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那这龙骧军的将领您看由谁担任?”马凉看着许安问道。
虎捷军他不关心,但他作为马军司的一把手,对于谁掌控这支龙骧军自然很是上心。
可以想到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龙骧军都会成为马军司绝对的主力,谁掌握了龙骧军谁就真正掌握了马军司的实权。
“左厢都指挥使由你兼任,张豹任左厢副都指挥使。
至于右厢都指挥使则由关胜兼任。”许安把早就已经拟订好的任命说了出来。
“属下多谢国公提拔。”张豹不经激动的站起来感激的看着许安。
在侍卫司系统之中,这种立军号的军队都会分置左右两厢,一般不设都指挥使。
也就是说厢都指挥使就是龙骧军最高军事指挥官,品级为正四品下,而厢副都指挥使那也是从四品上,对于张豹来说也是连升两级,算的上是一个飞跃。
马凉也起身说道“属下定当让龙骧军威名威震天下,不负国公所托。”
不过此时一旁的张诚却是有些急了,这怎么没有提到他呢,想要开口询问,但又觉得不好意思张嘴,正焦虑间,许安已经接着说道“张诚,此番东征你的功劳亦是不小,本公已经向监国举荐你为马军司都虞候。”
马军司都虞候,马军司三把手,为正四品上的高官,论品级丝毫不低于郭威的商州防御使。
而且许安刚刚说要进一步加强地方兵马的守土之责,说的是好听但实际上却是在进一步削弱地方的兵权,从而进一步凸现出禁军的重要性。
这下子,张诚对郭威的羡慕是一扫而空,哪怕你出任地方最高武职又怎么样,这未来还是禁军的天下。
随着众人心头大石落地,房间内气氛一下就轻松了起来,众人开始谈天说地,吹牛打屁,不复刚才的沉闷。
许安也是笑着和众人聊了一会天,最后又留众人晚间在府邸吃了一顿酒,众将酒足饭饱之后便各自散去。
而次日大朝,朝廷也正式对此次东征有功之臣进行封赏。
当然,这次的封赏对于中高级军官而言主要都是荣誉性质的封赏。
比如许安作为东征主帅,就从太保加为了太师,可戴九旒冕(亲王七旒),配紫绶金印,礼制在亲王之上。
原本朝会之上,李从曮是太傅,许安是太保,李从曮站首位,而如今许安成为了太师,他就越过了李从曮成为了名义上的百官之首。班序》明确规定,亲王班次在三师三公之后。)
如今许安的荣誉头衔,除了爵位以外基本上已经加到了顶。
还有东征副帅安全之,也被加了镇军大将军、柱国等一系列头衔。
不过这些头衔的待遇以及荣誉虽然令人看着眼红,但却不影响朝廷的权力格局,因此并没有人出来反对。
而其中比较引人关注的几个调动则是相里金长子相里彦超右迁侍卫司马步军都虞候,空出来的商州防御使则由原同州马步军都指挥使郭威接替。
这代表着相里金彻底倒向了监国一派,这不经让李从曮心生警惕。
另外就是朝廷重设了蒲州。
蒲州也就是河中府,原本就是在前唐开元八年由州升府。
而如今考虑到朝廷只占了河中府一城一县之地,直接恢复河中府建制似乎有些不妥,经过商议就暂时把河中府再次降格为蒲州,并定为下州,等什么时候收复河中府全境再重新升格为府。
同时李幼澄也遵守了当年谈好的条件,封张从宾为蒲州防御使加河东经略使,负责朝廷在河东道的军事事务。
但就在张从宾准备领旨谢恩的时候,一道人影从班列之中闪出,大声道“且慢。”
百官一愣寻声看去,出列之人正是梁国公主李徽瑶。
李徽瑶虽然被特许可以参知政事,但一般都是居于内庭,很少来到前朝,当然理论上考虑到参政公主的特殊性,只要监国同意,也可以前来参加朝会。
此时百官见到李徽瑶公然反对张从宾的任命,有人面露疑惑之色,但更多人眼中却是露出了看好戏的神色。
毕竟张从宾这个外来派和朝廷任何一方势力都没有什么关系,不但如此这家伙竟然还自己搞了一个什么宋王党想要自立门户,这种人在朝堂之上自然不会讨喜。
而张从宾此刻脸直接就是黑了,这种时候突然出现岔子让他心中隐隐有不安之感,同时心里也思索着自己是不是什么时候得罪过这位公主殿下。
此时御座之上的李幼澄也皱眉开口道“皇姑不可胡闹,郑国公讨晋斩馘,忠心大唐,如今论功授职乃公天下之举,皇姑开口阻挠,实为不妥,还不退下。”
但李徽瑶却是站在朝堂之上不肯让步道“回监国,臣并非故意阻挠,而是要弹劾张从宾欺凌皇室,劫迁先帝妃嫔与皇嗣,此乃谋大逆,罪不容赦,还请皇上,监国将其治罪。”
“哦?竟有此事?”李幼澄眉头一挑,目光看向了张从宾。
张从宾连忙跪倒在地否认道“绝无此事,臣冤枉啊,还请陛下、监国明察。”
李幼澄清冷的声音从前方传了过来“郑国公放心,此事孤和陛下自然会查个明白,若其中有误会,孤和陛下必然会还国公一个清白。”
说罢李幼澄看向李徽瑶道“皇姑,这谋大逆可是重罪,郑国公乃是朝廷重臣,又于国有功,你今日在朝堂之上当众弹劾,若是最终证明所言为虚,即便你为公主之尊亦要受到惩罚。”
“臣所言句句为实,若最后证明臣为诬告,臣甘当国法。”李徽瑶斩钉截铁的说道。
“好,既然梁国公主和郑国公各执一词,且都信誓旦旦,今日文武百官都在,那孤和陛下就充当一回刑官,御审此案,钦定是非,众位臣工也一起做个见证,两位没有意见吧。”李幼澄点了点头说道。
李徽瑶当即点头道“陛下与监国御审,百官见证,是非曲直自有公断,此再公正不过,臣没有意见。”
“臣也没有意见。”
张从宾虽然心中有些忐忑,但事情已经被到了这个份上,他就算想拒绝也不可能,只能点头表示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