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亦脑海中浮现一个身影，不由思绪理顺。
武山，唯一一个自杦墟留下的护山使。
想到这里，许亦再没了困意，用河水冲了冲脸，召来长剑。
路过花海时，许亦动用神目，在此地留下一枚真视之眼。
一枚淡金色的眼睛浮现在此地，许亦微闭双眼，感受着脑海中与真视之眼共享的视野。
“果然还是如此。”许亦睁开双眼，眸中淡金色褪去，拂袖而离。
神目的用处，前身许亦不曾留下全部，只留有几种常用的功法来作为媒介来激活神目，而不暴露全部的威力。
“啧啧啧，我怎么这么聪明呢？”隔了这么久，自己居然还能记得这么清楚，一这么想，许亦轻轻哼起来了歌，走入深林。
凭借着记忆，许亦在深林中摸索，很快便走到一处青石板路。
“呵”
许亦看着眼前熟悉的模样，不由感概，那青痕还如百年前一般，只不过随着岁月流逝又生长了几分，轻轻散发着古老的气息。
不过自己死前虽安排过武山护山至自己来此，但能否相认又是个问题。
考虑到这个问题，许亦不由轻轻皱眉，前世他与武山的接触也只有两次，一是封他为护山使时，一次是交代他护山时。
短短的两次接触，他能像叶长安一样一眼便将自己认出吗？
算了，说点关于自己的小秘密来证明一下也行。
那不对，武山的性格刚武，他不能将自己当私生饭一样一拳打死吧？
这么想着，许亦已然踏过青石台阶，走到木屋前。
咚咚咚——
许亦轻轻叩响房门，心不由紧张到极致。
只要别一拳打死自己就好
许亦在心中默默祈祷，屋内传来脚步。
咔嚓
房门轻轻打开，武山站在门口看着紧张兮兮的许亦。
“你是陈老头的小徒弟？”武山疑惑道，“你来找我何事？”
“我”许亦咽了下口水，眼神锋利，话锋一转，问道，“你可认得我是谁？”
“你不就是陈老头的小徒弟吗？”武山挠了挠头，说道，“来，你进来说。”
“好。”许亦点头，跟随着武山走进屋子，顺带将房门关闭。
“坐。”武山坐在桌旁，对许亦说道。
许亦点头，拉起一个板凳坐下，欲要开口，却被武山打断。
“您有何吩咐，国君？”武山忽然说道，起身为许亦倒了杯水。
“我是诶？”许亦开口便要说出自己的小秘密，闻言此话，忽然一怔。
“怎么了国君？”武山将水递给许亦，问道。
“你怎么知道我的？”许亦接过水，不由好奇问道。
“这并不难。”武山坐下，轻声道，“从我第一眼见您，便猜测你已回来，但那时我不敢确定，因为你未曾来找我。”
“再后来您潜入深山，身旁跟了只蝴蝶，打猎时，可曾记得有只鹰，阻拦过您呢？”
“记得。”许亦点了点头，说道，“当时我便疑惑，为何那只鹰不再飞袭下来将我杀死，而是将同伴抛弃逃走。”
“它不会是”许亦眼中闪过一丝神色，语气中有些惊喜。
“对，您的灵宠，‘极’。”武山轻笑，点头道，“那日之后，极便来将此事告诉我，自那时我便认定您就是国君，但我不可主动找你，我只能等您来寻我，我才敢确定，您才是真正的回来了。”
“极居然还活着。”许亦激动道。
“它曾日日夜夜守护着您的秘藏。”武山说道，“不过您来此，应该不是为相认而来的吧？”
“聪明。”许亦轻笑，随即话锋一转，问道，“你可知道，我的师父，也就是陈老的来历。”
“陈老头吗？”武山思索道，“自您走后，我护着这山林半载，陈老头便出现于此。”
“他给你什么感觉？”许亦皱眉问道。
“他？”武山回忆道，“衣服破破烂烂，撑着个竹竿，背着大包小包，和普通人无异，说是来隐居山林。”
“然后呢，期间发生过什么吗？”
“然后我也放心不下，便连通山脉之眼，注视了他好一阵子。”武山说道，“他将小天救下，收为弟子，又过了一阵子，带着小天出门时，遇到被一群人包围着的小悦，将其救下，也收作弟子。”
“那李行呢？”许亦有些急切，问道。
“小行啊，他一个富家公子，也不知道怎么想的，非要来这山林投靠陈老头。”武山如实说道。
“没了？”许亦问道。
“经过我这么多年的观察，陈老头的行为没有异常，我便没再观察过。”武山摇头，说道，“他给我的感觉就是其他地方来的世外高手，就此隐居，不问世事。”
闻言，许亦陷入许久的沉默，他不会怀疑武山会骗自己，这是他曾亲自挑选的人，不过这么听来，陈老好像确实没有什么疑点，只是隐士高手，碰巧也愿意肃清混沌。
“那他将师兄师姐救下时，你发现什么了吗？”许亦再次问道。
“很正常啊。”武山回答道，“因为玉虚山有修为禁制，陈老头卡在禁制之下，随手一挥便将那些人斩杀。”
“没有任何异常？”
“没有。”武山如实道，“依我所看，那些人的气息比陈老头弱上百倍，能随手打过很是正常。”
“行。”许亦点头，整理了下脑海中的思绪。
武山的话在心中打消一丝许亦对陈老的怀疑，但不排除陈老比想象中还要强大，有特殊的手段迷惑世间。
当然这只是怀疑，陈老身为师父，对自己已然是尽心尽力，没有任何的不公平与偏袒自己的师兄师姐，甚至对自己要比其他人更好，自己也或许不应该去怀疑揣测自己的师父。
“好了。”许亦起身，“我大概知道了，多谢。”
“这是我应该做的，国君。”武山说道。
“那我走了。”许亦转身道，“但记住，不要跟任何人说起我来过这里。”
“我知道。”武山点头，说道，“但国君，你不去看看极吗？它挺想您的。”
“不着急，我现在还有事情要做。”
许亦摆了摆手，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