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景辉没强求,人家不愿,那就随他。
孙侯试了好几次,都没将两头野鹿一起扛起,还累得气喘吁吁。
江景辉提议,“要不你将这头鹿换给我,我可以给你钱票或者其他东西。”
孙侯似乎觉得他的主意不错,放弃了扛两只鹿。
他问,“其他有什么东西?”
他不要钱票,有钱票也买不了东西。
江景辉想了想,说道,“我这里有粮食、食盐、衣服、被褥、鞋子等物品,主要是看你想要什么。”
孙侯听着他的话,眼睛越来越亮,他脱口而出,“我都想要。”
说完又觉得不好意思,尴尬地抠自己衣服都破洞。
“那啥,你看我这两只鹿能换多少东西,你看着给就行。”
江景辉点点头,“行,那我看着给,不过东西我没带在身边,我得回家拿给你。你是跟我们下山,还是我到时候给你送上来?”
孙侯尤豫了,破旧棉袄的洞洞越抠越大。
半晌他才道,“我跟你们走一段,我到半山腰等你们,可以吗?”
“没问题。”
“多谢!”
顿了顿他又道,“你们能不能不要告诉任何人看到了我?”
这一刻算是明确地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江景辉保证,“放心,你不愿意我们不会说。”
曹向阳也忙不迭地点头,“对对对,我们不会对任何人说,我爹也不说。”
“谢谢!”孙侯再次道谢。
几人一同下山,他们还在五镜山的范围内,回去的路还得走很远。
曹向阳很好奇这几年孙侯是怎么过来的。
孙侯苦笑,“当年我跑到了这深山,啥都没有,就靠打猎为生,住的也是山洞,自己都没想到能撑到现在。”
短短几句话,也能想象在到其中的艰辛和心酸。
曹向阳说,“孙侯哥,要不你直接回大队吧。”
此话一出,孙侯突然就停了下来,然后蹲下抱头痛哭。
“呜呜,回不去了,我回不去了。”
他捶打着自己的头,后悔不已。
当年出事后,他有偷偷回去瞧过,伙伴们都枪毙了,家人也受到了牵连连夜离开了村子,不知所踪。
都是他们害得的。
当年他们就是鬼迷心窍才去逗弄那个年轻姑娘,可谁知道那姑娘性子居然那么烈,不过几句玩笑话,居然那么想不开跳了河。
想到这里,眼里又有一丝怨恨闪过,太狠了,到现在他都不明白事情怎么就到了这种地步?
看着哭得稀里哗啦的人,江景辉和曹大壮的神色都很淡然,也没有上前安慰的意思。
曹向阳心有戚戚,他安慰道,“孙侯哥,事情都过去了,你要是觉得回不了咱们大队,要不就去别的大的弄大队。”
孙侯摇头,“不行的,我不能露面,一露面怕是命就保不住了。”
江景辉也知道县里的那位领导是个狠人,保不齐真会如孙侯所说,不露面还好,一露面说不定真的会要人命。
其实在他看来当年的事孙侯几人确实犯了错,不应该调戏人家女同志。
但那位女同志因为几句话就去跳河自杀,这种做法也太极端,心理肯定也早出了问题。
孙侯几人家破人亡,代价太大,那女同志的家人是真够狠。
面对那种狠人不能抱有一丝侥幸,真要知道孙侯回村了,肯定不会让他好过。
其他村子恐怕也不是绝对的安全。
江景辉望了一眼大山的那边,突然说道,“你有没有想过跑远一点?”
“远一点?哪里?”
江景辉缓缓吐出两个字,“出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