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上只有巨龟粗重,拉风箱般的喘息回荡。背甲中央狰狞的凹坑与蛛网裂痕处,“滋滋”声微弱,修复近乎停滞,暗绿体液仍在渗出。巨龟显然承受了极重打击。暗金主颅骨眼眶空洞边缘出现细微龟裂。
整个庞大身躯微微颤抖。龟首重新从腔道中缓缓探出,但动作僵硬迟缓,虚弱不堪。尾部蛇头也重新伸出,却低垂着,嘶嘶声都无力发出。
尾部蛇头勉强抬起,开始剧烈痛苦地“干呕”。
起初是少量紫黑黏液,随后痉挛般收缩,大股大股混杂墨绿丝线、甚至些许破碎内脏组织的粘稠液体被强行呕出,泼洒地面腐蚀出“嗤嗤”作响的坑洞,散发出混合腥甜腐败的刺鼻恶臭。
这是之前注入又被污染、甚至混合了掠食者自身剧毒的复杂毒素。巨龟竭力排出,过程让它本已受损的内腑更加痛苦。
呕吐持续近两分钟,蛇头才无力垂落,气息更萎靡。
那些脱离了背甲,嵌入掠食者身体的怪异头颅,随着宿主死亡,似乎也彻底失去了活性。
它们不再搏动或分泌,颜色迅速灰败,与掠食者尸体接触的边缘开始出现腐败融化的迹象。
显然,这种脱离本体、进行深度嵌入寄生的行为,对它们而言是不可逆的消耗,与宿主近乎同生共死。
做完这一切,巨龟似乎连站立都异常困难。它喘息许久,才极其缓慢地,一步一顿开始挪动。四颗龟首交替迈步,每一步都沉重无比,深深陷入血肉地面,留下带着粘液的脚印。
它绕开掠食者那被寄生头颅几乎榨干的尸体,将全部所剩无几的注意力,投向了最初的坑洞。
巨龟来到坑洞边缘,它低下头,浑浊黄绿幽光在眼眶中吃力闪烁,打量着坑底那具失去头颅却依旧静静躺卧的半人马躯体。
它张开嘴,口腔利齿间残留污血粘液。疲惫让动作摇晃,但它还是努力俯身,朝着坑底那近在咫尺的战利品凑去。
坑底,那具无头尸体微微内陷的胸腔之下,某种深沉缓慢的搏动,似乎加快了一丝微不可察的节奏。
巨龟的头颅垂落,像一段行将崩塌的古老石梁。
每一次脖颈的弯曲,那些粗糙如风化石皮的褶皱间,便渗出更多暗绿色的体液,散发出类似混杂着沼泽腐败的腥气。
它太疲惫了,背甲中央那蛛网般的裂痕和凹陷,如同一个不断抽吸它生命与意志的旋涡。
坑底那具静卧的躯体,像磁石般吸引着它最后的本能,那半人马残躯,在它此刻近乎枯竭的感知中,是一团庞大的生命烛火。
吞噬它,消化它,或许就能堵住背上那漏风的创口,或许就能重新获得站直身躯的力量。
这念头支撑着它完成俯冲。
距离在它沉重如风箱的喘息中缩短。那张布满锥形利齿的巨口,缓缓张开。这个简单的动作,此刻需要调动全身残余的力量。
上下颚的肌肉纤维如同过度拉伸的缆绳,发出不堪重负的细微颤抖。口腔内部逐渐暴露:暗红色的肉质内壁,湿漉漉地反射着幽暗的天光,无数纵向的褶皱深处,嵌着未能消化的骨质残渣和粘稠的分泌物。
喉部的入口,是一个不断蠕动收缩的肉环,更深处的黑暗里,传来消化液特有的酸腐气息和它自身伤口的温热腥甜。粘稠的唾液从齿缝间被牵拉出来,垂落滴在下方的铸铁鳞甲上。
“滋……滋……”
细微却清晰的腐蚀声响起,鳞甲表面腾起几缕几乎看不见的青烟,留下几个针尖大小的黯淡斑点。
终于,巨龟下颚那粗糙冰冷、布满瘤状角质凸起的边缘,触碰到了目标。
接触的刹那——
