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他拼死一搏时,突然下面传来一声巨响,是汽车撞击的声音。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
只见一辆黑色越野车撞开别墅后院的围栏,直冲进来。
车灯照亮了整个后院。
“警察,所有人不许动!”扩音器里传来威严的喊声。
不是警察,是外围支援小组。
他们提前行动了。
屋顶上的黑影愣了一下,就在这一瞬间,云景扣动扳机。
子弹精准地击中对方持枪的手腕,枪掉了下去。
那人捂住手腕,转身就想跑,但脚下打滑,也从屋顶滚落。
云景强忍着剧痛,从屋顶爬下来。
越野车已经停在后院,车门打开,孟助理和两名队员冲了出来。
“云总!”孟助理看到他满身是血,脸色大变。
云景咬牙道,“我没事,东西拿到了,快走!”
两名队员架着他上车。
孟助理跳进驾驶座,猛打方向盘,越野车像脱缰的野马,撞开另一段围栏,冲上外面的公路。
身后,别墅里一片混乱,有人追出来开枪,但距离已经拉开,子弹打在车身上,发出叮当的响声。
“云总,我现在就带你去医院!”孟助理透过后视镜看向云景。
“不能去医院。”云景摇头,冷汗已经浸湿头发,“去三号安全屋。伤口我自己处理。”
“可是您流了太多血了……”
“执行命令!”云景的声音虚弱,却不容置疑。
孟助理咬了咬牙,猛踩油门,车子疾驰而去。
云景靠在座椅上,右手紧紧捂着左肩的伤口,但血还是不断从指缝渗出。
他取出那个金属盒,确认东西还在,这才松了口气。
任务完成了。
名单的线索拿到了。
但他付出的代价不小。
车窗外,城市的灯火飞速后退。
他一定要活着回去。
这是他唯一的念头。
此时他觉得脑壳一阵眩晕,意识开始模糊。
彻底陷入黑暗中,他迷糊听到孟助理焦急的呼喊……
孟助理加快车速,她知道云景失血过多,容不得耽误时间。
二十分钟后,车子停在一处老城区不起眼的私人房。
正是云景所说的三号安全屋。
这里表面是贸易公司的仓库,实则是国家情报的秘密地点之一。
谁也不会想到,这栋楼里,藏着另一个世界。
孟助理和一名队员扶着云景下车,另一名队员将车开走处理。
夜色深沉,街灯昏暗。
云景的左肩已经被鲜血浸透,脸色苍白,呼吸微弱。
他靠着最后一点意志力支撑着,不让自己睡过去。
“云总,坚持住,到了。”孟助理的声音带着哭腔,但她强迫自己保持冷静。
“云总,我背您进去。”那名队员蹲下身。
云景摇头,咬牙道:“我自己能走。”
孟助理和那名队员只好搀扶他走进去。
云景的脚步越来越虚浮,每走一步像是在踩棉花。
左肩的伤口像有火焰在烧,每走一步都会传来一阵剧烈的抽痛。
汗水混着血水从额头滑落,滴在水泥地上。
每走几步,他都要停下来喘几口气,眼前阵阵发黑。
孟助理和队员一左一右护着他,不敢用力搀扶,怕碰到伤口,只能紧张地跟在身后。
终于到了后门。
孟助理输入密码,厚重的铁门打开,里面是另一个世界。
宽敞的空间被分割成几个区域:医疗室、通讯中心、休息区、装备库。
墙壁是特殊的隔音材料,窗户从外面看是普通玻璃,实际上可以防弹,并且只能从内部单向透视。
这时一位穿着白大褂的老人已经等在医疗室门口等候。
他看上去六十多岁,表情严肃,眼神锐利。
“老何,快!”队员急声道。
老何是这里的驻守医生,也是组织里最好的外科医生之一。
他年轻时在战地医院工作过,后来转入情报部门,专门处理不能送正规医院的伤员。
老何快步上前,和队员一起将云景扶到医疗床上。
他迅速剪开云景的西装和衬衫,露出左肩的伤口。
子弹从锁骨下方射入,没有穿出,卡在了肩胛骨处。
伤口周围的皮肉外翻,血流不止。
“子弹还在里面,失血过多,需要立马手术。”老陈冷静地判断,同时已经开始准备器械,“小钱,准备血浆,o型。小谭,去拿麻醉剂和抗生素。”
两个护士迅速行动。
老何看向云景,语气严肃:“云景,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云景艰难地睁开眼睛,视线模糊,但他认出老何:“何叔,我能撑住……”
“撑不住也得撑。”老何一边消毒双手一边说,“这里条件有限,我只能做最简单的取弹手术。没有全身麻醉,只能局部麻醉,你会很疼。”
“没关系,动手吧。”云景的声音微乎及微。
老何不再多言,接过钱护士递来的血浆,快速建立静脉通道。小谭拿来麻醉剂,老何在伤口周围做了局部麻醉。
麻醉效果有限,当手术刀划开皮肉时,云景还是疼得浑身一颤,牙关紧咬,额头上青筋暴起。
“按住他。”老何对小谭说。
小谭按住云景没受伤的右肩。
孟助理站在床头,紧紧握住云景的右手,眼泪不停往下掉:“云总,您忍着点……”
云景已经说不出话。
老陈的动作又快又准。
他用扩创器撑开伤口,镊子探入,寻找子弹的位置。
鲜血不断涌出,钱护士不停地用纱布擦拭。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医疗室里只有器械碰撞的声音和云景压抑的喘息。
终于老何的镊子夹住了什么东西。
“找到了。”他小心翼翼地将子弹取出,扔进托盘里,发出“当”的一声轻响。
那是一颗9毫米手枪弹头,已经变形。
老何迅速清理伤口内的碎骨和异物,然后开始缝合。
他的手法娴熟,针脚细密整齐。
“伤口很深,伤到骨头和部分神经。”老何一边缝合一边说,“至少要休养一个月,而且左手以后可能不会像以前那么灵活了。”
云景闭着眼睛,没有回应。
失血过多和剧痛已经让他处于半昏迷状态。
缝合完毕,老何给云景包扎好伤口,挂上抗生素和止痛剂。
“让他休息,注意观察体温和伤口情况。如果有感染迹象,必须送医院,不能再拖。”老何对两名护士交代。
孟助理担忧地问:“何叔,云总说不能去医院的。”
闻言,老何严厉地看了她一眼:“如果他出现感染,这里救不了他。到时候我会做决定,你不用担心。”
孟助理低下头:“是,我知道了。”
老何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了些:“去给他弄点葡萄糖水,等他醒了喝。还有,他带回来的东西呢?”
孟助理连忙从云景的西装内袋里取出那个金属盒:“在这里。”
老何接过,打开看了看,表情凝重:“这是加密地图和解码器。这东西先放保险柜。”
“是。”
老何将金属盒锁进墙角的保险柜,然后洗干净手,脱下白大褂:“我去休息,有事叫我。记住每隔两小时检查一次他的生命体征。”
“明白。”两名护士应下。
老何离开后,孟助理坐在床边守着。
云景已经沉沉睡去,脸色依旧苍白,但呼吸平稳了许多。
“孟姐,你去休息吧,我来守着。”队员小毛轻声说。
孟助理摇了摇头:“我没事。你去检查一下通讯设备,看看外面有什么动静。周慕白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好。”小毛点点头,转身去通讯室。
孟助理用湿毛巾擦拭云景脸上的血污和汗水。
他的眉头紧锁,似乎很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