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洛是被玄青子的笑声吵醒的。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在脸上，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就看见玄青子这个老道士正坐在她床头，举着手机对着镜头晃来晃去。
"家人们，看我新得的'熊猫符模特'！"玄青子的声音带着几分得意，"这是我徒弟小洛画的，萌不萌？你们看这熊猫眼，这微笑唇，简直就是抽象艺术的巅峰！"
手机屏幕里，林小洛昨晚画的熊猫符被放大到极限——黑色墨点歪歪扭扭地堆成两只圆溜溜的熊猫眼，红色朱砂糊成一团咧嘴笑的嘴，活脱脱就是她熬夜画符时困得眼皮打架的表情包。
"师父！"林小洛一个激灵坐起来，伸手就要抢手机，"你又偷我符！还发朋友圈！"
"偷你符怎么了？"玄青子把手机举得老高，像举着战利品，"你画的熊猫符火了！刚才有个粉丝私信我，说要出高价买原版！"
"你还敢卖？！"林小洛瞪圆了眼睛，"昨天刚被暗渊阁主威胁，你不要命了？"
"怕什么？"玄青子把符纸塞进道袍口袋，"有我徒儿的熊猫符当护身符，暗渊的人都得绕道走！再说了，这是艺术！是文化输出！"
"你滚！"林小洛扑过去抢手机，两人在床上扭成一团。玄青子的道袍被扯得乱七八糟，林小洛的发簪也掉了，一头乌黑的长发披散在枕头上。
"小点声！"隔壁传来周明远的敲墙声，"你们俩能不能消停点？我这写论文呢！"
"周教授！"玄青子赶紧收敛，却还是忍不住笑，"我们在'探讨传统文化创新'！"
"创新？"周明远推门进来，手里举着杯热豆浆，"这是创新？这是'幼儿园涂鸦'！"他指着玄青子手机里的熊猫符，"我看了，这符纸的墨色深浅不一，朱砂分布不均匀，完全是随心所欲的瞎画！"
林小洛趁机抢回手机，气鼓鼓地坐在床边整理头发："你们俩合起伙来欺负我！一个偷我符，一个骂我画得烂！"
玄青子凑过去，嬉皮笑脸地从兜里掏出颗水果糖："小洛，别生气嘛，我给你买奶茶赔罪？三分糖还是全糖？"
"不要你的奶茶！"林小洛没好气地推开他，翻出背包里的素描本，"我要整理画符笔记，不理你们了！"
她翻开素描本，却在夹层里发现了张熟悉的东西——月白色的发带，上面绣着精致的小朵牡丹，针脚细密，一看就是手工缝制的。
林小洛拿起发带，鼻尖立刻闻到股淡淡的茉莉香。这味道……好熟悉。
"师父，"她举起发带，声音有些发颤，"这是什么？"
玄青子正在收拾被扯乱的道袍，闻言动作一顿，慢慢接过发带。
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牡丹绣纹，眼神瞬间柔和下来，像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的某个午后。
"是你师娘的。"他的声音很轻，带着几分怀念，"当年她总爱用这个发带扎头发，说这样显得年轻。"
"师娘的？"林小洛愣住，"您怎么会有她的发带？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玄青子抬头，眼里有她从未见过的复杂情绪，"以为她死了？"
"不是吗？"林小洛小心翼翼地问，"当年您说……"
"我说谎了。"玄青子打断她，声音有些哽咽，"当年不是她死了，是她为了保护我，自己躲起来了。"
"躲起来？"林小洛追问，"为什么？"
"因为暗渊。"玄青子苦笑，"你师娘是暗渊的目标，他们想通过她找到我。为了不连累我们，她故意散布消息说我杀了她，然后悄悄离开了。"
周明远在旁边叹气："我查过当年的资料，暗渊阁主一直视你师娘为眼中钉，因为她掌握着一些暗渊的秘密。"
"什么秘密？"林小洛问。
"具体是什么，没人知道。"周明远摇头，"但你师娘这些年一直在暗中调查暗渊，收集他们的犯罪证据。"
林小洛看着手中的发带，茉莉香萦绕在鼻尖，突然想起玄青子平时的样子——他总在不知不觉中提到"你师娘当年如何如何"，原来不是怀念，是愧疚，是思念。
"师父，"她轻声说，声音里带着心疼，"我们去找师娘吧。"
"找她？"玄青子抬头，眼里有犹豫，"可是暗渊的人……"
"不管！"林小洛打断他，"师娘等了我们这么多年，我们必须找到她！她一个人在外面，一定很孤单。"
玄青子看着她坚定的眼神，心中一暖。这个徒弟，虽然嘴巴毒，做事毛躁，但心思单纯善良。
"好。"他终于点头，"我们去找她。"
周明远欣慰地笑了："我就知道你们会这么决定。我已经查到线索了，你师娘可能在终南山脚下的'晓月民宿'。"
