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回去了,我送柱子回去吧。”
“你送啊?那我就不送了。”
看柱子这一肚子气没法撒的样子,文贤贵心里很是得意,缓缓坐了下来。
虽然小丽还没有嫁过来,但柱子和赵寡妇已经是杨氏的亲家了,杨氏得关心一点啊。她本来想叫老高头搀扶柱子回去的,见石宽帮搀扶了,就过来。
“石宽,你没醉吧?你可要把人送到家,别丢在半路哦。”
“丢不了,就算我搀扶不动,不还有萍姐吗?”
石宽把柱子的一只手摆过肩膀上,就把人架着往外走。
柱子醉眼迷离,看着石宽,哈哈笑了起来。
“石宽,你……你干的好事啊!小丽结婚那一天,我定要让她…让她敬你一杯酒。”
赵寡妇没喝什么酒,也过来架起柱子的另一边手,埋怨道:
“你喝这么多酒干嘛?真是的,什么不贪,就贪这酒。石宽当然干好事啊!不干好事你能有现在的日子?”
“我就是说……就是说石宽干好事……你这妇人……傻妇人,你以为我说什么啊?走,回家……”
纵使是被石宽和赵寡妇架着走路,柱子也还一坠一坠的,脚半抬半拖。
石宽哪知道柱子是生闷气,还以为柱子是找到了文家这个靠山,高兴喝多了呢。
“你别说什么傻妇人了,好好的抬你的脚走路。”
扶醉汉走路,那是最难的。两个人架一个人,也还走得东倒西歪,好不容易到了文家大宅门楼前。石宽累出了一身汗,脸也被柱子的唾沫喷得湿湿的。他实在不愿意再扶了,一松手把人放下,对老赵说:
“杀猪天天吃肉,肥了,他娘的。老赵,去我家帮叫大山和大壮出来抬柱子回家,我是弄不动了。”
“好哩!”
石宽这个人好讲,几乎每次路过都会派上一根烟。所以一叫,老赵就动,抬腿往石宽家跑去。
柱子双腿伸直坐在地上,背靠着赵寡妇的腿,喷着酒气骂:
“赵……赵老头,你他娘……他娘的,认识我石大爷吗?”
老赵只是认识柱子,都不知道柱子也姓石,还以为石大爷说的是石宽呢,他不予理会。
赵寡妇就知道柱子发酒疯了,揪住那耳朵往上扯,咬牙骂道:
“你是谁的爷?你说,你是谁的大爷?”
柱子是比较醉,但不可能醉成这个样子。要是醉成这个样子,早在饭桌上就坐不稳椅子了。他不过借着酒劲,发泄一下心中的怒气而已。
他还是要点面子的,被赵寡妇揪住耳朵,索性装疯卖傻,歪靠着躺到地上去:
“我是我的爷……谁见到我……我,不要……不要……”
石宽掏出了小烟点燃,自己坐到一旁去,懒得理会柱子。
柱子都躺到地上了,扶起来衣服也是脏,赵寡妇也懒得管,蹲过一边喘气去。
柱子可不管那么多,现在酒醉乱说一点,不会有人计较,酒醒了说,他还不敢说呢。
“石宽,你比我还小,就是……就是大老爷了,我现在……我现在当一回爷……又怎……又怎样?”
柱子在那唾沫横飞,滔滔不绝。石宽和赵寡妇一人一边,没人搭理他。
过了不久,大山和大壮两人来了。还拿来一根扁担,和一个装药材的大簸箕。抬醉汉必须得有工具啊,没工具比抬木头还要辛苦。
来到了这里,哈哈大笑,也不需要石宽吩咐,和老赵三人动手,把柱子塞进了大簸箕里。
说柱子不醉吗?那也不尽然。被塞进了簸箕里,脑袋往后垂,他竟然还会喊:
“起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