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关城的炊烟刚升起，通讯连的帐篷里就亮起了煤油灯。周明轩趴在桌前，眉头紧锁，手指在电报机键盘上飞快敲击，耳机里传来的全是日军加密通讯的杂乱电波——自韶关初胜后，日军收缩防线，通讯加密等级陡然提升，连续两天，121师都没能截获有效情报。
“连长，还是解不开？”通讯兵小李揉着通红的眼睛，桌上的译码本翻得卷了边。周明轩摇摇头，灌了口凉茶水：“日军换了新密码本，按老规律套不出来。告诉各监听小组，重点盯频率1200千赫，这是之前日军指挥部常用的备用频率。”
陈砚此时正在师部召开作战会议，地图上粤北地区的日军据点被红笔圈出。“日军退而不撤，肯定在酝酿更大动作。”陈砚手指敲着地图，“1团守韶关城，2团进驻樟木头，3团往清远方向侦查，务必摸清日军动向。”话音刚落，通讯兵气喘吁吁跑进来：“师长！周连长说截获一份日军加密电报，疑似华南作战计划！”
陈砚立刻赶往通讯连，帐篷里已经挤满了人。周明轩指着电报机：“师长，这份电报持续发送了十分钟，频率正是我们重点监控的，虽然加密，但里面多次出现‘清远’‘从化’‘反攻’等关键词，我怀疑是日军华南指挥部发给各部队的作战指令。”他顿了顿，补充道，“我已经让兄弟们分头破解，用之前截获的日军密码本做对照，应该很快有结果。”
帐篷里静得只剩电报机的滴答声和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陈砚站在一旁，看着周明轩和通讯兵们各司其职，想起从淞沪会战开始，这个学生兵从不会用电台，到如今能独当一面破解日军加密通讯，成长之快令人欣慰。“别急，慢慢解，哪怕晚一点，也要确保准确。”陈砚轻声说，他知道这份情报的重要性，关乎整个华南战局的走向。
夜幕降临时，破解工作终于有了突破。“师长！解开了！”周明轩举起译好的电报，声音难掩激动，“日军计划三天后发起总攻，以第21师团为主力，分三路进攻清远、从化、樟木头，妄图夺回粤北粮道，合围韶关！”
陈砚接过电报，快速浏览：日军总兵力约两万，配备坦克三十辆、榴弹炮五十门，还计划动用轰炸机配合进攻。“好险！”陈砚脸色凝重，“要是被他们得逞，我们之前的战果就全白费了。”他立刻下令，“周明轩，马上将情报加密上报第九战区司令部，请求友军配合；通知各团连夜集结，调整防御部署！”
第九战区接到情报时，指挥官正在召开作战会议。“陈砚的121师立了大功！”指挥官拍着桌子，“日军这是想釜底抽薪，我们立刻调整部署：令第4军从广州南郊北上，牵制日军右翼；令滇军60军驰援从化，守住东线；121师坚守韶关、樟木头，正面阻击日军主力，务必将日军的反攻粉碎在粤北！”
命令传到121师时，各团已经行动起来。1团加固韶关城防，在城外挖掘反坦克壕，民夫们自发赶来帮忙，将石块、树干填入壕沟；2团在樟木头据点架设重机枪，石刚的苗族侦察连潜入清远附近，摸清日军先头部队的部署；3团则在山间铺设通讯线路，确保各部队联络畅通。
周明轩没敢停歇，他带着通讯兵在各团之间往返，调试电台，设立备用通讯点：“师长，所有团都已接通加密频道，一旦日军发起进攻，能实时联动。”陈砚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次多亏了你，不然我们就被动了。”周明轩挠挠头：“这是我该做的，只要能打鬼子，再苦再累都值。”
