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娃还没有醒,土妹进到房间,只是把被子给狗娃再盖好一点。
邓铁生家的米缸就在房间里,她淘了一桶米出去,给邓铁生熬一锅粥在那里。邓铁生这人呐,平时做一餐吃三餐。现在她和邓铁生不清不白,那就要照顾邓铁生的一日三餐。
再说邓铁生,走过了石拱桥,凉爽的河风吹在身上,使得他的头脑更加的清醒。
他不是去什么警务所,而是上了红枫岭,到了小芹的坟前。
早晨的露水还未干,沾湿了他两边裤脚。他不理会这些,蹲下就去拔小芹坟前的杂草,一边拔还一边诉说:
“小芹呐,你我阴阳两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面。我想你,你却只能出现在我的梦中。你不出现在我的生活里,土妹就闯了进来。”
春夏期间的草就是长得快,拔了几下,手上就抓了一大把。邓铁生把那泥土抖了抖,把杂草扔到坟前的坪下,又继续叙说:
“狗娃和女儿需要有个娘,不然头发都没人帮梳,辫子也没人帮辫,我一个大男人实在做不了这些。土妹走进来了,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你要是放心把狗娃和女儿交给她,那我就接受。你要是不放心,给我一点提示。我命不好,狗娃和女儿的命也同样不好……”
邓铁生絮絮叨叨,把坟前平址上的杂草全部扯光,还把坟堆上的也扯干净,手在那松动的泥土上拍实。一套功夫下来,太阳都已经一杆高了。
想要对小芹说的话也已经说完,现在就看小芹给他什么提示了。他找了一根木棍竖在小芹的坟前,又说道:
“小芹,一会我松手,你要是同意我给狗娃和女儿找个后娘,你就让这根棍子往东边倒,要是不同意,就让它往西倒。”
为了让为了让这根棍子不受他控制,邓铁生刻意闭上眼睛,在坟前转了好几圈,自己都感觉到有点晕头转向了,这才松手。
啪的一声,棍子倒地。他睁开眼睛来看,只见那棍子直直地指着太阳升起的方向,这正是东边。
小芹不爱他了吗?还是可怜他,让他找个女人?第一次应该只是个巧合,他又把棍子竖起来,闭上眼睛,再一次地转圈,嘴里念念有词:
“刚才的不算,从这次开始,如果一连三次都是倒向东方,那就是你的意思,我按照你的意思接受土妹。”
这回邓铁生转了可能有七八圈,脑袋都有点发热了。他松开手,再次听到棍子倒地的声音,才睁开眼睛。
小芹的坟头在转,红枫岭在转,红枫岭下的龙湾镇也在转。他摇摇晃晃跌坐在地上,寻找那根棍子。晃了晃脑袋,仔细看去,奇了怪,棍子还是正正地指向了东边,偏都不偏一点。难道这是天意?
不可能,一次两次,绝对是巧合。休息了一下,脑袋没那么晕了。他又扶起棍子,再次地转圈。这一次他不知道自己转了多少,反正闭着眼睛都晕了,人都摔倒到坟前的坪子下。
这里可是红枫岭呐,到处都是旧坟坑。邓铁生摔下去,差点就滚进了一个旧坟坑里,急忙扯着那些杂草,翻身滚上了小芹的坟前坪。躺了好一会,天空不转了,这才起来看那根棍子。
在他刚才摔下去时,棍子也甩到了一边。不过,即使是这样子,那根棍子还是指向正东方。他心里有些信了,这可能就是小芹让他续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