铸铁的冰冷坚硬,与血肉的贪婪温热,发生了某种超乎物理规则的剧烈反应。
不是撞击,不是抵抗,是瓦解与重生。
以接触点为绝对核心,那半人马庞大躯体,瞬间丧失了所有整体的属性。
它不是融化,那太缓慢;也不是爆裂,那过于粗暴。它是一种彻底的转移。
上一刻,还是山峦般沉寂的铸铁兽躯;下一帧,原地炸开一团直径超过十米,剧烈翻滚膨胀的猩红云团。
“嗡————————”
并非空气振动的声音,而是一种直接作用于感知层面的低沉轰鸣,由亿万极其细微的振翅声叠加而成,压迫着周遭的一切。
猩红云团迅速沉淀清晰,化为一股汹涌澎湃的蝶流。
每一只肉蝶,都精确符合那个被赋予的形态:仅手掌宽度,躯干被细密排列的暗沉鳞片严密包裹。
指甲盖大小,苍白缺乏血色的肉质猪嘴,正随着肉蝶的振翅而微微开合,露出里面的角质齿列。
正是之前傅坤泽变化过的肉蝶群,本来这种涉及到非肉体的变化时,必须要整体变化才行。但在血肉岛的多次进化,让他的这项能力也得到一些强化。
此刻,这数以万计的肉蝶。它们没有盘旋,没有试探,那股汇聚而成的猩红洪流,如同被无形巨手攫住,然后狠狠投掷出的长矛,灌向巨龟那张尚未完全理解发生了何事,依旧保持着吞噬姿态的洞开巨口。
巨龟浑浊眼眸中,那两点摇曳的黄绿色幽光,骤然凝固,随即爆发出濒死般的疯狂闪烁。
危险!
极致的危险!
闭口!
生物本能压倒了一切伤痛与疲惫,求生的欲望催发出最后一波力量。上下颚肌肉贲张,猛地向内收缩,那圈足以咬碎岩石的锥形利齿,带着呼啸的风声,狠狠咬向自己口中那片正在涌入的诡异猩红。
“噗叽!咔嚓!嘎嘣——!”
令人头皮发麻的混合声响从骤然黑暗闭合的口腔缝隙中迸发。
那是甲壳破碎,软组织被碾压然后液体爆溅的声音。一部分位于巨口边缘,来不及完全涌入的肉蝶,被这突如其来的咬合正面击中。
它们那由【鳞】强化的躯干或许能抵挡寻常利爪,但在巨龟全力以赴的咬合力下,依旧如同脆弱的甲虫般瞬间碎裂。
包裹躯干的暗沉鳞片崩飞,半透明的翅膀连同上面那微缩的猪嘴被碾成一团混杂着奇异光泽的浆糊,从齿缝间被挤压出来,滴滴答答落在地上。
然而,这毁灭性的咬合,来得太迟了。
对于那道早有预谋的肉蝶洪流而言,巨龟的反应时间,足够它们完成战略投送。超过三分之二的肉蝶集群,已然抢在利齿完全闭合,如同最滑腻的泥鳅,钻过了那道逐渐缩小的缝隙,彻底没入了巨龟口腔的黑暗之中。
它们冲过了布满倒刺状凸起的舌面,掠过了不断收缩试图阻拦的喉头肉环,沿着湿滑、温暖、充满消化液预分泌气息的食道,向着巨龟体内那片毫无甲壳保护,由柔软粘膜、交错血管和鲜活脏器构成的广阔天地,发起了无声的总攻。
外部,坑洞边缘。
并非所有的半人马物质都化作了这次内部侵袭的洪流。大约有占总量三分之一左右的肉蝶,被挡在了外面,在坑洞上方凝聚成另一片规模稍小的猩红蝶云。
这些外部肉蝶开始扑向巨龟那颗刚刚完成咬合的大型龟首。
攻击即刻展开。成千上万只肉蝶覆盖上去,它们不追求致命的穿透,而是进行极致的骚扰。覆
盖着【鳞】的结实躯干如同微型冲锤,反复撞击龟首厚重的眼睑、外耳孔的轮廓、以及颈部与背甲连接处那些相对柔软的皮肤褶皱。
它们翅膀上那些微缩的苍白猪嘴,此刻全部张开到极限,露出里面锉刀般的细密齿列,疯狂地啃噬、刮擦着所接触到的一切角质表面。
“沙沙沙沙沙——!”
