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厅的布置都是底下分公司承办的。
用的材料,找的安装师傅都是最好的。
监工也都是自己人。
好端端的,灯架怎么就倒了?
姜知意身形晃了晃,扶着门把手才不至于摔倒。
眼泪在眼眶里浮动,她硬生生的忍着没有落下。
“霍太,您没事吧?”服务生伸手想要去扶她,“可能,也有可能我看错了,里面很乱,我我就”
姜知意拂开她的手,提起裙摆,从小门挤了进去。
偌大的宴会厅里,因为这突如其来的事故,乱糟糟的。
灯架倒塌的时候扯断了电线,火花爆裂的刹那,激起阵阵烟雾。
尖叫声此起彼伏,所有人都朝着门口奔涌。
姜知意逆着人流,不管不顾的朝舞台的方向走去。
她的眼前深深浅浅的浮动起了沈家会所的那场大火。
当时也是有好多人,拼着命的寻找逃生的出口。
她像一个无根的浮萍,被人潮推来推去,直至霍宴清出现。
她到现在依旧记得,被他握住手的那一刻的感觉。
像是有电流从心底穿过,她漏掉的那一拍心跳,和窗外呼啸而过的晚风重合。
眼泪模糊了视线,姜知意的脚步仍旧不停的朝前面走着。
好不容易挤过人群,她伸手擦掉眼泪,开始在一片废墟里搜寻霍宴清的身影。
“霍宴清,你在哪儿”
当她走到舞台旁边时,几步外的一个火花骤然在眼前炸开。
姜知意心口一颤,下一秒,被人勾在怀里,抱着闪到了一旁。
清淡的木质香气扑面而来,姜知意感受着面前人强有力的心跳,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霍宴清温柔的拍着她的后背,像是安抚小孩子那样,“对不起,一一,让你担心了。”
姜知意擦了擦眼泪,从他怀里出来,里里外外都看了一遍,“有没有哪里受伤?”
“托你的福,没事。”霍宴清伸手擦掉她眼角的泪,温声说道。
姜知意吸了吸鼻子,“什么叫托我的福,我哪有什么福气。”
这些年大大小小出过多少事,她有的时候都怀疑,是不是十岁那年,花光了她所有的运气。
霍宴清眸色温柔,“因为,破财消灾。”
“破财消灾?”姜知意愣了愣,随后想起了自己被骗的三千块钱。
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了。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时间开玩笑,到底是怎么回事?”姜知意擦了擦眼角,望着几步外的狼藉,仍旧一阵后怕,“没伤到别人吧?”
“都没事,罪魁祸首已经抓起来了,只是可惜”霍宴清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眼底闪过一丝冷厉。
“人没事就行。”姜知意这会儿才长长的松了口气。
霍宴清捏了捏她的脸,不经意垂眸,这才发现,眼前的小朋友光着脚站在地毯上。
“鞋子呢?”
他不由分说的抱起她,朝休息室走。
姜知意抱着他的后颈,扬了扬自己遮在裙摆下的脚,“不知道被甩到哪里去了。”
那会儿人又多又乱,她人能挤进来就不错了,哪还有心情管鞋子的事。
“你刚才说,可惜什么?”
“没什么。”
“乔姐和周少呢?”
“他们去帮着安抚宾客了。”
姜知意深吸了口气,抬头看了他一眼,“我是不是又给你惹麻烦了?”
出了这么个插曲,闹得人心惶惶的,以后那些人还指不定怎么嘲笑他们呢。
霍宴清失笑,“小事。”
“这还叫小事。”
“跟你的开心快乐,平安比起来,当然是小事,而且是最不值一提的小事。”
说话间,霍宴清抱着姜知意进了休息室,将她稳稳地放在了正中央的红木方桌上。
他走到一旁拿出备用的鞋子和湿纸巾,走到她面前蹲下,神色温柔的帮她擦过脚后,小心翼翼的穿上鞋子。
“我自己可以的。”
“乖乖坐好。”
姜知意没有再扭捏,撩了撩裙摆,任由他帮自己穿上鞋子。
化妆师补妆的时候,霍宴清一直坐在沙发上等着她。
时不时起来走到窗户旁打个电话,神色不太好。
“出什么事了吗?”
补完妆,姜知意起身走到霍宴清身边,歪头看她。
“没事,卢老过来了,现在在贵宾休息室,我们一起过去。”
“卢老怎么会来?”姜知意满脸讶异,她不记得她给卢老发过邀请函。
“大概是因为我们一一太优秀了。”
“也许吧!”姜知意脸不红心不跳的应了一句。
两个人顿时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贵宾休息室里,卢老正在和周京辰聊天。
霍宴清和姜知意刚一亮相,就将面前一行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周京辰如蒙大赦,如释重负,赶忙起身给霍宴清腾地方。
刚才聊起来才知道,卢老跟周家老爷子关系也不错,之前还是同学。
周京辰总有种坏学生被老师盯着的紧张感。
浑身拘谨的难受。
而姜知意则跟周京辰的感觉完全相反。
或许是因为秦老师的缘故,再次见到卢老,姜知意只觉得格外亲切。
她笑盈盈的上前打招呼。
卢老示意她坐在自己身侧的位置,“小意,今天这么好的事,怎么不给我发请柬?是不是瞧不上我这个老头子?”
“我是怕打搅您休息,而且这是我第一次筹办宴会,选的时间不太好,有些晚了,下次我挑个风和日丽的日子,到时候一定亲自上门请您过来坐镇。”
姜知意起身帮老爷子倒了盏茶,笑着解释。
卢老示意她坐,“我可当真了,下次一定要请我。”
“好。”
两人说着说着,开始谈起了未来的职业规划。
休息室的门开着,两个人的谈笑声传到外面,顿时让许多等着见见卢老,套套近乎的人傻了眼。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姜知意跟卢老的关系会这么好。
中途,临城快步进来,在霍宴清耳边说了几句。
霍宴清起身,同卢老和姜知意说了一声,带着临城朝门外走去。
先前还等着看热闹的人见他出来,立马霍总长霍总短的上前打招呼。
下一秒,被保镖无情隔开。
霍宴清神色清冷的迈步朝前走去,最后在走廊最靠里的房间前停下。
房门推开,女人的咒骂声立即传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