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尚红？
听到这个名字，现场的哄笑声，停顿了一秒。
随即，又以更大的音量爆发出来。
“斑尚红？哈哈哈哈，这个名字是认真的吗？”
“蓝金，斑尚红，他们是想模仿海姆达尔吗？东施效颦！”
“我猜他们还有斑尚绿，斑尚黄，可以凑一桌彩虹鸡尾酒了！”
“斑尚红？”
他摇着头，像是听到了本世纪最好笑的笑话。
“好吧，裴博士，既然你这么称呼它。”
“那么，我很有兴趣知道，你的斑尚红活性是多少？稳定性如何？具体的分子结构又是怎样的？”
“你总不能告诉我，你就是随便找了瓶红酒，然后给它起了个新名字吧？”
他的每一个问题都充满了居高临下的嘲讽。
在他看来，对方已经是在胡言乱语，破罐子破摔了。
裴凡凡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淡淡说了一句。
“穆勒博士，数据会说明一切。”
说完，不再理会他，转身在反应釜的操作面板上，按下了开始反应的按钮。
反应釜开始运转。
内部的温度和压力开始逐渐上升。
巨幅的显示屏上，同步显示着反应釜内的各项实时数据。
温度，压力，搅拌速度，溶液ph值
一切，都看起来很正常。
台下的观众们，也渐渐停止了嘲笑，重新将目光聚焦到大屏幕上。
他们倒要看看，这所谓的斑尚红，到底能搞出什么名堂。
克劳斯端起助理递过来的一杯水喝了一口，脸上的表情惬意而放松。
在他看来，这场闹剧，已经进入了垃圾时间。
他甚至开始构思，一会儿庆功酒会上的发言稿了。
万居易坐在台下第一排。
从直播开始到现在，一句话都没有说，他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
舞台上裴凡凡沉着冷静的背影，目光在落到旁边不远处克劳斯那张得意洋洋的脸。
还看到了更远一些，那些西方记者们脸上毫不掩饰地带着看笑话的表情
万居易把这些人的脸，一个一个都记在了心里。
这些人此刻笑得有多开心，一会儿，就会哭得有多狼狈。
而此刻万居易的内心，没有激动，也没有紧张。
一片沉静。
一如经验丰富的狙击手在开枪前，所有的情绪都被过滤掉。
只剩下绝对的理性和对目标的锁定。
他在等。
等一个时机。
等催化反应进行到最关键的阶段。
等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那个即将揭晓结果的活性检测仪上。
等克劳斯脸上的笑容，达到最灿烂的顶点。
然后，再扣动扳机。
让那颗真相的子弹，飞得再久一点。
让它在空中，划出一道最华丽的弧线。
万居易要让这一枪，不仅仅打穿对手的脑袋。
还要把他们身后，那所谓的百年声誉、科学权威与道德高地，全都一枪打碎。
助理小陈，坐在他的身后，手心已经全是汗。
他看着万总那平静得有些可怕的侧脸，心里七上八下的。
小陈当然知道斑尚红的威力。
但他不明白，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万总还不反击？
为什么还要任由那帮混蛋，在台上台下，肆无忌惮地嘲笑和羞辱？
他好几次都想凑上前去，提醒万总，是不是可以开始了。
但每次，都被万居易那冷淡的眼神逼了回去。
他只能强忍着内心的焦急和愤怒，陪着自己的老板，一起沉默。
舞台上。
高压反应釜的反应，已经接近尾声。
按照标准流程，下一步，就是提取反应后的溶液样本，进行活性检测。
主持人也适时用他那充满悬念的嗓音，开始进行解说。
“各位观众，现在，实验已经进行到了最关键的一步！”
“裴凡凡博士，即将从反应釜中，提取出经过斑尚红催化的产物！”
“这个产物，究竟是能创造奇迹的神药，还是，一文不值的废液？”
“它的活性，究竟是能比肩蓝金-4，还是一个可笑的零？”
“让我们，拭目以待！”
裴凡凡从无菌操作台中，取出一支新的移液枪。
她打开反应釜的取样口，将移液枪伸了进去。
然后，吸取了一管反应后的溶液。
全世界的目光，都随着她手中的那支移液枪而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