亿万细微刮擦啃噬声汇聚成一种无孔不入的、令人极度烦躁的噪音,像是沙暴持续摩擦着岩石。龟首的防御机制自动激活。
瞬膜“唰”地覆盖眼球,坚硬如琉璃。鼻孔肌肉紧缩,闭合得天衣无缝。颈部皮肤的角质层厚实超乎想象,肉蝶猪嘴的啃噬,大多只能在上面留下一条条迅速淡去的白痕,或是最多刮下一些粉尘般的角质碎屑。
实质伤害微乎其微。但这无所不在的接触,噪音以及那种被无数微小生物爬满啃噬的触感,形成了强大的神经干扰。
就在这时:
“他又要喷毒了,散开!快!”
是蓝羽鸡猴。它的无头身躯正以一个略显别扭的姿态半蹲在一块凸起的肉质岩上,尽管没有视觉器官,但那精准指向巨龟尾部痉挛抽动,正要再次昂起的蛇头。
它的一只猴爪,正无意识地按在脚边一颗沾满血污,羽毛色泽难辨的头颅上,声音正是从脚下那颗头颅中传出的。就在他做出预警的同时,其他鸡猴的无头身躯也通过各自的方式做出了反应。
红羽鸡猴身躯反应最快,它根本来不及细看,猴爪朝着脚边一颗的头颅猛地一捞,攥住一缕羽毛,拎起来窜走,那颗头颅在它爪下无力地晃动。
旁边的黑羽鸡猴身躯更加粗率,它左右开弓,强健的猴爪一手一个,从地上胡乱抓起两颗离它最近的头颅,像握着一对不甚合手的武器,迈开沉重的步伐开始后撤。
而那只淡黄色鸡猴身躯似乎慌乱中慢了半拍,它原本环抱的位置已经空了,匆忙间它伸长爪子在地上刨了两下,却只摸到冰冷的血肉地面和几块碎骨。
毒雾扩散的嘶嘶声仿佛已在耳边,它不敢再耽搁,空着双爪,踉踉跄跄地跟着大部队逃离的方向奔去,脖颈断口茫然地转动着。
其他几具身躯也大抵如此,在弥漫开的灰白荧绿毒雾的威胁下,上演着仓促而盲目的拾取。有的抓起一个就跑;有的试图抓起两个却掉落一个;还有的,在混乱中什么也没拿到,只能空手逃离。
另一边外部肉蝶群的响应,展现出了与它们凶狞外表不符,纪律性与效率。所有的骚扰动作在蓝羽鸡猴要叫之时就停止了动作。
覆盖在龟首上的猩红云团“炸”开,每一只肉蝶都化为一道独立的红色细线,以最短路径脱离接触,并非杂乱逃窜,而是迅速在空中汇集成三股主要的逃逸流,目标明确地射向鸡猴们的撤离方向。
就连地上那颗一直没动的狰狞猪首也化作蝶群,开始逃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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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龟尾部,那颗一直低垂着的蛇头,也猛地向上反折昂起。
这个过程伴随着清晰的“咯啦”声,仿佛内部有什么肌腱被强行撕裂。蛇口张开到近乎撕裂嘴角的角度,却没有毒雾立刻喷薄,而是先发生了剧烈痛苦的痉挛性干呕,不同于刚刚排毒这次是在压榨自己体内生成的毒素。
“呃——咕——嗬——!”
