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敦,新邦德街
苏富比拍卖行的那扇黑色大门,隔绝了雾都的细雨。
也隔绝了凡俗的喧嚣。
这里是金钱与历史的交汇点。
空气中弥漫着陈年红酒、雪茄和昂贵香水的混合味道。
今晚,这里只属于最顶层的掠食者。
陆哲穿着一身深灰色的英式三件套西装。
剪裁贴身,没有任何logo。
但懂行的人一眼就能看出,那是萨维尔街最顶级裁缝的手笔。
苏晚晴挽着他的手臂。
一袭黑色的丝绒长裙,佩戴着简单的珍珠耳环。
优雅,低调却美得从容。
两人在侍者的引导下,落座于前排的包厢。
四周坐着的不是欧洲的老牌贵族,就是华尔街的金融巨鳄。
亦或是来自中东的石油皇室。
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矜持的微笑,眼神却象鹰隼一样犀利。
“紧张吗?”
陆哲偏过头,轻声问道。
“有点。”
苏晚晴看着手里那本厚重的拍卖图录。
封面是一顶璀灿夺目的皇冠。
名为“海洋之泪”。
曾属于一位名为维多利亚的欧洲女皇。
主石是一颗重达45克拉的深蓝钻,周围镶崁着300颗顶级白钻。
它是今晚的压轴,也是无数收藏家眼中的圣杯。
“别紧张。”
陆哲拍了拍她的手背,语气淡然。
“只是个饰品而已。”
拍卖师走上台,敲响了手中的木槌。
“当——”
全场肃静。
前面的拍品,陆哲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那些所谓的名画、古董,在他眼里不过是凡物。
直到,最后一件拍品被推上台。
聚光灯打在那顶皇冠上。
蓝色的光芒流转,仿佛蕴含着整片深海的幽邃。
现场响起了一阵压抑的惊呼声。
“起拍价,两千万英镑。”
拍卖师的声音微微发颤。
“两千五百万。”
前排,一位头发花白的欧洲伯爵率先举牌。
“三千万。”
一位华尔街的大亨紧随其后。
价格一路飙升,很快突破了五千万英镑。
不少买家开始摇头叹息,退出了竞争。
就在这时。
一个坐在陆哲侧对面的年轻男子,缓缓举起了手中的号牌。
他留着络腮胡,手指上戴满了宝石戒指。
眼神傲慢,不可一世。
那是来自中东的萨勒曼王子。
“八千万。”
他直接加价三千万,试图用这种蛮横的方式清场。
全场哗然。
拍卖师激动得满脸通红。
“八千万英镑!还有更高的吗?”
会场陷入了短暂的死寂。
萨勒曼王子整理了一下袖口,嘴角勾起一抹胜利的微笑。
他看上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的。
“九千万。”
一个平静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陆哲举牌了。
动作随意,仿佛在点一杯咖啡。
萨勒曼王子猛地转头,目光如刀般射向陆哲。
他皱了皱眉,再次举牌。
“九千五百万。”
“一亿零五百万。”
陆哲没有任何停顿,直接跟上。
加价,一千万。
全场开始骚动。
这不仅仅是钱的问题,这是在打王子的脸。
萨勒曼的脸色沉了下来。
“一亿一千万。”
“一亿两千万。”
陆哲的声音依旧平稳,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无论对方加多少。
他永远只加一千万。
就象一台没有感情的报价机器。
这种漫不经心的态度,彻底激怒了萨勒曼。
他站起身死死盯着陆哲,举牌的手有些颤斗。
“一亿五千万!”
这是一个天文数字。
足以买下几个小国家的gdp。
拍卖师握着木槌的手都在抖,声音嘶哑。
“一亿五千万!一次!”
“一亿五千万!两次!”
所有人都以为尘埃落定。
毕竟为了顶皇冠花这么多钱,已经不是奢侈而是疯狂。
陆哲放下手中的茶杯。
他看都没看那个气急败坏的王子一眼。
只是再次举起了手中的号牌。
轻轻吐出一个数字。
“一亿六千万。”
还是加一千万。
不多,不少。
就是刚好压你一头。
这就是绝对的实力,绝对的蔑视。
“你!”
萨勒曼王子气得脸色铁青,胸口剧烈起伏。
他的顾问在旁边拼命拉着他的袖子,低声劝阻。
这个价格,已经严重溢价了。
再跟下去就是意气之争,毫无意义。
“哼!”
萨勒曼狠狠地将号牌摔在地上。
愤然离席。
拍卖师激动得差点把木槌敲断。
“一亿六千万!成交!”
“恭喜这位来自东方的先生!”
掌声雷动。
所有人都用一种敬畏的目光,看着那个角落里的年轻人。
这才是真正的神豪。
这才是真正的任性。
交割手续在包厢内迅速完成。
四名戴着白手套的安保人员,小心翼翼地捧着那个丝绒托盘走了过来。
托盘上,是那顶价值连城的“海洋之泪”。
灯光下,它美得令人窒息。
陆哲随手拿起皇冠。
动作随意得象是在拿一个普通的玻璃发卡。
周围的侍者吓得大气都不敢出生怕他手一滑,摔碎几个亿。
“来。”
陆哲转身,看着身边的苏晚晴。
眼神中的淡漠瞬间消散,化作一汪温柔的春水。
“试试大小。”
苏晚晴有些不知所措。
“这太贵重了。”
“戴上。”
陆哲不容置疑地将皇冠轻轻放在她的发间。
蓝钻的光芒,映衬着她白淅的肌肤。
高贵,典雅宛如女王加冕。
“怎么样?”
陆哲退后一步,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有点沉”
苏晚晴扶着皇冠,小声说道。
她感觉自己顶着一座金山。
脖子都僵硬了。
陆哲笑了。
他伸出手,帮她调整了一下位置。
语气宠溺,却又带着一丝无奈。
“是有点沉。”
“毕竟镶了那么多石头。”
他顿了顿凑到她耳边,轻声说道:
“忍一忍。”
“婚礼那天,你要戴着它走过红毯。”
“我要让全世界都知道。”
“你才是我心中,真正的女皇。”
周围的沃尓沃们,看着这一幕。
一个个目定口呆。
有人花几个亿买皇冠是为了收藏。
有人是为了投资。
而这个年轻人。
仅仅是为了让未婚妻在婚礼上
忍一忍?
这该死的、无处安放的魅力啊。
窗外,伦敦的雨停了。
霓虹灯亮起。
映照着这对璧人的背影,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