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可怕的家伙……应该已经降临了。”
黄妙依的声音很轻,却无比的坚定。
“叶凡,你应该看到了吧!”
她对着空无一人的空气自语,但她知道,他一定在听。
“上一世,你在外星文明揉躏地球十天后才出现,十天啊!近十亿人死去!星球变成废墟,文明沦为笑柄!”
“这一世……你会提前出手吗?还是依然冷漠地旁观?”
白玉晴看着她的侧脸,第一次发现,这个在外界眼中冷静果断的首富千金,眼框竟然微微泛红。
她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自己能做的只有支持她!
白玉晴只能默默地走上前,从离心机中取出那支已经恢复了平静的冰冷试管,将已经被她b级能力“驯服”的样本,小心翼翼地放入特制的低温保存箱中。
”到底是什么值得她这样坚持,叶凡究竟是什么存在。“
她的心里有着太多太多的疑惑了。
与此同时,西部无人区,巨大裂谷边缘。
叶凡依旧静静地站着。
他的意识如同一张无形的网络,穿透层层空间,将整个蓝星的每一寸土地都纳入感知。
他看到了太平洋万米深处那个正在适应新环境的紫色皮肤外星生物。
长得有点象紫薯精
也看到了全球各地,在源力潮汐的催化下,如同雨后春笋般正在疯狂觉醒的数千名异能者。
他们有的惊慌,有的狂喜,有的迷茫。
更看到了蓉城那间地下实验室内,发生的一切。
两个女人,一个期盼,一个困惑。
但他没有任何表情波动。
这一切,对于已经站在“神”的视角的他而言,不过是棋盘上移动的棋子罢了。
无论是来自星空之外的入侵者,还是这颗星球上刚刚获得新玩具的土着,本质上没有任何区别。
都是一些可供观察的有趣样本。
然而,就在他准备收回意识,静待这场“戏剧”开幕时,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突兀地在他的意识最深处浮现。
那不是来自系统的每日翻倍。
也不是源于对物理世界的洞察。
而是一种……直觉。
一种凭空出现的,关于自身变化的,确凿无疑的直觉。
他,觉醒了异能!
叶凡微微一怔。
异能?
【异能:幻想成真】
一行从未见过的文本,清淅地烙印在他的意识之中。
这不是系统的力量。
这是在源力潮汐的冲刷下,独属于他自己的,从生命本源中诞生的力量!
幻想成真?
这个能力的描述很简单。
叶凡的眼中,那双已经寂灭了所有情感的瞳孔里,第一次出现了一丝极淡的波澜。
他尝试着在脑海中“幻想”出一颗苹果。
一颗完美的,红润的,散发着清香的苹果。
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的面前空空如也。
他的意识再次扩散开来,扫描着自身。
他那堪比亿台超级计算机的思维开始飞速运转。
系统翻倍赋予了他物理层面近乎无穷的力量和精神。
源力潮汐则象是一把钥匙,打开了这颗星球上所有具备潜质生物的基因锁。
他也不例外。
但为什么无法使用?
是能量不足?还是激活方式不对?
或者说,这个名为“幻想成真”的能力,其本质并非凭空造物?
而且所谓的基因锁也只是猜测,他并没有在微观层面发现这把锁!
他的意识再次扩散,这一次,他不再关注那些普通人类的心声,而是将注意力放在了全球范围内,那些刚刚觉醒异能的个体身上。
他要搞清楚,异能的本质究竟是什么。
构成它的规则,驱动它的能量,展现它的形式。
以及……为什么他也会觉醒异能,却无法使用。
他需要样本。
足够典型,足够有趣的样本。
他的“视线”,开始在全球范围内,如同雷达般搜索着那些能量波动最剧烈的点。
很快,他锁定了一个目标。
一个非常有趣的目标。
蓉城,老城区,某栋连电梯都没有的老旧居民楼的天台上。
一个穿着皱巴巴的廉价衬衫、头发油腻、眼神空洞的中年男人,正一动不动地站在天台边缘,俯瞰着下方漆黑如墨的街道。
他叫张伟。
三十五岁。
是这座繁华都市里,千千万万个被生活碾压得喘不过气的普通人之一。
就在五个小时前,他的人生彻底崩塌了。
在公司里,他被新来的主管当着所有同事的面,指着鼻子羞辱。
理由仅仅是一份报表的格式,没有按照主管昨天下午五点五十九分才在群里通知的新要求来做。
那个比他小了整整十岁,据说靠着裙带关系上位的年轻主管,用最恶毒的语言咒骂他是“废物”、“公司养的蛀虫”、“一把年纪活到狗身上去了的垃圾”。
张伟试图解释,他昨天因为孩子发烧提前请假下班,没有看到通知。
换来的,却是主管更加变本加厉的咆哮。
“借口!全都是借口!你这种人我见多了!干啥啥不行,找理由第一名!”
最终,那个年轻的主管端起手边的咖啡,尽数泼在了张伟的头上,咖啡混合着冰块顺着他的头发和脸颊流下,狼狈不堪。
“你被开除了,现在,立刻,滚!”
周围的同事们,有的低头假装忙碌,有的则用幸灾乐祸的眼神看着他。
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他说一句话。
张伟拖着麻木的身体回到家。
他没有告诉妻子自己被开除的事,只想着能从妻子那里得到一丝安慰。
然而,当妻子看到他被咖啡弄脏的衬衫,闻到他身上的酸味时,积压已久的怨气彻底爆发了。
“你看看你这副窝囊样!一个月就那么点死工资,连件象样的衣服都买不起!”
“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才会嫁给你这种没出息的男人!你但凡有点本事,我用得着天天为了几块钱的菜跟人吵半天吗?”
“你就是个窝囊废!彻头彻尾的废物!”
妻子尖锐刺耳的声音,象一根根烧红的钢针,扎进张伟早已千疮百孔的心里。
他没有反驳,也没有争吵。
只是默默地转身,打开门,走了出去。
然后,一步一步,走上了这栋楼的天台。
他站在边缘,晚风吹起他湿透的衬衫,有些冷。
他看着下方,看着那些如甲壳虫般微小的车辆,脑子里一片空白。
屈辱,愤怒,不甘,绝望……
所有的情绪,最终都化为了一片死寂。
“跳下去吧。”
一个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
“一了百了。”
“不会再有羞辱,不会再有嘲讽,不会再有还不完的房贷和孩子的补习费。”
“解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