大股大股混杂着暗绿色粘稠毒液基底、紫黑色未凝结血块、以及一些半消化组织残渣的秽物,被强大的压力挤压着,从喉咙深处倒涌而出,泼洒在它身前的地面上。
这些混合物甫一接触血肉大地,便爆发出激烈的反应,“嗤嗤”作响,白烟滚滚,腐蚀出数个冒着刺鼻酸臭气味的小坑,边缘的组织迅速变黑、碳化。
紧接着,毒雾,喷发了。
颜色,与之前截然不同。不再是那种浓郁得化不开的暗紫色粘稠云团,而是一种更为稀薄,接近灰白色如同重度雾霾般的浑浊气体。
但其范围与扩散速度,却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恐怖量级。
毒雾从蛇口喷涌而出的瞬间,便失去了所有形状的概念,如同在原地引爆了一枚无形的空气炸弹,冲击波不是物理的,而是剧毒的。
灰白荧绿的雾霳呈一个近乎完美的半球形,以爆炸般的速度向外膨胀、翻滚、弥散。
覆盖角度远超一百八十度,刹那间便将巨龟身前及侧后近半圆,半径超过三十米的广阔空间,彻底吞没成一个灰蒙蒙的死亡领域。
毒性浓度或许因这疯狂的扩散而降低,但这弥天极地、无孔不入的绝对范围,以及那快得匪夷所思的初始扩散速度,构成了最纯粹的饱和式杀伤。
撤退的肉蝶群已然将速度提升至极限,如同三道贴地飞掠的血色闪电。但这爆炸式的毒雾扩散,其边缘的推进速度,竟然超过了肉蝶的逃逸速度。
尤其是那些原本处于骚扰阵列最外围,或者因为执行脱离动作慢了半位于逃逸流末端的肉蝶,瞬间就被那翻滚漫卷、迅疾如潮水般的灰白雾霭追上、吞噬。
“嗤……噗嗤……嗤……”
一阵密集而轻微,仿佛冷水滴入滚油、又像无数微小气囊同时破裂的声响,在毒雾扩散的前沿连绵响起。
被卷入的肉蝶,命运在刹那间被注定。它们那由【鳞】保护的躯干,或许能短暂抵抗低浓度的腐蚀,但翅膀对这类腐蚀性毒雾的抗性极低。
接触的瞬间,翅膀便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起泡、化作浑浊的粘液滴落。
躯干的暗沉鳞片也随后失去光泽,变得黯淡、酥脆。整个过程快得令人窒息,不过一次呼吸的时间,一只完整的肉蝶便彻底瓦解,先化为一小团蜷缩焦黑的残渣,随即残渣也崩散成最细微的灰烬,彻底消失在弥漫的毒雾中,没有留下丝毫曾经存在的痕迹。
粗略估算,仅仅这最初的一波爆发性扩散,就有数一百只肉蝶被瞬间蒸发,尸骨无存。
剩余的肉蝶主力,终于在被毒雾完全吞没前,惊险万分地冲出了毒雾区域。它们的身影没入相对安全的远处,与后方鸡猴们所在的区域快速拉近。
侥幸冲出毒雾范围的肉蝶群,在远处较为安全的一块相对平坦的脂肪叶平台上空盘旋、减速,最终如同归巢的倦鸟,纷纷落下。
它们没有重新凝聚成任何整体形态,只是松散地簇拥在一起,覆盖了平台不小的一片区域。
暗沉的鳞甲躯干在微光下闪烁,不少肉蝶的翅膀边缘出现了焦黑卷曲的痕迹,或是鳞片上沾染了难以清除的灰色毒渍,无声诉说着刚才那场与死亡赛跑的惊险。
肉蝶群如同疲惫归巢的群鸟,只余下无数细微翅膀偶尔的震颤,和那些微缩猪嘴开合时几乎听不见的窸窣声,与平台另一侧的混乱形成了鲜明对比。
而平台的另一侧,正在上演一场头颅认领的闹剧。
“我的,那是我的头,红毛你爪子往哪儿摸呢?!” 那颗依然被蓝羽鸡猴身躯用爪子按住的头颅叫道,它的喙开合着,眼神精准地锁定着红羽身躯的方向。
红羽鸡猴的身躯正忙得不亦乐乎。它两只爪子都没闲着,右爪死死攥着自己的头颅“谁摸你的了?我找我自己备用的不行啊?一个头哪够用?万一坏了呢!”
