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燕中心要斥资五十亿自建药厂的消息，像一颗重磅炸弹在海城的商界掀起了轩然大波。
这个消息是，方晴通过官方渠道故意放出去的。
她的目的很简单。
第一，向外界展示飞燕中心的决心和实力为后续的银行贷款和政府合作铺平道路。
第二，也是最重要的就是稳定市场预期。告诉所有翘首以盼的消费者我们正在解决产能问题请大家耐心等待。
效果立竿见影。
第二天一早，海城市首王建国就亲自打来了电话，对楚燕萍的决定表示了高度的赞赏和支持并承诺将在土地、税收、和项目审批上给予最大力度的政策倾斜。
各大银行的行长，更是踏破了飞燕中心的门槛一个个挥舞着数百亿的授信额度只求能在这场注定要载入史册的“济世工程”中分一杯羹。
网络上更是一片欢腾。
“五十亿！我的天！飞燕中心这是要逆天啊！”
“太霸气了！这才是真正有担当的民族企业！不搞那些虚头巴脑的资本运作踏踏实实做实业建工厂！”
“一年！只要等一年我们就能买到便宜又好用的神药了！兄弟姐妹们把‘飞燕牛逼’打在公屏上！”
一时间飞燕中心的声望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顶峰。
然而阳光之下必有阴影。
当所有人都在为飞燕中心的壮举而欢呼喝彩时。
在一些阴暗的角落里无数双嫉妒、怨毒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他们。
海城一家不起眼的信息咨询公司内。
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男人，正将一份刚刚整理好的报告递给了坐在他对面的杨玥。
“杨总，您要的东西都在这里了。”
杨玥接过报告一页一页仔细地翻看着。
这份报告详细地记录了飞燕中心最近所有的动向。
从“普惠版”安神饮的研发过程到试点销售的火爆场面。
从苏文山和戴维斯那场堪称传奇的“中西医结合”到楚燕萍在会议上那场五十亿的豪赌。
每一个细节，都记录得清清楚楚。
“济世基金慈善信托普惠版济世堂药厂”
杨玥每念出一个词脸色就阴沉一分。
她不得不承认楚燕萍和陈飞这一套组合拳打得实在是太漂亮了。
他们几乎是，以一种降维打击的方式彻底颠覆了整个保健品行业的游戏规则。
以前大家玩的是什么？
玩的是概念是营销是包装。
花几毛钱买点淀粉加点维生素。然后请几个所谓的“专家”站台。再找一堆明星代言。编一个动人的故事打上“高科技”“海外进口”的标签。
成本几块钱的东西就能卖到几百甚至上千块。
大家都是这么玩的。
杨玥家的企业也是靠这个起家的。
可是陈飞和楚燕萍他们不玩了。
他们直接掀了桌子。
他们用实打实的药效和低到尘埃里的价格告诉所有人：
你们以前吃的那些都是垃圾！
这还怎么玩？
一旦“济世堂药厂”建成那数以千万计的廉价“神药”涌入市场。
那对于整个保健品行业来说都将是一场灭顶之灾！
“好一个楚燕萍！好一个陈飞！”
杨玥将报告重重地摔在桌上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她嫉妒！
她嫉妒楚燕萍不仅得到了陈飞的人，还得到了他的心，他的理想。他们成了真正的灵魂伴侣。
她更恨！
她恨陈飞那个在她床上还热情如火的男人转过身就成了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圣人”。
他明明可以和她一起站在这个物欲横流的世界之巅享受最奢华的生活。
可他偏偏要去当那个普度众生的救世主！
凭什么？
“我得不到的东西，你们也别想那么轻易地得到！”
杨玥的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的狠厉。
她看着对面的眼镜男冷冷地说道：“钱不是问题。我要你动用你所有的资源，在最短的时间内掀起一场针对‘普惠版’安神饮的舆论风暴。”
