这唯一的指引,不知又“游”了多远,前方混乱的法则乱流中,终于出现了一点不同。

那是一个极其微小的、相对平静的“点”,其内部的法则虽然也破碎不堪,却大致维持着一个稳定的、不向外扩散的结构,如同一片风暴眼中飘摇的落叶。

杨十三郎调动最后的力量,向那个“点”靠近。

穿过一层稀薄的、带着锐利感的破碎空间屏障,他终于“脚踏实地”——虽然脚下并非实质的土地,而是一片大约数丈方圆、泛着暗沉金属色泽的、坑洼不平的板状物。它静静地悬浮在混沌中,边缘处有细微的法则流光闪烁,勉强抵御着外界的侵蚀。

“法则残骸……”他心中明悟。或许是某件上古道器崩碎后最大的一块残片,也可能是某位大能道场毁灭后残留的基石。它内部残留的、固化的法则结构,恰好形成了一个临时的、脆弱的庇护所。

疲惫如潮水般涌来,杨十三郎立刻盘膝坐下。他先检查最重要的东西——小心翼翼地从怀中取出那卷被施加了多重防护禁制的星图副本,神识探入,确认其内部记录的、篡改前后的星辰坐标对比、能量流向差异,依旧清晰无误,那铁一般的证据,完好无损。

接着,他又取出记录“南天门警钟自鸣与异常扫描波动”的加密记录载体。这是一块晶莹的玉片,此刻表面却布满了细微的裂痕,灵性波动变得极其微弱,内部记录的某些动态信息和深层加密结构,似乎在书灵自爆“万史碑”的能量冲击和混沌乱流的双重侵蚀下受损、丢失了部分。

虽然核心指向“计都老人加密”和“标记虚妄”的信息仍在,但一些更细节的关联或许已不可考。杨十三郎轻轻叹了口气,但并未太过沮丧,能获得这条线索本身,已是意外之喜。

最后,他再次将注意力集中到怀中的“真知印记”上。此刻,将它托在掌心,能清晰看到,这枚非金非玉的古老印记,正与脚下这片“法则残骸”产生着极其微弱的共鸣。印记表面那些玄奥的纹路,如同被注入了某种能量,开始缓慢地、持续地明灭。更奇异的是,当杨十三郎将神识附着其上,顺着其指引的方向“望去”时,印记的光芒仿佛投射到了外界的混沌之中,在他感知里勾勒出一条极其模糊、断断续续的、通向混沌更深处的虚幻路径。

这路径并非实体,更像是一种强烈的、源自本源的“吸引”方向。

与此同时,一道微弱但清晰无比的信息,首次主动从印记深处,直接流入他的心田:

“…传承…不…可…绝…”

“…真…相…在…彼…端…”

“…前…路…虽…渺…有…光…”

信息断断续续,充满古老沧桑的韵味,并非具体的语言,而是直达心念的意蕴。

杨十三郎精神一振,长久以来紧绷的心弦,在此刻,于这片孤舟般的残骸上,终于感受到了一丝并非完全绝望的指引。他将印记紧紧握在手中,那温热的触感,仿佛成了连接他与真实世界、与未知道路的唯一缆绳。

残骸为舟,印记为帆。在这混沌的绝对孤寂里,他找到了第一个可以喘息的支点,也看到了前行的方向,哪怕那方向依旧笼罩在无边的迷雾与危险之中。他缓缓闭上眼,开始运转功法,修复道体与神魂的创伤。接下来,他必须与这枚“真知印记”,进行更深的沟通。

暗沉的法器残骸上,杨十三郎调息良久,驱散了侵入道体的最后几缕混沌浊气,稳住了神魂中那“存在被抹除”的异样感。他将状态调整到所能达到的最佳,随后,将全部心神沉入掌心那枚温热的“真知印记”中。这一次,他不再是被动感受,而是主动以自身最核心的“道”——那融合了求真之欲、鉴心之力、与孤身探寻之志的“求真神识”——小心翼翼地,如同最细致的根须,探入印记那看似古朴、实则蕴含无尽时光的纹路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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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是一片混沌的暖意,仿佛浸泡在温煦的泉水中。但很快,随着他神识的深入与印记的呼应,景象骤然变幻。

首先降临的,是声音,或者说,是一种超越声音的、直接震荡灵魂的崩裂之响。紧接着,一幅难以用言语形容的宏伟画面,蛮横地撞入他的识海:

那是……一片无法观测其边际的、由无尽玄奥符文与流动道则构成的玉碟虚影。它庞大、完美、和谐,仿佛是世间一切规律与真理的具象化总和,静静悬浮于一片超越他认知的、既非混沌也非清明的“无”之领域中。其存在本身,就代表着“天道”的完满。

