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未明。
陈庆已独自立于书房窗边,远眺着依旧被晨雾笼罩的巍峨山影。
矿脉深处的金蟾蛊,如同卡在咽喉的一根细刺。
他闭上双目。
心神沉入那方玄妙空间,三道签文清淅浮现。
【上上签:灵禽南至镇邪祟,阳火煌煌破阴霾,鼠寻蟾踪定巢穴,鸡王吞蛊破境开。】
【中下签:以食为饵缓图之,百日消磨戾气衰,耗时久不得驯服,矿脉难拓白费功。】
【下下签:孤军深入探巢穴,蟾毒暴起反噬身,灵禽难救根基损,人心离散业将倾。】
“鸡王吞蛊”
陈庆眼中精光一闪,看来鸡哥又能得到好处,说不定还能有什么神异能力。
恰在此时。
王小虎来报。
韩青张贵携五彩灵鸡已至寨外。
“咕咕咕!”
当那十只神骏异常的五彩灵鸡。
尤其是那只傲立车顶,引颈长鸣的五彩鸡王出现在寨门口时。
所引起的轰动,比陈庆预想的还要大。
人们围在道路两旁。
看着那流转着炫目光泽的羽毛,感受着那扑面而来的、令人精神一振的阳刚气息,惊叹与议论之声不绝于耳。
“喔——喔喔——!”
被这么多人围观。
五彩鸡王不但没有害怕,反而兴奋的引颈长鸣。
那鸣叫声穿云破雾,连带众人心头的些许阴霾,都随之驱散了不少。
陈庆与祝融焰迎出。
五彩鸡王不为所动,俯瞰着陈庆,眼神睥睨,似是说。
‘人类,少了本鸡王,你就不成事。’
陈庆无奈的摇了摇头,也不管鸡王了,直接下令:
“小虎,按计划,将灵鸡全部迁至矿洞入口鸡舍安置,小心看护,按标准饲喂。”
在韩青张贵送信之时。
他就未雨绸缪,下令让人建造鸡舍。
“是,老爷!”
随着鸡群入驻矿洞入口,变化立竿见影。
不过半日功夫。
负责巡逻的护卫,出入的矿工便纷纷察觉到了不同。
“嘿!奇了怪了,洞口那股子让人头晕的怪味儿,淡了好多!”
“是啊,吸气都觉得顺畅了,胸口没那么闷了!”
“肯定是姑爷请来的这些神鸡的功劳!我刚才靠近鸡舍,感觉象靠在火塘边一样暖和!”
议论声中充满了惊奇与喜悦。
而更深层的变化,发生在矿脉深处。
那藏匿于赤金矿脉孔洞中的金蟾蛊。
在五彩灵鸡抵达的瞬间,便如同被投入沸水的寒冰,感到了极度强烈的不适与威胁。
那煌煌如烈日般的阳刚气息,让它本能感到恐惧与排斥。
它不敢再在矿脉浅层活动。
退缩至更深处,更隐蔽的缝隙中,自身散发出的无形毒瘴也随之大幅收敛。
自此之后。
矿洞内再未出现新的发病者。
之前几名征状较轻的矿工,在使用陈庆配制的药汤后,病情也稳定好转。
寨中人心振奋。
对陈庆的推崇更甚。
然而。
陈庆并未着急动手,而是决定温水煮青蛙!
“老爷,金银鼠这几日异常活跃,尤其在靠近那片赤金矿壁时,不断朝几个孔洞嘶叫扒挠,似乎很想钻进去。”
王小虎跑来禀报。
陈庆微微颔首。
这一切都与签文预示吻合。
灵鸡震慑,鼠寻蟾踪,时机正在慢慢成熟。
“鸡王呢?”他问。
王小虎微微弯腰,说:
“回老爷,鸡王凶得很,除了你,没人敢靠近。”
“它没事就喜欢飞到鸡舍高处,盯着矿洞里面看,那眼神就跟发现什么好东西似的。”
陈庆眼中精光一闪。
鸡王的“狩猎”本能已被激发,这是好事。
“传令,明日清晨,挑选十名最机警沉稳的队员,由你亲自带队,随我一同入矿。”
“带上工具,但非我命令,不得擅动。”
“明白!”王小虎精神一振,知道陈庆要有大动作了。
翌日清晨,陈庆带着王小虎等精锐,以及五彩鸡王,再次深入富金脉矿洞。
无需指引。
怀中的金银鼠便化作流光,扑向岩壁一处孔洞,急切挖掘。
众人随之清理信道。
直抵那处隐藏的洞窟。
洞窟不大,金石之气却浓郁如实质。
那只通体纯金的蟾蜍瑟瑟发抖,金光黯淡,已被逼至绝境。
陈庆刚踏入洞窟。
手中的五彩鸡王便发出了尖锐鸣叫!
它奋力挣扎,若非陈庆紧握,早已扑出。
“去吧。”
陈庆松开了手。
霎时间。
如同一道五彩的闪电冲入洞中!
鸡王双翅一振,速度快的肉眼难以捕捉,直射角落的金蟾蛊。
那金蟾蛊鼓起腮帮,似乎还想做最后挣扎,喷出一缕淡金色的毒瘴。
然而。
鸡王周身流转的五彩光华骤然炽盛,如同火焰般升腾。
那缕毒瘴触及鸡王,竟发出“滋滋”声响,瞬间消融殆尽!
下一瞬。
鸡王的利喙如金刚杵般啄下!
“咕——!”
金蟾蛊发出一声绝望的短促哀鸣。
那宛如金铸的身躯,在鸡王无坚不摧的喙下,竟如同酥脆的饼饵一般,被轻易啄穿!
鸡王没有任何尤豫,头颅一扬,三两下便将那挣扎的金蟾蛊,整个吞入腹中!
整个过程不过眨眼之间。
快、准、狠!
吞下金蟾蛊后,五彩鸡王并未有什么奇异表现。
只是打了个嗝,口鼻间竟逸散出一缕精纯的金色气丝,随即消散。
鸡王昂首挺胸,踱到洞窟中央,对着陈庆发出几声得意的“咕咕”声。
那姿态活象个刚立下大功,等着领赏的将军。
“老爷,这鸡王好象没什么大动静?”
王小虎凑上前来,眼神里满是疑惑。
他原以为吞了金蟾蛊,怎么也得有个霞光漫天,气息暴涨的场面。
可眼下这鸡王,除了眼神更傲了些,竟与平日别无二致。
陈庆却缓缓摇头,解释说:
“不是没动静,是它在炼化。”
“金蟾蛊,本就蕴借着矿脉中的精纯金石之力,只是被剧毒包裹。”
“如今毒瘴被鸡王阳火消融,那股力量便成了它的养料。”
“只是这炼化需得循序渐进,急不得。”
话音刚落。
鸡王象是听懂了陈庆的话,突然仰头长鸣一声。
这一次的鸣叫不再是此前的清亮,反倒带着几分金石交击的铿锵之音。
让在场众人都感受到了一股难以言喻的威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