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1 / 1)

昔年金国铁浮图亦为重骑,却需以皮索串联三马,方能维持阵型齐整。

“如墙而进”四字,实乃骑兵至高之境。

而汉军竟无需外物辅助,单凭骑术便达此境,其精锐可见一斑。

更令人心惊的是,汉军虽作撤退状,却始终与追兵保持精准距离,显是在施行“放风筝”战术——此术曾助蒙古铁骑横扫六合,如今中原却鲜有人能复现其精髓。

可惜寥寥几个清醒者,皆畏于元顺帝暴戾。自脱脱死后,这位 愈发嗜杀,朝臣稍逆其意便血溅丹墀。

明君方有直臣,暴君座下,只剩谄媚之徒。

欢呼未歇,城下两军已追逐半里有余。

常遇春回望追兵马速渐衰,急禀朱慕:“汉王,时机已至!”

朱慕戴上面甲,擎起关刀向左一挥,五千铁骑瞬时变阵,如臂使指般侧绕敌翼。

背嵬军战马骤然加速,怯薛军却已力竭。此消彼长间,汉军铁骑已横截敌阵侧翼。

城头惊呼骤起。

“哎呀!”李敏掩唇失声,惊得小柳儿浑身一颤。

“出什么事了,?”

“不对劲!伪汉军不是溃逃,是在故意引诱(贪财的)怯薛军全速追击,消耗战马体力。你看,他们的马速明显下降了——糟了,敌军反扑了,快变向——不行,来不及了!”

李敏的惊呼声中,背嵬军如尖刀般斜 怯薛军侧翼。

朱慕策马冲在最前,乌骓马四蹄生风,将试图超越的将士全数甩在身后。他猛夹马腹,耳畔狂风嘶吼,铁蹄震地,前方敌军鎏金铠甲在阳光下刺眼夺目。

玄铁关刀抡圆劈落,迎面敌骑连人带马被斩成血淋淋的两半。腥风扑面而来,怯薛军尚未发出哀嚎,阵型已如麦浪般倒伏。

大都城外,战场已成屠场。

更准确地说——这是一场单方面的碾压。

朱慕率背嵬军诱敌深入,待蒙古战马力竭时突然变向,铁骑洪流狠狠撞上敌军侧翼。

一次完美的侧翼冲锋!

看似凶悍的怯薛军瞬间被拦腰斩断。

朱慕手中关刀化作血色旋风,所经之处残肢横飞。那些曾妄想拿他首级邀功的蒙古武士,此刻哭嚎逃窜,见刀光闪动便魂飞魄散。

城头守军惊呼迭起:

“长生天啊!”

“简直是魔鬼!”

“这哪是凡人能有的武勇!”

在朱慕这个杀神开路下,背嵬军如热刀切油般贯穿敌阵。不过片刻,血染征袍的将士们已杀透重围。

常遇春在面甲后闷声抱怨对手太弱,声音嗡嗡作响。朱慕反手用刀面将他拍得后仰,呵斥道:“再聒噪还打。”

蓝玉憋笑看着姐夫吃瘪。

铁骑未停,在朱慕带领下划出凌厉弧线,再度撕向敌军软肋。常遇春心里暗骂:“这群废物到现在都没调整阵型”嘴上却紧紧闭着。

轰然巨响中,屠戮继续。

漆黑的锋刃再次贯穿那具华美的躯体,鲜血如泉涌般喷薄而出。

怯薛军的阵列又一次被撕裂。

这支曾经不可一世的精锐终于崩溃了,不知是谁率先发出惊恐的叫喊,整支军队瞬间土崩瓦解,四散奔逃。

接下来便是单方面的屠戮。

落单的骑兵在汉军十人一组的围攻下毫无还手之力。那些精美的铠甲既挡不住刀锋,也防不住箭矢。战马早已力竭,连逃命都成了奢望。自幼苦练的骑术此刻只能让他们多苟延残喘片刻——因为追击的汉军同样骑术精湛。

城楼上的元顺帝、哈麻,以及众多王公贵族全都呆若木鸡。他们怎么也想不明白,看似强大的怯薛军为何会败得如此彻底。

李敏紧蹙眉头。她已经多日没有父亲的消息,想到父亲要面对如此凶悍的敌军,不禁浑身发冷。

元顺帝浑身颤抖,嘴里含糊不清地咒骂着。方才的意气风发早已烟消云散。近旁的哈麻听得真切——皇帝正在恶毒地诅咒朱慕,咒骂汉人,更在痛斥让他颜面扫地的怯薛军

哈麻眼珠一转,看出皇帝此刻骑虎难下的窘境。毕竟是他逼迫群臣登城观战,也是他最先为怯薛军欢呼喝彩

如今这场惨败,让皇帝如何 ?

哈麻暗自冷笑,随即换上悲愤的神情进言:陛下,怯薛军平日夸耀武勇,今日才知尽是欺君之言!不仅蒙蔽圣听,更 了满朝文武啊!

