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且不必强征,待战局有变再作定夺!”
头曼单于对左贤王下令道。
“遵命,单于!”
左贤王亦颔首应下。兵力数目固然重要,然若掺入过多老弱,势必拖累军心与战斗力。
随即,头曼单于将目光转向右贤王。
“回单于,我部现有精锐五万,新募兵卒近五万,总计约十万可用之兵!若再强征,恐力有不逮!”
听罢右贤王所言,头曼单于再次点头。右贤王所辖本就势微,能聚十万兵马,已是竭尽所能。
“左右贤王合计可出兵二十二万,其中精锐不下十万;王庭现有精锐近十万,另加征召七八万,我匈奴此战可动用之军力将近四十万!”
“此四十万大军,已是我匈奴倾国之力!此战,唯有取胜,必须彻底击溃秦国!”
“苍天之上的天狼神,必将护佑吾族!”
头曼单于神色凝重,声音低沉而坚定,面向众将宣告。
诸臣闻言,无不肃然!
四十万大军!匈奴何曾有过如此浩大声势?这几乎已是举族之精锐。
他们虽无惧秦人,然面对战事,绝不敢有丝毫轻忽!
尤其如今秦国器械精良,军备先进,更有十余万铁甲骑兵,战力惊人,不可小觑。
一旦战败,便是灭族之祸!无数草原部落将烟消云散,匈奴本身亦将元气大伤,难复昔日雄风!
“天狼神在上,请赐福我匈奴,大破秦军!”
“天狼神在上,请赐福我匈奴,大破秦军!”
众人纷纷起身,双手抚胸,齐声高呼,虔诚叩拜!
议事既毕,王帐中诸部首领陆续告退,着手备战。左右贤王更是即刻返回各自王帐,主持辖区内军务调度。
此时——
雁门郡某官道之上,一条如巨龙蜿蜒的军队正浩荡前行!
二十万大军自咸阳启程后,直奔雁门郡而来。
轰隆隆——
铁蹄踏地,山河震动,气势磅礴!
“杨侯,预计今日傍晚前大军便可抵达雁门关!”
行军前方一名将领向杨玄禀报。
杨玄微微点头:“传令全军,加快行进,于雁门关扎营安寨!”
“是,杨侯!”左右诸将齐声领命,迅速传达军令。
号令既下,大军提速,轰鸣之声愈烈,如潮水般向雁门关疾驰而去。
终于——
夕阳尚未西沉,暮色未至之际,二十万精锐已巍然抵达雁门关要塞!
天下九塞,雁门居首!
自古以来,雁门关便是兵家必争之咽喉要地!
随着大军压境,雁门关内外营帐连绵不绝,几欲覆盖整座关隘。
在众多营盘中央,一座最为恢弘的帅帐之中,人影攒动,诸将云集!
帐内主位之上,一道身披铠甲、身形笔挺、面容英武的年轻身影静静伫立,气势沉凝如渊!
其下分列数排将领,凡校尉以上者,尽数到齐!
杨玄目光如电,缓缓扫视帐中诸将,低沉而有力的声音响起——
“诸位,跨过此关,便是塞外,便是如今匈奴盘踞之地!”
“昔日中原纷乱,列国无暇北顾,致使匈奴肆虐边疆,祸患不断。无数百姓惨遭屠戮,或被掳掠为奴,或流离失所沦为饥民。中原黎庶深受其害,膏腴之地‘河南’亦沦入敌手。匈奴之势日盛,其害愈深”
“若不除此边患,则我秦国北境永无宁日!”
“为还百姓以安宁,为收复失地、开拓疆土,更为大秦千秋基业计,此战,本侯誓灭匈奴!”
“诸将——可有此志?”
众将闻语,神情凛然,眼中战意迸发,如星火燎原!
“定要彻底剿灭匈奴!!”
“定要彻底剿灭匈奴!!”
“定要彻底剿灭匈奴!!”
众将低声齐吼,紧随杨侯出征,心中涌动着坚不可摧的信念与斗志!
随着军帐中那低沉而雄浑的呼喝声渐渐平息,杨玄环视四周,眼中流露出满意之色。显然,此刻诸将战意如火,士气高涨。
不止是这些将领,他清楚,军中千千万万的将士同样在摩拳擦掌,热血沸腾,只待一声令下,便如猛虎出笼,直扑草原!
“诸位将军,我大秦此次兴兵北伐的目的,本侯无需赘言!”
杨玄语气铿锵,目光扫过前排的李牧,随即沉声道:
“李牧将军,秦远将军,如今你们且说一说,所探得的匈奴军情如何?”
李牧与秦远,乃当今秦国镇守边疆的两大主将。李牧统率五万边军,驻于秦北疆东线,扼守要冲。
秦远则是久经沙场的老将,长年戍边,现执掌北疆西线防务,同样统领五万精兵,然其部众屯驻于上郡,遥望草原。
二人对视一眼后,李牧率先出列,肃然道:“杨侯,近日来,末将已遣大批密探潜入草原,深入打探匈奴动静。”
“匈奴早料我大秦必起兵伐之,早已有所防备。靠近我边境的诸多部落尽数迁徙,恐已退入草原腹地!”
“左贤王所辖之地,正大规模集结兵马。原本其麾下精锐约五六万,若再征召青壮,兵力恐将突破十万之数!”
“右贤王亦在扩军,虽势力略逊于左贤王,然其所聚大军,估计亦不下十万!”
“左贤王主力所在区域,末将已大致查明,其军力分散于王帐周边”
李牧徐徐禀报,条理分明。
杨玄微微点头。李牧久镇边陲,屡次与匈奴交锋,经验丰富,又有熟悉战事的旧部辅佐,对草原地形、敌情了如指掌,所获情报自然详实可靠。
众将闻言亦纷纷颔首。茫茫大漠,千里无垠,要在如此广袤之地锁定匈奴踪迹,实非易事。
“匈奴龙庭情形如何?可有线索?”
杨玄凝声追问。
听此问,李牧神色微变,语气略显沉重:
“回杨侯,匈奴龙庭隐匿于阴山山脉深处,四周遍布其大小部族。末将虽派出众多细作,但所得消息极为有限。”
“据各方密报推断,匈奴王庭直属精锐恐不少于十万。更需警惕的是,今头曼单于并非轻狂之徒——其父曾败亡于中原,彼亦曾与末将对阵沙场,对我秦军深怀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