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总统府，深夜。
“给脸不要脸！”
龙少华把电报狠狠拍在红木桌面上，震得茶杯哐当一跳。
“温部长的电报，大家都看了。小鬼子耍无赖，谈不下去。
温部长提议，我们以撤出半岛支援团为筹码，向华府施压，逼他们管管自家的狗。”
总参谋长陈耀祖第一个皱起眉头：“总统，撤军会不会影响大局？”
海军司令浦邵恩“嘿”了一声，把帽子往桌上一摁。
“参谋长，是小鬼子先跟我们结的梁子！你看看那个松本说的是什么话？
我呸！这口气能咽下去，我们凭什么成为华人第二个故土？”
他越说越激动，脸膛泛红：“要我说，温部长拍桌子走人，走得好！跟畜生有什么道理可讲？就得来硬的！”
“浦司令，硬气归硬气，账本也得看。咱们在半岛的支援团，确实是个和鹰酱维持关系的纽带。
而且，鹰酱的军事订单、低息贷款、技术输入并不是因为在半岛出力了，而是我们站在了西方阵营。
现在为对日索赔这事撕破脸，万一鹰酱恼羞成怒，断了这些，咱们第一个五年计划”李国基焦虑道。
“断了就断了！”工业部长贝季尧打断他，这个平时醉心于机器和数据的技术官僚，此刻眼里也冒着火。
“财神爷，你看看温部长列举的那些，三菱的锅炉，丰田的图纸，电气的专利技术！
这些东西，是钱能立刻买来的吗？是小鬼子从我们南洋抢了原料、造出机器、反过来再欺负我们的根！
现在要回来，天经地义！鹰酱要是非护着鬼子，说明他们跟鬼子也是一路货色。
这样的援助，不要也罢！咱们自己攒的家底，也不是泥捏的！”
“贝部长说得对！”浦邵恩也是坐不住了，他快步走到地图前，手指猛地戳在南海和马六甲的位置。
“诸位，看看咱们现在攥着什么！纳土纳群岛，卡着南海进入印度洋的喉咙；安达曼群岛，捏着十度海峡！
小鬼子的商船要想从中东、从南洋运石油、运矿石回国，走哪条路不得从咱眼皮子底下过？”
他转过身，眼中精光四射：“总统，诸位同僚！咱们不用真动刀兵。就在这些地方，设立‘航道安全检查站’！
凡是挂膏药旗的船，一律拦下，接受‘安全检查’。查什么？查船况，查货物，查有没有违禁品！
查一次，少则三五天，多则半个月。油轮耽搁不起吧？货船延误要赔钱吧？”
他嘴角咧开一个冰冷的弧度：“这还不算。过路费，咱们也可以‘按照国际惯例’收一收嘛。
费率嘛看心情。要是鬼子政府态度好，费率就‘正常’点；要是还敢龇牙，翻他个几倍！
我看他那点战后重建的家底，经得起几回折腾！”
会议室里先是一静，随即响起一阵议论声。
外交部的副部长一拍大腿:“好主意！这叫合法合规的海事管辖，国际上也挑不出太大毛病。
咱们就说为了防范走私、维护航道安全。他小鬼子能说什么？有本事他船别从这儿走！”
“走？绕道澳洲？成本翻番不止，时间更耗不起！”另一个将领附和道。
李国基也动了心思，快速心算着：“如果真能卡住鬼子的海运命脉，他们的钢铁厂、化工厂就得饿肚子
到时候，就不是我们求着他们赔，是他们得求着我们松松手了。这比直接要钱，可能更疼！”
龙少华一直沉默地听着，脸上的表情看不出喜怒。
龙少华缓缓开口：“浦司令这招，是七寸打蛇。不过，光卡脖子还不够。”
“关闭对日商品市场，同时禁运南洋的特产原料，特别是煤矿、橡胶、锡矿、高品质铁矿砂等工业原料。”
“外交部、商业部联合起草法令：
即日起，所有鬼子工业制成品，禁止进入夏国及我国控制的贸易区。
同时，停止向鬼子出口橡胶、锡、特种木材等一切战略原料。清单你们拟，要长，要狠。”
“是！”商业部长康赞立刻应下。
“还有，民间情绪要引导好。《上京日报》可以开始系列报道，就温部长提到的那些惨案，深入挖掘，把证据、照片、幸存者访谈都登出来。
要让全国老百姓都知道，我们为什么跟倭国过不去，为什么必须讨这个债！万民书的势头，要接上。”
“明白！”负责宣传思想的张庆来重重点头。
“那半岛撤军的事？”陈耀祖还是有些不放心。
龙少华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决断：“撤！但不是立刻全撤。
给温世珍回电：让他正式照会华府，表达我方对鬼子拒不承担战争罪责的极度愤慨和失望。
同时，遗憾地表示，在此种氛围下，我大夏军民无法继续在半岛为‘某些纵容战犯的国家’提供支援服务。
我支援团将于十日内开始分批撤离，请他们做好交接准备。”
龙少华感觉这样好像没有留余地，补充道：“语气要硬，但留个活口。
如果他们在赔偿问题上表现出真正的诚意，或者华府愿意发挥‘建设性作用’促使鬼子回到谈判桌，那么撤军行动可以暂缓。
这叫以退为进，就看杜总统和艾奇逊怎么选。看看鹰酱是否真的要保住小鬼子那点可怜的自尊心。”
众人纷纷点头，这一手分寸拿捏得老辣。
浦邵恩嘿嘿笑道：“总统，那检查站和过路费的事”
“你海军部先拿出具体方案，包括设立地点、人员配备、检查流程、收费标准。要做得像模像样，有理有据。准备好，等我的命令。”
龙少华眼中寒光一闪：“一旦东京那边还是死不认账，或者鹰酱装聋作哑咱们就给他们上这道‘开胃菜’！”
“是！”浦邵恩兴奋地敬了个礼。
“时候不早了，都回去休息吧。”龙少华挥挥手，“告诉下面办事的人，对待小鬼子，不用客气。
咱们这代人的血债，他们别想赖掉。以前咱们没能力讨，现在有了，就得连本带利，一笔一笔，算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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