妥欢帖睦尔先是一怔,随即恍然大悟:是啊,朕也是被他们蒙骗了,谁料这些废物如此不堪

哈麻继续道:怯薛军惨败虽是咎由自取,但恐动摇军心。请陛下回宫坐镇,这城防还是交给将领们为好。

皇帝连连称是。

没错,都是怯薛军自取其辱,与朕何干?不如回宫去

唉,被这群废物坏了兴致,还需宫中 好生抚慰。

正思忖间,忽闻城下传来凄厉的呼喊:陛下!快开城门!快开城门啊

众人俯身望去,只见怯薛军统领撒儿塔黑台带着百余残兵,正在城下狼狈呼救。

撒儿塔黑台此刻的模样与先前判若两人——他身上的铠甲沾满血迹,披风残破不堪,头盔早已不知所踪,凌乱的发丝间混杂着泪水与尘土,显得格外凄惨。

哈麻悄悄观察着妥欢帖睦尔的神情,发现皇帝脸上写满嫌恶。作为善于逢迎的臣子,他立即高声呵斥:撒儿塔黑台,你们辜负圣恩,损我军威,还有脸苟活?若真有血性,就该杀回战场以死明志!

妥欢帖睦尔虽未开口,但微微颔首表示赞同。

朝中不少官员暗自皱眉。怯薛军虽作战不力,但其成员多出自军功世家,如此绝情恐怕会寒了将士们的心。然而此刻无人敢违逆圣意,全都保持沉默。

撒儿塔黑台哭嚎许久,最终绝望地调转马头,竟直冲朱慕的帅旗而去。

总算还有点骨气。妥欢帖睦尔面色稍霁。城头上的王公大臣们也被这悲壮一幕触动,对这支败军的态度有所缓和。

战局已定。撒儿塔黑台率领残部退回城下求援未果,在绝望中做出了令人意外的举动——他并非要拼死一搏,而是带着百余骑兵来到朱慕阵前,突然下马请降。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城头众人瞠目结舌。妥欢帖睦尔正要嘉奖撒儿塔黑台的,封赏其胞弟的诏令刚到嘴边,就被这戏剧性的一幕硬生生噎了回去。

此刻,朱慕接受了撒儿塔黑台的归降,意气风发地策马来到城墙下,抬手摘下面具,露出一张俊美绝伦的面庞,引得城上众人纷纷侧目。

尤其是那些女子,目光紧紧黏在朱慕脸上,久久难以移开。

他的面容如精工雕琢般完美,对爱美的女子而言,这般容貌足以令她们忘却立场,甚至生出旖旎遐想。

城头之上,李敏望着那张英俊的脸,心中却略感失望——汉王的身形,终究不算高大。

“妥欢帖睦尔,朱慕在此,可敢现身一见?”朱慕昂首高喝。

话音未落,城墙上探出一人,宽脸盘,典型的蒙古长相,体态臃肿,胡须短而微黄。笠帽下露出一绺“婆焦”发式,头戴奢华的“钹笠冠”,帽顶缀着硕大的珍珠,周围镶满宝石翠玉,顶端还插着修长的翎羽,华贵逼人。

他身着一袭金锦丝绸质孙服,肩部宽大如翼,袖口呈三角状,似蝙蝠展翅。下摆拖地,五彩斑斓的衣料上缀满宝石,胸前金线绣凤凰翱翔,红日与云纹环绕,尽显尊贵。

朱慕曾在博物馆见过此类服饰,此乃元代皇室珍品,象征无上荣耀。

“你便是妥欢帖睦尔?”朱慕朗声大笑,“不是要取我项上人头?如今我亲自送来,看你有没有本事拿!”

身后十余步外的常遇春等人闻言哄笑。

妥欢帖睦尔脸色一沉,忽闻身后哈麻低声下令:“放箭!射死他!”

他眸光微动。

霎时间,城头箭如雨下。

朱慕早有预料,此行正是为了震慑元廷贵族。他傲然立于箭雨中,双臂舒展,仰首嗤笑。阳光映照下,那张俊脸如繁花盛放,惹得城上无数贵妇心驰神荡。

常遇春率领的汉军将士目睹城头箭雨倾泻而下,顿时神色大变。常遇春怒目圆睁,厉声喝骂,却已来不及驰援汉王。

就在众人冒着箭矢冲锋之际,城上守军与城下汉军同时目睹了惊人一幕——

朱慕静立原地,箭矢触及他周身三寸便纷纷弹落,仿佛有无形屏障护体。

惊呼声在城墙上下炸响。

常遇春黝黑的面庞上交织着震撼与狂喜,而城头的大元权贵们则面如土色。莫非传闻属实?这位汉王当真是仙神临凡?那真龙天子的说法

长生天啊!为何庇佑汉人?

汉蒙士卒皆露骇色,而汉人神情更为复杂。妥欢帖睦尔喉头发紧,半晌未能出声。哈麻最先回神,急令停箭,低声道:陛下且回宫,老奴在此督战。

元帝猛然惊醒,深深看了哈麻一眼,黯然离去。

——

大都城头。

妥欢帖睦尔自觉颜面尽失,率众匆匆退去,唯余惶惑的守军窃窃私语:

亲军统领竟降了汉王

撒儿塔黑台枉称勇士!

那朱慕当真非凡人?

流言如野火般蔓延全城。

——

察罕府邸内。

李敏坐在花园凉亭里,眉头紧锁。

朱慕的军队已经逼近大都,父亲却迟迟没有消息传来,她心中充满忧虑。

小柳儿站在一旁,漫不经心地摇着扇子。阳光斜斜地洒在亭子里,让人昏昏欲睡。她正打着哈欠,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睁大了眼睛——

那天在城墙上, 问起朱慕的身份时,她还没反应过来。现在仔细回想,那朱慕的身形确实似曾相识,只是比记忆中的人更加挺拔俊朗

这个念头一旦浮现,就再也挥之不去。

朱慕歼灭怯薛军后,大都守军再无人敢出城迎战。他每日除了在城外巡视 ,就是带兵四处征粮,专挑蒙古人和色目人的庄园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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