然而,就在这宏伟玉碟的上方,或者说,是从一个无法理解、无法观测、甚至无法“想象”的维度,一道“注视” 降临了。

那道“注视”无法形容,没有形态,没有善恶,只有一种纯粹到令人道心崩溃的“存在”本身所带来的、绝对的压迫感。它并非“看”着玉碟,而是玉碟的“存在”,天然就“映照”在了那个层面。

就在“注视”落下的瞬间——

宏伟无边的造化玉碟,没有任何外力的直接攻击,其完美无瑕的表面,突然自行迸发出无数细微的、蛛网般的裂痕。

下一刹那,整个玉碟,在一种决绝的、仿佛拥有自身意志的悲鸣中,轰然崩解!最大、最核心的几块碎片,裹挟着难以想象的道韵与辉光,如同挣脱了某种无形束缚的流星,向着下方、向着四面八方、向着诸天万界的深处,激射而去。

其中三块碎片散发的光芒与“呼唤”最为强烈,在杨十三郎的感知中,其飞射的“终点”化作了三个异常清晰、带有宿命般“牵引力”的空间坐标意象:

一片吞噬一切光与声、永恒旋转下沉的归墟海眼;

一株根系扎入无尽幽暗、树冠撑起诸天星辰的建木之根;

一处冰封亘古死寂、沉淀着万物终结之息的九幽最底层。

玉碟崩碎的景象还未完全散去,一连串沉重如山、冰冷如铁的关键名词,便伴随着大量破碎混乱的画面与难以理解的情绪碎片,如同决堤的洪水,冲入杨十三郎的识海:

“收割者”——这个词汇带着最深沉的恐惧与无力,与之关联的画面是模糊的、周期性的、覆盖诸天的“阴影”掠过,所过之处,某些“东西”被无声无息地“取走”。

“周期”——一种漫长到令人绝望的时间尺度,像无形的枷锁,禁锢着某种进程。

“屏障”——并非有形的墙壁,更像是某种脆弱的、维持着诸天万界当前状态的“保护壳”或“伪装”,而玉碟的破碎,似乎与之有某种悲壮的关联。

“养料”——这个词汇充满了冰冷的、物尽其用的意味,指向被“收割”之物,也隐隐指向……这方世界本身。

信息流猛烈而破碎,杨十三郎感到自己的神识仿佛要被撑裂,头痛欲裂,口鼻间甚至渗出了淡金色的血丝。但他死死守住灵台最后一丝清明,以无上毅力消化、梳理着这些骇人听闻的碎片。

画面、坐标、名词……在他心中开始拼凑。

造化玉碟,天道化身,并非因内斗或意外损毁,而是在感知到、或者说为了应对那不可名状的“收割者”注视时,选择了主动崩碎、最大碎片分散隐匿。这是一种绝望的自保,也是为了藏匿某些关键的东西,打破某种既定的“周期”?

长生大帝篡改星图,掩盖蟠桃灵根与“星辰牧场”的真相,真的只是为了延寿与权柄吗?南天门的警钟自鸣,那来自“外界”的异常扫描波动……这一切,是否都与那模糊的、周期性的“收割者阴影”有关?大帝是在恐惧、在逃避,还是在……准备着什么?

“警钟”是预警,“扫描”是窥探,而“收割”……是结果?

个人追寻的真相,战友的血仇,在此刻,忽然被置于一个无比宏大而黑暗的背景下。杨十三郎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沿着脊背攀升。

他缓缓睁开眼,瞳孔深处仿佛还残留着那造化玉碟悲壮崩碎的漫天辉光。掌心的“真知印记”光芒已略微黯淡,传递信息似乎消耗了它不小的积存,但那份温热与隐隐的指引感依然存在。

他望向眼前无垠的、死寂的混沌,心中却掀起了滔天巨浪。

原来如此。

长生大帝,或许并非最终的敌人,至少,不是唯一的敌人。自己追查“三界无冤案”的执念,在不知不觉间,已经触碰到了这个世界最深、最危险的秘密——一个关乎诸天万界存续根基的、被掩盖的终极危机。

个人的恩怨情仇,在这一刻,被强行赋予了全新的、沉重的维度。复仇仍在,但道路的尽头,已不仅是凌霄殿上的对质,更是那笼罩在未知阴影下的、关乎“收割”与否的存亡谜题。

他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带来一丝尖锐的痛感,帮助他锚定现实。

道,不能只求小我之真。

路,必须通向大世之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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