左爪则试图去够不远处另一颗看起来羽色暗金的头颅。它左爪终于够到了暗金头颅,一把捞起,得意地掂了掂。被它攥在右爪的红羽头颅继续嚷嚷:“你看这颗金闪闪的,多结实!”
“荒谬,简直胡闹。”蓝羽头颅的声音带着冷硬的怒气,“每个头只跟自己那副身子配套,你硬把别的头安上去,根本安不上去,是想当没头苍蝇吗?”
它说话的同时,按着它的蓝羽身躯用空着的另一只猴爪拍开了一只试图悄悄靠近的淡黄羽鸡猴身躯。
“我…我就是看看…” 那颗被蓝羽身躯挡开的血污头颅发出了怯怯的声音,正是淡黄羽鸡猴的语调,“我的头不见了…蓝毛你脚边那个…好像有点黄…”
“怎么可能,我刚刚还用这头话说来着?”蓝羽鸡猴试图证明什么,可声音却不是从自己身旁响起,而是黑羽鸡猴那里
“头,我的头!”
“吵死了,都闭嘴!”黑羽鸡猴的声音不知从哪里响起
另一道声音立刻响起,是已经装好自己头的紫羽鸡猴,“形骸乃意志之华服,器用之劣岂可轻忽?此间……” 它的话没能说完。
因为就在这一刻——
“嗬……呃……嗷————!!!!”
一声仿佛从破损风箱最深处挤压出来,又骤然撕裂放大成狂澜的恐怖嘶吼,猛地从前方那片灰白的毒雾深处炸开。
声音里包裹着物理性的创伤剧痛,仿佛有烧红的铁钩在搅动内脏;循环的阻塞、神经的灼烧、肌肉控制权的丧失;更浸透着一种恐惧与狂乱。
这嘶吼如同实质的冲击波,瞬间席卷了平台。散落的尘土和细微骨粉被震得簌簌扬起。簇拥的肉蝶群齐齐一颤,翅膀发出高频的嗡鸣。
短暂的死寂后,平台上自我争执的气氛瞬间变了,几个呼吸间鸡猴们就各自拿到了自己原本的头颅。
“哈,听这动静。” 红羽鸡猴接好头后,空出爪子用力一挥,“里面开席了,肯定是咱们的‘小零嘴儿’找到好料了。”
“里面动静不对,”蓝羽头颅被他自己双爪捧在手里“听这惨叫,肺或者气管可能有什么地方破了。”
“热…好热…” 淡黄羽身躯抱着自己那颗终于从血污里露出些许黄毛的头颅,瑟瑟发抖般说道,它的声音带着身临其境的畏缩,“不是外面的热…是里面的血…好像烧起来了…流到哪儿,哪儿就烫得吓人…”
……
鸡猴们与肉蝶群本就为一体,虽然经常表现的像是不同的个体一样,但那不过是因为傅坤泽这个个体的思想过于混乱罢了。
同为一体的鸡猴们感受着在巨龟体内肆虐的肉蝶群,七嘴八舌的讨论着,此刻已不再是争吵,而变成了一场从不同感官维度,不同侵入点位实时直播的内部破坏实况汇报会。
每一种描述,都是傅坤泽整体意识通过不同传感器和不同信息处理倾向所呈现出,关于巨龟体内那场毁灭风暴的一个侧面。
“轰隆!!!!!!!”
一声远比嘶吼沉闷,却更加厚重的巨响,裹挟着大地的剧烈震颤,从毒雾中心悍然传来。
那不是生物之口能发出的声音而更像是什么碰撞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