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录片就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深水炸弹。
在海城,乃至整个华夏的顶级圈层里掀起了滔天巨浪。
那些视频里的人,对于普通人来说可能很陌生。但在这个圈子里,他们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他们的身家他们的地位,决定了他们不可能为了区区一点利益去为一个产品站台背书。
他们说的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可信度。
于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奇特的抢购现象发生了。
“喂,是飞燕中心吗?我想订一百箱‘飞燕安神饮’!什么?没货了?要排队?排到三个月后了?”
“张总,您上次不是参加了那个临床观察吗?手里还有没有‘飞燕安神饮’?匀我两瓶行不行?价钱好说!我爸最近晚上又睡不着了我看着都心疼。”
“听说,黑市上一瓶‘飞燕安神饮’已经炒到五千块了!还他妈有价无市!这哪里是药啊这简直是液体黄金啊!”
楚燕萍的手机几乎被打爆了。
杨玥、李婉如这些富婆圈的好姐妹,也纷纷打来电话抱怨她“不够意思”有这么好的东西竟然不先给她们留着。
楚燕萍只能苦笑着解释。
不是她不留,是实在生产不出来。
苏文山老爷子对药材的筛选和炮制要求已经到了近乎变态的地步。
一车药材拉过来,他能挑出一大半的不合格品。
一套炮制工序走下来,十斤的原料最后能剩下一斤的成品就算不错了。
济世堂的那个小作坊,所有的老师傅连带苏家父子俩全都算上,一天二十四小时连轴转产能也只有区区几百瓶。
这点产量,对于嗷嗷待哺的庞大市场来说简直就是杯水车薪。
“陈飞,怎么办啊?”楚燕萍急得在办公室里团团转“现在外面到处都在找关系要我们的药。连王市首都亲自打电话来,问我能不能给他留一批说是要送去京城给一些老领导。我们的产能实在是跟不上了。”
陈飞看着她那焦急的样子却一点也不慌。
他拉着她坐到沙发上,给她倒了杯茶。
“急什么?这是好事。”
“好什么事啊!眼看着满地的钱我们捡不起来你还说好?”楚燕萍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燕萍姐,你是个聪明的商人。但有时候就是太聪明了容易只看到眼前的利益。”陈飞笑了笑给她分析道。
“你觉得‘飞燕安神饮’现在最缺的是什么?”
“产能啊!”楚燕萍想也不想地回答。
“错。”陈飞摇了摇头“它现在最缺的不是产能而是‘价值感’。”
“什么意思?”楚燕萍愣住了。
“你想想,爱马仕的包为什么能卖那么贵?真的是因为它的皮料比别人好多少吗?不是。是因为它的稀缺。是因为你想买还不一定能买得到。这种‘求而不得’的感觉才是一个奢侈品最大的价值。”
“我们的‘飞燕安神饮’也是一样。它现在就应该是一款‘奢侈品’。”
“苏老先生对品质的那种近乎偏执的坚持,就是我们最好的营销故事。产能不足就是我们最高的逼格门槛。”
“我们要让所有人都知道‘飞燕安神饮’不是流水线上生产出来的工业品。它是用最顶级的药材最传统的工艺由一位国宝级的匠人亲手为你炮制出来的艺术品。”
“现在,越是一瓶难求。将来它的品牌价值就越高。等到所有人都对它的品质和价值深信不疑的时候我们再去考虑扩大产能的事情那才是水到渠成。”
楚燕萍听着陈飞的分析,眼睛越来越亮。
她感觉自己那颗被市场热度冲昏了的头脑,瞬间清醒了过来。
是啊!她怎么就没想到呢?
她一拍大腿:“我明白了!我们不应该被市场牵着鼻子走。我们应该去引导市场去定义什么才是真正的顶级中药保健品!”
“对咯。”陈飞笑着点头。
“我马上就让公关部去准备文案!”楚燕萍立刻来了精神拿出手机就要打电话“我们要把苏老先生打造成我们品牌的‘灵魂人物’!把他那种‘一生只做一件事’的匠人精神给我往死里宣传!”
看着她那副雷厉风行又充满了商业嗅觉的模样,陈飞忍不住笑了。
这个女人,天生就是做生意的料。
而他,好像天生就是来给她提供“炮弹”的。
他们俩简直就是绝配。
在楚燕萍的高明运作下。
“飞燕安神饮”的产能危机很快就变成了一场现象级的品牌营销事件。
“一瓶安神饮九十九道古法炮制。”
“匠人苏文山:我用一生为你熬一瓶好药。”
一篇篇带着浓浓情怀和故事性的文章,开始在各大高端媒体和社交平台上流传。
苏文山老爷子一下子从一个濒临破产的老中医,变成了备受追捧的“国宝级匠人”。
济世堂也成了无数人心中代表着“品质”和“传统”的圣地。
“飞燕安神饮”彻底火出了圈。
它不再仅仅是一款保健品。
它成了一种身份的象征,一种品味的体现。
能喝到“飞燕安神饮”比买到一个限量款的包都更值得在朋友圈里炫耀。
陈飞“神医”的名号,也第一次从高端的小圈子真正地走向了普罗大众的视野。
所有人都知道,海城出了一个能让中东王子折服。能研发出神奇“安神饮”的年轻神医。
然而,树大总是要招风的。
“飞燕安神饮”的爆火就像一块巨石,砸进了本就波涛汹涌的国内保健品市场。
它所带来的不仅仅是商业上的巨大成功,更是对整个行业现有格局的一次猛烈冲击。
过去,这个市场一直被两类产品所主导。
一类是,打着高科技旗号的各种进口“洋品牌”。它们靠着华丽的包装和听起来高深莫测的各种“酶”“因子”、“干细胞”概念收割着中产阶级的钱包。
另一类,则是各种打着“祖传秘方”旗号的廉价“土品牌”。它们靠着洗脑式的广告和夸张的功效宣传,在三四线城市和老年人群体中大行其道。
这两类产品,本质上都是在贩卖焦虑和收割智商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