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吻,很轻很柔带着一丝试探和长久压抑后的释放。
楚燕萍的身体瞬间僵住了。
她脑子里“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虽然他们之间有过无数次亲昵的举动。她坐在他腿上她从背后抱住他他刮她的鼻子那些暧昧的拉扯早已是家常便饭。
但一个真正的嘴唇与嘴唇的亲吻,这还是第一次。
她能感觉到陈飞的嘴唇有些笨拙,但却很温暖。他身上那股淡淡的混合着草药和阳光的干净气息将她整个人都包裹了起来。
她那颗在商场上杀伐决断,早已坚硬如铁的心在这一刻仿佛被瞬间融化了。
她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生涩地回应着他。
这个吻,并没有持续太久。
当两人分开时,楚燕萍的脸已经红得像要滴出血来。她不敢看陈飞的眼睛只是低着头心如鹿撞。
四十岁的人了竟然还像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一样。她在心里暗暗地骂了自己一句。
办公室里陷入了一种甜蜜而又尴尬的沉默。
“燕萍姐”还是陈飞先开了口。他的声音也有些沙哑。
“嗯?”楚燕萍低着头从喉咙里挤出一个音节。
“我”陈飞看着她那通红的耳根笑了笑,伸手将她揽入怀里让她靠在自己的胸口。
“刚才对不起我没忍住。
楚燕萍在他胸口轻轻捶了一下,没好气地说道:“得了便宜还卖乖。”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她的身体却很诚实地往他怀里又靠了靠。
两人就这么静静地相拥着听着彼此的心跳。
过了好一会儿,楚燕萍的情绪才慢慢平复下来。
她忽然想起了什么,抬起头看着陈飞眼神变得有些复杂和认真。
“陈飞我们说点正事吧。”
“嗯你说。”
“我今天去见了一个人。”楚燕萍缓缓说道“是市里的一位领导。他他跟我提起了你。”
陈飞眉毛一挑没说话等着她的下文。
“他说京城那边对你还是没有死心。”楚燕萍的语气有些凝重“上次那个周先生回去之后身体一天比一天好。连带着他身边的好几个老领导都对你的医术赞不绝口。他们觉得你这样的人才只待在海城太屈才了。”
“京城那边的意思是,他们可以为你专门成立一个‘国家级中医药战略发展研究室’由你来全权负责。级别待遇资源都好说。只要你点头一切都给你开绿灯。”
楚燕萍说完紧紧地盯着陈飞的眼睛,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一点点的情绪波动。
那可是京城啊!
权力的中心资源的顶峰。
对于任何一个有抱负有理想的男人来说那都是一个无法拒绝的诱惑。
她心里很矛盾。
理智上她知道去京城对陈飞来说是最好的选择。他的医术他的理念只有在那个最高的平台上才能得到最大程度的施展和发扬。他可以影响政策可以培养人才可以真正地去改变中医的未来。
但是情感上
她舍不得。
她不敢想象如果陈飞真的去了京城他们会变成什么样。
一年见几次面?在电话里互道晚安?
她好不容易才遇到了一个,能让她卸下所有伪装能让她重新感觉到自己是个女人的男人。
难道就要这么天各一方吗?
她的心里像是被一只手紧紧地揪着又酸又涩。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陈飞的脸上连一丝波澜都没有。
他听完后只是笑了笑,那笑容云淡风轻仿佛楚燕萍说的只是一件今天晚饭吃什么的小事。
“我还以为是什么正事呢。”他伸手理了理楚燕萍额前的一缕乱发轻声说道“这种事以后就不用跟我说了。我的答案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可是那不一样。”楚燕萍咬着嘴唇说道“这次他们给出的条件太好了。那是一个能让你实现所有抱负的最好的舞台。你你真的一点都不动心吗?”
“不动心。”陈飞的回答干脆利落。
他看着楚燕萍的眼睛眼神无比的认真和清澈。
“燕萍姐,你觉得我当初为什么会留在海城?”
“因为因为你想在这里传承中医?”楚燕萍有些不确定地说道。
“那只是原因之一。”陈飞摇了摇头。
他捧起楚燕萍的脸让她看着自己。
“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
他的声音变得很低很沉带着一种能让人心跳漏掉半拍的磁性。
“因为,这里有你。”
轰!
楚燕萍的脑子里像是炸开了一朵最绚烂的烟花。
她呆呆地看着陈飞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我这个人没什么大志向。”陈飞自嘲地笑了笑“我不想去改变世界也不想去当什么救世主。我就想守着我自己的那一亩三分地看看书喝喝茶治治病。”
“然后,守着一个我喜欢的也喜欢我的女人安安稳稳地过一辈子。”
他看着楚燕萍那已经被震惊和感动完全淹没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
“所以,别说是一个研究室了。就算他们把整个故宫送给我让我当皇帝我也不去。”
“为了你我也不会走。”
这一刻楚燕萍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从她的眼眶里汹涌而出。
她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是伸出双臂紧紧地紧紧地抱住了眼前的这个男人。
仿佛要将他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她活了四十年听过无数的甜言蜜语收到过无数昂贵的礼物。
但没有任何一句话任何一件东西,能比得上陈飞这句朴实无华却又重如泰山的承诺。
有夫如此妇复何求。
三天三夜。
徽州济世堂的炮制房里那尊紫铜八卦鼎下的赤阳木火没有熄灭过一秒。
苏文山就像一个入定的老僧盘坐在鼎前眼睛布满了血丝,但精神却异常地矍铄。他的全部心神都倾注在了这尊鼎里。
他时而往鼎中加入一勺赤红的“离火酿”以保持酒液的浓度。
时而又用一根特制的银勺从鼎中舀出一滴,正在沸腾的酒液滴在舌尖上仔细地品尝着其中的细微变化。
苏沐白则在一旁紧张地打着下手。这三天他也没合过眼。他看着父亲如何精准地控制着火候。看着那鼎中的酒液颜色如何从一开始的赤红慢慢地变得深邃如同暗色的玛瑙。
更让他感到神奇的是,那块被“太阴元泥”包裹着的“玄铁石”。
在“离火酿”的不断熬煮下那层黑色的泥土竟然开始一点点地剥落。而从玄铁石中丝丝缕缕的肉眼可见的黑色寒气被不断地“逼”了出来,然后又迅速地消融在滚烫的酒液之中。
整个炮制房里,弥漫着一股冰与火交融的奇异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