"晓月民宿？"林小洛眼睛亮了，"师娘改名叫苏晓了？"
"对。"周明远推过来一份文件，"五年前有人在民宿见过她，用的化名苏晓。她现在经营这家民宿，生意很好。"
林小洛接过文件，看着照片里的女人——短发利落，穿休闲装，笑起来有两个浅浅的梨涡，和玄青子记忆里的师娘一模一样。
"我们明天就去！"她攥紧文件，"师父，您要好好准备一下，见了师娘要道歉！"
"道歉？"玄青子苦笑，"我欠她太多了，一句道歉哪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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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人坐在咖啡馆里详细讨论计划。
周明远推过来一张地图，上面标注着"晓月民宿"的位置："民宿在终南山脚下，环境很好，是个修身养性的地方。你师娘应该在那里过得不错。"
"可是……"林小洛有些担心，"暗渊阁主肯定也在找她，我们去会不会连累她？"
"放心。"周明远拍了拍包，"我准备了'隐身符'和'隔音符'，能暂时屏蔽我们的气息和声音。而且我查过，最近暗渊的人都在忙着其他事，暂时没空找她。"
玄青子还是有些犹豫："要不……我们先派个人去探探情况？"
"不用。"林小洛摇头，"师娘要是知道我们来找她，肯定会很高兴的。再说，我们三个一起，什么都不怕！"
她看着玄青子："师父，您说是不是？"
玄青子被她清澈的眼神看得心头一暖，点头："对，我们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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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回到酒店，林小洛坐在床边，给熊猫符画腮红。
她用棉签蘸了点粉色颜料，小心翼翼地在熊猫符的眼睛下方点上两个圆点，又用白色颜料在脸颊上扫了几下。
"小洛，喝牛奶吗？"玄青子推门进来，手里举着杯热牛奶。
"要。"林小洛接过牛奶，"师父，您不生气了？"
"生气什么？"玄青子坐在她对面，"生气你画熊猫符？我还得谢谢你呢，今天粉丝涨了三十万！好多人都说要跟你学画熊猫符！"
"真的？"林小洛眼睛亮了，"那……我能开直播教画熊猫符吗？"
"当然可以。"玄青子笑着掏出手机，"我的账号给你，你当主播，我当助理，负责回复评论和卖符纸！"
林小洛凑过去看他的手机："您不会又偷我表情包发朋友圈吧？"
"怎么会？"玄青子委屈巴巴，"我可是正经人！"
"拉倒吧。"林小洛笑出声，"昨天是谁偷我符发朋友圈，还配文'我家小洛画的熊猫符，萌翻了'？"
"那……那是意外！"玄青子挠头，"我就是想炫耀一下我有个这么厉害的徒弟！"
林小洛看着他耍宝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好吧，原谅您了。"
"那……"玄青子试探着问，"明天我们去民宿，你要帮我拍视频吗？"
"可以啊。"林小洛答应，"不过您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到了民宿，见到师娘，您要好好道歉，不能再逃避了。"
玄青子郑重地点头："我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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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暗渊阁主的房间笼罩在黑暗中。
他坐在电脑前，看着监控画面——林小洛和玄青子在咖啡馆讨论计划的画面，还有周明远查资料的样子。
"苏晓……"他摩挲着电脑屏幕，声音阴冷，"你以为你能躲一辈子？"
他拿起桌上的符纸——是林小洛画的熊猫符，上面还沾着淡淡的茉莉香。
"玄青子，"他冷笑，"你以为找回师娘，就能赢了？太天真了！"
他打开抽屉，拿出一叠资料，上面全是关于苏晓的调查记录。
"苏晓，原名苏媚娘，玄青子的师娘，掌握着暗渊的重要秘密……"他喃喃自语，"这次，我要让你们所有人都付出代价！"
窗外的月光洒进来，照在他的脸上，露出狰狞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