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脸又红了。
“那那你是同意了？”她小声地问道像一个等待宣判的囚徒。
陈飞没有直接回答。
他沉默了片刻，像是在组织语言。
“燕萍姐，我想娶你。从我决定把你带到这里来的那一刻，起我就认定了你是我这辈子的女人。”
他的声音很认真很郑重。
每一个字，都敲在楚燕萍的心坎上。
“但是”他又话锋一转。
楚燕萍的心又悬了起来。
“但是，我觉得我们可以稍微再等一等。”
“为什么？”楚燕萍有些不解。
“因为，我觉得对你不公平。”陈飞看着她眼神充满了温柔和歉意。
“你刚刚从一段失败的婚姻里走出来。我不想让你这么快就又跳进婚姻的‘围城’。我希望我们之间，能有一段纯粹的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恋爱时光。”
“而且”陈飞的目光望向窗外那飞速倒退的京城的夜景眼神变得深邃起来。
“我们的事业才刚刚走上正轨。‘普惠版’的项目就像我们自己的孩子才刚刚孕育。我想等我们把这个孩子抚养长大。等我们在海城真正地站稳了脚跟。等我们的根扎得足够深足够稳的时候再来考虑我们自己的事。”
他转回头看着楚燕萍，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们的根在海城。无论是事业还是感情步子迈得太快太大了都容易迷失方向。”
“我不想我们因为一时的冲动而打乱了我们好不容易才找到的节奏。”
“燕萍姐我不是在拒绝你。我是想给你一个更稳定更坚实的未来。一个按部就班水到渠成的承诺。”
“你能理解我吗？”
陈飞的这番话说得无比真诚。
楚燕萍静静地听着。
她那颗因为被“拒绝”而有些失落的心渐渐地被一种更深的感动所填满。
她明白了。
他不是不想娶她。
他是太想对她负责。
他考虑的不是他自己。
他考虑的是，她是他们的未来。
他把他们共同的事业和他们的感情，看作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
他要用最稳健的步伐去经营他们的事业。
也要用最负责的态度去迎接他们的婚姻。
这个男人总是能站在一个比她更高更远的角度去思考问题。
他的冷静，他的睿智，他的担当无时无刻不在让她心安也让她心折。
“我明白了。”楚燕萍抬起头看着他笑了。
那笑容里没有了刚才的不安和忐忑。
只有全然的理解和信任。
“好我听你的。我等你。”
她主动靠了过去，将头枕在他的腿上像一只找到了港湾的小猫。
“不过你可不能让我等太久。”她仰着脸看着他半是撒娇半是认真地说道。
“不会的。”陈飞低下头宠溺地吻了吻她的额头“等我们第一家现代化的中药工厂在海城落成的那天。我就向你求婚。”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车子平稳地驶向机场。
京城的夜色在他们身后渐渐远去。
而属于他们在海城的那个崭新的未来才刚刚拉开序幕。
当陈飞和楚燕萍回到海城时已经是深夜。
方晴亲自在机场接他们。
一上车方晴就递过来一个平板电脑。
“楚总陈院长你们还是先看看这个吧。”她的表情有些哭笑不得。
楚燕萍疑惑地接过平板。
屏幕上是海城乃至全国各大主流媒体的新闻头条。
《震惊！飞燕中心宣布成立“济世基金”旗舰产品利润将全部用于公益！》
《商业还是慈善？陈飞与楚燕萍的“疯狂”决定或将改写行业规则！》
用富人的钱为普通人健康买单！飞燕中心开启企业社会责任新篇章！
一篇篇报道用最煽情的标题和最详尽的内容将他们在会议上宣布的那个决定公之于众。
网络上更是炸开了锅。
无数的网友在飞燕中心的官方微博下留言。
“我哭了！这才是真正的良心国货啊！”
“格局！什么叫格局！这就是格局！”
“从今天起我就是飞燕中心的脑残粉！谁敢说他们一句不好我跟谁急！”
“以后我只买‘飞燕安神饮’！哪怕我买一瓶旗舰版就等于为一百个普通人做了贡献！这比任何捐款都有意义！”
他们那个还停留在ppt阶段的宏伟蓝图。
竟然不胫而走。
并且以一种他们完全没有预料到的方式引爆了整个舆论场。
“这这是怎么回事？”楚燕萍有些发懵。
“我也不知道。”方晴无奈地摊了摊手“那天参加会议的都是我们的核心高管都签了保密协议的。不知道是哪个环节泄露了出去。”
“不过从结果来看这倒也不算是件坏事。”方晴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现在我们飞燕中心的品牌形象和口碑已经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这比我们花几十个亿打广告效果还要好。”
这确实是一个意外之喜。
楚燕萍看着那些铺天盖地的赞誉之声心里也感到了一阵由衷的自豪。
她转过头想看看陈飞的反应。
却发现他根本没在看新闻。
他正拿着手机聚精会神地看着一段苏沐白刚刚发给他的视频。
视频里苏文山和戴维斯两个加起来快一百五十岁的老头，正为了一组实验数据吵得面红耳赤唾沫横飞。
“no！苏！！这是我们通过上千次实验得出的能让‘复合酶催化剂’活性最高的温度！”
“狗屁！什么狗屁催化剂！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就是要‘隔水温炖’！水不开药气就不入！你那个三十几度跟洗脚水一样能炮出个什么东西！”
“愚昧！固执！不科学！”
“奇技淫巧！欺师灭祖！”
两人一个说中文一个说英文中间夹杂着苏沐白那焦头烂额的翻译和劝解声。
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楚燕萍看得目瞪口呆。
陈飞却看得津津有味脸上还露出了笑容。
“他们这是要打起来了？”楚燕萍担忧地问道。
“快了。”陈飞笑着放下了手机“不过也快成了。”
陈飞的话像一个精准的预言。
就在他和楚燕萍回到海城的第二天上午“中药炮制现代化研究室”里那场几乎要升级为全武行的争吵以一种戏剧性的方式迎来了转机。
“苏！你来看！”戴维斯教授像个孩子一样，指着高精度液相色谱仪的屏幕，激动得满脸通红“你的‘隔水温炖’和我的‘复合酶催化剂’结合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