“舆论风暴？”眼镜男愣了一下。
“对。”杨玥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容“既然他们的产品无懈可击。那我们就从人心下手。”
“人心？”
“你想想一个原本卖几千上万的东西突然只卖99。你作为一个普通消费者第一反应是什么？”
眼镜男想了想试探着说道：“第一反应是捡到宝了？”
“那是第一反应。”杨玥摇了摇头“那第二反应呢？”
“第二反应是怀疑。怀疑这东西是不是假的？是不是偷工减料了？不然怎么会这么便宜？”
“没错！”杨玥打了个响指“这就是人性！贪婪和多疑！”
“我要你就抓住这一点给我做文章！”
“去找一些所谓的‘业内专家’‘吹哨人’。让他们在网上匿名爆料。就说‘普惠版’安神饮之所以便宜是因为它用了最劣质的甚至是发霉的药材！”
“再去找一些水军。让他们冒充第一批购买了‘普惠版’的消费者。就说他们喝了之后不但没有效果反而出现了头晕恶心拉肚子各种不良反应！”
“我还要你伪造一些所谓的内部聊天记录会议纪要。就说飞燕中心搞这个‘普惠版’根本就不是为了做慈善。而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阴谋！他们是为了用这种廉价的劣质产品快速抢占市场挤垮所有竞争对手。然后再进行垄断性提价！他们所谓的‘济世基金’不过是一个用来洗钱和逃税的白手套！”
杨玥一条条一件件布置下去。
她的声音很平静但每一个字都充满了恶毒的算计。
对面的眼镜男听得心惊肉跳后背直冒冷汗。
他做这行这么多年，也算是见惯了各种肮脏的手段。
但像杨玥这样如此，系统如此恶毒不留任何余地的还是第一次见。
这已经不是商业竞争了。
这是要把人往死里整啊！
“怎么样？能做到吗？”杨玥看着他淡淡地问道。
“能能做到。”眼镜男擦了擦额头的汗“只是杨总飞燕中心现在风头正劲。官方都在给他们站台。我们这么搞风险是不是”
“风险我来承担。”杨玥打断了他从包里拿出一张不记名的银行卡推了过去。
“这里面是一千万。事成之后还有两千万。”
眼镜男看着那张卡眼睛都直了。
三千万！
就为了搞臭一个产品！
这位杨总真是好大的手笔！
“杨总您放心！”他一把抓过银行卡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三天！最多三天！我保证让‘飞燕安神饮’这五个字变成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三天后。
一场毫无征兆的舆论风暴，在网络上突然爆发了。
一篇名为震惊！99元神药背后的惊天骗局！我们都被陈飞和楚燕萍骗了！的帖子在各大论坛和社交媒体上疯狂传播。
帖子的内容，耸人听闻图文并茂。
有所谓的“内部员工”爆料飞燕中心采购发霉药材的聊天记录截图。
有所谓的“受害者”声泪俱下地控诉自己，喝了“普惠版”后上吐下泻被送进医院的病例照片。
甚至还有一份，伪造得极其逼真的“济世基金”的秘密资金流向图。直指飞燕中心利用慈善进行商业贿赂和利益输送。
这篇帖子，就像一颗投入舆论场的深水炸弹。
瞬间引爆了所有人的愤怒和恐慌。
“我操！真的假的？飞燕中心这么黑的吗？”
“我就说天下哪有免费的午餐！99块钱怎么可能买到神药！原来是用发霉的药材做的！”
“太恶心了！亏我之前还那么相信他们！把他们当成民族企业的榜样！呸！奸商！”
“抵制飞燕中心！让他们滚出海城！退钱！”
短短几个小时内。
舆论就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惊天逆转。
前几天，还被捧上神坛的陈飞和楚燕萍。
转眼间，就成了人人喊打的骗子和奸商。
飞燕中心的官方微博和客服电话瞬间被愤怒的网友和市民攻陷。
谩骂质疑诅咒铺天盖地。
一场前所未有的信任危机降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