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对这丹方感兴趣？”
一个略显沙哑苍老的声音忽然在江凡身后响起。
江凡心中微凛，他竟未察觉有人靠近。
转身看去，只见一位身着灰布麻衣，身形佝偻，面容普通的老者，正拿着一块抹布，慢悠悠地擦拭着旁边的书架。
他气息内敛到了极致，若非肉眼看见，几乎感知不到存在，就象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守阁杂役。
其与外面那位垂暮老龙气息倒是颇有几分相似，但江凡却能够感觉到，两者并非同一龙。
面对这突然出现的老者，江凡也不怠慢，能在这万法阁深处，且让他毫无察觉的，对方起码也是五劫境之上的实力。
他拱手回应道：“在下确实对此丹方有些兴趣，不知老先生有何指教？”
老者停下手中的动作，抬起浑浊的双眼看了看江凡，又瞥了一眼他手中的黑色玉简，淡淡道：
“血源涅盘丹，好东西啊，我龙族秘法大多需要消耗精血，若有此丹，定让我龙族的战力大增，纵然是我”
“但可惜，是镜花水月。”
“老夫在此看守这废典区数百年，已经有两位丹师先想要尝试炼制此丹。”
“哦？愿闻其详！”江凡顺着话头问道。
“第一个是族内一位痴迷丹道的长老，其本是九阶仙丹师，研究了三百年，最终摇头放弃，皆因无道胎级天赋。”
“第二个是个心比天高的小家伙，自有天赋，但境界不够，想另辟蹊径，结果炸了炉，差点把自己搭进去。”
老者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怎么，你一个人族，也觉得自己能炼成？”
江凡苦笑一声：“在下只是精血略有亏损，想寻一良方，见此丹方神效，故而心动。”
“精血亏损？”老者浑浊的目光在江凡身上扫过，仿佛能穿透一切，
“唔根基雄厚，气息却略有虚浮，确实是本源精血损耗之兆，而且量还不小。”
“我记得你是傲雪那丫头的道侣吧，看来越阶斩五劫大妖，也并非是易事，你也出了不少力吧。”
江凡心中再次一惊，这老者眼光毒辣至极，而且对外面之事似乎也了然于胸，并非是闭门之辈。
他点头承认：“阿雪天赋非凡，乃是主力，在下也不过在旁略有助力罢了。”
老者却是摇头轻笑：“以大乘境插手与五劫境大妖的纷争，你的天赋怕是要在傲雪那丫头之上了。”
“也难怪，也难怪大长老会将傲雪那丫头许配给你。”
说完，老者忽然轻轻咳嗽了几声，气息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紊乱。
江凡敏锐地注意到，这并非简单的衰老，而是带着一种深及本源的沉疴旧伤。
“罢了，你我既然有缘，你又是傲雪那丫头的小道侣，那老龙便送你一场造化吧。”老者似有所感，叹了口气，旋即枯黄的大手一挥，一个玉盒便出现在江凡面前。
玉盒之内芳草清香，光是闻上一闻便足以让人神清气爽，气血充裕。
“此乃万年年份的本源固精草，以你如今的境界来说，只需要将其炼化吸收，再调息个数月时间，便足以恢复所损失的本源精血了。”
江凡大为一惊，他知道这本源固精草，虽不是什么稀罕货，但在真龙一族的库存之中早已经消耗干净。
没想到，眼前这位老者却还能够拿出来。
在联想到刚才老者那一丝紊乱的气息，江凡当即是明白了过来。
“前辈不可，若是江某没猜错的话，此灵草应当是真龙一族给前辈稳固亏空精血所用的吧？我若是用了，岂不是陷前辈于危险之中？”
虽然江凡很想要，但这东西拿了，是要被挫脊梁骨的。
而且江凡已经寻得丹方，并非必须得此等万年灵草。
“你这家伙，倒是还挺讲究。”老龙摇了摇头，幽幽叹息道，
“不过没什么意义了，老夫的伤太重了，这区区灵草可以恢复你的精血，但却只能够延缓我死亡的时间罢了，唯有那血源涅盘丹或许有用”
“如今的我，不过是冢中枯骨，反正活不了多久，用了也是浪费，倒不如把机会给到你这样的年轻人。”
说着，他看向江凡的目光少了几分审视，多了几分莫名的意味：
“江凡，你能以人族之身，在如此年纪将傀儡之道臻至九阶，心性、天赋皆是上上之选。”
“更能助傲雪那丫头以四劫逆伐九阶，更说明你与我龙族心系一体。”
“这株灵草在你身上，才能够发挥出更完美的作用。”
说完，便将那盒灵草推至江凡面前，容不得江凡拒绝，就要转身离开。
“前辈且慢！”江凡再次叫道。
老者好奇的回过头看着江凡：“怎么？你还有什么理由可以拒绝老龙我的好意吗？”
“长者赐不敢辞，前辈赠予在下这万年灵草，在下自不会推测。”江凡说完，缓吸一口气道，
“但江某向来是滴血之恩，当涌泉相报。”
“此万年灵草在下收下了，其馀的东西无以为报，或许这血源涅盘丹，在下可以炼制出来，赠予前辈。”
老者听完，手中的动作微微一滞，连带着伸出的右手也微微颤斗了一番，但很快便是释然的笑了。
“小友是在开玩笑么？此丹方明确说明需得纯血龙族血脉炼制。”
“之前的时候，我族也曾找其馀异族九阶炼丹师尝试过，但无一例外的全都失败了。”
“你莫不是觉得，拿了老龙我的灵草心中过意不去？那就完全没必要了，此灵草一来是看在傲雪那丫头的面子上，二来也是希望你能够为龙族多做事才给你的。”
“并非是白给！”
江凡摇了摇头：“在下所言，皆是实话，其馀异族不行，也不代表在下不行。”
“哦？我很好奇，你为何如此自信。”这下轮到老者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