第二天拂晓，日军先头部队果然出现在清远郊外。石刚的侦察连早已设伏，苗族士兵用吹箭解决日军哨兵，随后扔出一排手榴弹，日军先头部队猝不及防，死伤惨重。“师长，日军动了！”石刚通过电台汇报，“兵力约三千人，往清远城方向推进！”
陈砚立刻下令：“2团从樟木头出兵，迂回至日军侧翼；3团在清远城依托工事坚守，等2团到位后发起夹击；炮兵团对准日军行军路线，实施炮火覆盖！”
炮兵团的榴弹炮率先轰鸣，炮弹落在日军队伍中间，炸开一道道烟尘。日军被迫停下脚步，架设重机枪反击，3团士兵躲在工事里，待日军靠近后，手榴弹齐扔，日军进攻受阻。与此同时，2团从侧翼发起冲锋，新参军的粤北青年举着冲锋枪，喊着“保卫家乡”的口号，冲在最前面，日军腹背受敌，开始溃散。
清远的激战刚打响，从化方向也传来枪声。滇军60军按时抵达，与日军东路部队展开激战。陈砚通过电台与滇军指挥官沟通：“我们牵制日军主力，你们务必守住从化，别让日军打通东路！”滇军指挥官回应：“陈师长放心，滇黔一家亲，绝不会让鬼子得逞！”
韶关城内，1团也做好了迎战准备。百姓们把家里的门板、水缸搬到城墙上，帮士兵们加固工事，一位老大娘给士兵们端来热粥：“兵爷，吃饱了好杀鬼子，俺们等着你们胜利的消息！”
周明轩的通讯连成了战场的“神经中枢”，各部队的战报、指令源源不断地收发。“师长，2团已击溃清远日军先头部队，歼敌五百人！”“滇军来电，从化日军进攻受挫，请求我们牵制日军右翼！”“炮兵团弹药充足，还能坚持三个小时！”
陈砚站在师部的了望塔上，望着远处的战场硝烟，冷静下令：“令1团派出一个营，向日军右翼发起佯攻；炮兵团转移阵地，重点轰击日军右翼指挥部；通知石刚，带侦察连摸进日军后方，炸掉他们的通讯车！”
石刚接到命令后，立刻带着苗族士兵出发。他们借着山林掩护，悄悄绕到日军后方，看到三辆通讯车停在一片空地上，周围有日军重兵守卫。“跟俺上！”石刚一挥苗刀，苗族士兵们分成两组，一组用手榴弹吸引日军注意力，一组摸过去安放炸药，随着几声巨响，日军通讯车被炸毁，指挥体系瞬间瘫痪。
失去指挥的日军乱作一团，121师各团趁机发起总攻。1团从韶关出击，2团从樟木头追击，3团从清远城冲出，滇军也从从化发起反击，日军在粤北山地里被分割包围，死伤无数。激战至黄昏，日军的反攻彻底被粉碎，残部往广州方向仓皇逃窜。
战场清理工作连夜展开。士兵们收拢日军遗弃的武器，重机枪、步枪、迫击炮堆成了小山，王锐带着后勤兵逐一登记：“师长，这次共歼敌八千余人，缴获重机枪六十挺、步枪三千支、迫击炮三十门、坦克五辆，还俘虏日军军官五十余人！”
第九战区指挥官发来嘉奖电：“121师截获日军作战计划，为华南抗战立了头功！周明轩连长破译密码有功，特授予‘抗日英雄’称号；121师全体官兵记大功一次！”
消息传到韶关，百姓们敲锣打鼓赶来庆祝。周明轩站在士兵中间，接过嘉奖令，脸上满是自豪。陈砚走过来，拍着他的肩膀：“好样的，没辜负大家的信任。”周明轩挺直腰板：“师长，这是通讯连全体兄弟的功劳，我们以后还会截获更多日军情报，帮部队打更多胜仗！”
夜色渐深，韶关城的灯火亮了起来。陈砚在师部召开会议，地图上的日军据点被划掉了一大片。“日军经此一战，短期内无力再发起大规模进攻。”陈砚手指指向广州，“接下来，我们要联合友军，发起反攻，彻底把鬼子赶出华南！”
士兵们的欢呼声从帐篷外传来，夹杂着百姓的歌声。周明轩坐在电报机前，调试着频率，他知道，更大的战役还在后面，而通讯连的责任，就是为部队擦亮“眼睛”，在情报战场上再立奇功。粤北的夜风吹进帐篷，带着胜利的气息，也预示着一场更大的反攻即将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