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不要挤!不要挤!一个个来!”
林晓琳和几个新招来的小助理,在门口拼命地维持着秩序,嗓子都喊哑了。
陈飞看着眼前这混乱的场面。
他没想到,自己只是出去了一趟,飞燕堂就变成了这个样子。这哪里还是一个清静的医馆,简直比三甲医院的专家门诊还要热闹。
“陈飞哥,你可算回来了!”林晓琳看到陈飞,看到了救星,眼睛都红了。
这段时间,她一个人撑着飞燕堂,面对这些非富即贵的病人,压力大到了极点。
“辛苦你了,晓琳。”陈飞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他被众人簇拥着,好不容易才挤进了飞燕堂。
一进门,陈飞就感觉气氛有些不对。
只见大堂的沙发上,坐着好几个人,一个个都愁眉苦脸的。而被他们围在中间的,是一位看起来五十多岁,保养得极好的妇人。
这妇人,陈飞有些印象,是海城西城区那边,一位很有实力的大佬的太太,人称林太太。
这位林太太的脸色,却奇怪。
她的脸颊,透着一种不正常的潮红,喝醉了酒一样。但她的嘴唇和眼圈,却又是苍白的,没有血色。
她一只手,紧紧地捂着自己左边的耳后根部,另一只手,则被一个看起来她丈夫的中年男人,焦急地握着。
她的眼神,浑浊而又涣散,看到陈飞进来,也只是麻木地抬了抬眼皮,透着一股对一切都失去了信心的绝望。
“陈医生,您可回来了!快,快给我们家这位看看吧!”那个中年男人一看到陈飞,就抓住了救命稻草站起身来。
“林先生,别急,慢慢说。怎么回事?”陈飞示意他坐下。
“唉,别提了!”林先生一脸的愁容,“都快被折磨死了。半个月前,她就是觉得颈椎有点不舒服,脖子僵。我们也没当回事,就找了个按摩师捏了捏。结果,当天晚上,就开始发烧,这耳后根就跟针扎一样,一阵一阵地疼,碰都不能碰。”
“我们赶紧去了市里最好的三甲医院,挂了专家号。抽血、拍片子、做核磁,折腾了一大圈。最后,专家说,是颈椎的问题,压迫了神经,引起了免疫系统紊乱,导致了淋巴结发炎。”
林先生越说越激动:“然后,就让我们住院,天天吊消炎药,什么头孢、阿奇霉素,能用的都用上了。结果呢?吊了一周的瓶子,烧不仅没退,人反而越烧越糊涂了。体温一直在三十八度五左右徘徊,不高不低,就是不退。耳后那块,也肿得越来越厉害。医生也没办法了,就说让我们转去京城或者沪市的大医院看看。”
“我们这不寻思着,去那么远折腾,她这身体也受不了。正好听说您回来了,就赶紧过来,想请您给瞧瞧。陈医生,您见多识广,这到底是个什么怪病啊?”
周围的富婆们,也都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是啊,林太太这病,太奇怪了。西医都看不明白。”
“看着都难受,脸都烧红了。”
“陈医生,您快给看看吧。”
陈飞听完林先生的叙述,没有说话。
他走到林太太面前,蹲下身子,目光看着她。
他没有西医那样,去问化验单,去看ct片子。
他只是伸出手,轻轻地,翻开林太太的眼睑,看了一眼。
然后,他又伸出三根手指,轻轻地,搭在了林太太另一只手腕的脉门上。
整个大堂,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陈飞的身上,大气都不敢出。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陈飞闭着眼睛,手指下的感觉,就在阅读一本无字的天书。
大约过了一分钟,他松开手,站起身。
所有人都紧张地看着他,等待着他的诊断。
然而,陈飞的脸上,却露出了一抹极其轻松的,甚至可以说是有些不以为然的神情。
这副表情,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林先生急了:“陈医生,怎么样?到底是什么问题?严不严重?”
周围的人,也都觉得奇怪。看林太太那痛苦的样子,怎么看都是个重病、怪病。陈医生怎么一点都不紧张?
面对众人疑惑的目光,陈飞只是一笑,说出了一句让所有人大跌眼镜的话。
“林先生,放心吧。不是什么大事。”
“这哪是什么免疫系统紊乱,”陈飞的语气,带着一种洞察一切的自信,“这就是身体里的一把火,被堵住了出口,在里面瞎窜而已。”
“一把火?”林先生听得云里雾里。
“对。”陈飞指了指林太太的脖子,“她本来就有颈椎病,气血不通。那天又去按摩,手法不对,把她脖子这块的经络,彻底给别住了。这就好比,一条高速公路,被堵死了。”
“她体内的那股热邪,也就是西医说的炎症,本来是想通过正常的渠道排出去的。结果出口被堵,出不去了,怎么办?只能在里面横冲直撞。往上攻,就烧得她头昏脑涨;往旁边攻,就聚在耳朵后面的淋巴这里,发不出来,所以又红又痛。”
“西医用消炎药,就是想用水去浇灭这把火。但是,路都不通,消防车开不进去,你怎么浇?所以,药用了不少,火一点没小,反而把身体里的正气,给伤得一塌糊涂。这就是她为什么脸色苍白,眼神涣散的原因。”
陈飞的一番话,说得深入浅出,通俗易懂。
在场的人,不全懂中医,但都听明白了。
原来,在陈医生看来,这个让三甲医院专家都束手无策的怪病,原理竟然这么简单。
“那……那陈医生,这该怎么办?”林先生急切地问道。
陈飞转过头,对身后的林晓琳吩咐道:“晓琳,去我房间,把那个檀木盒子里,我特制的那套采血针,拿过来。”
采血针?
听到这三个字,林太太那浑浊的眼神里,闪过恐惧。她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周围的富婆们,也都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气氛变得紧张起来。
她们听说过,陈医生有些治疔手段,很是“特别”。
难道,他要……放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