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步稳住了南宫晨的病情,压制住邪毒,三人皆松了口气,但心情依旧沉重。根源未除,监视虽暂时屏蔽但对方迟早察觉,危机并未解除。
趁着南宫晨服药后沉沉睡去恢复精力,玥光看向墨影手中那截已恢复平静、但依旧残留着一丝温润紫意的剑柄残骸,轻声道:“既然秘库中有帝尊先祖的道韵残存,或许……也会有其他线索。”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窗外雾隐镇的方向,心中那份与灵泉空间若有若无的奇异共鸣感,始终未曾消散,尤其在接触到这帝剑残骸后,似乎更加清晰了一分。
墨影颔首:“不错。那秘库杂物甚多,我只匆匆取了此物。或许还有其他被尘埃掩盖的‘遗珍’。尤其……”他看向玥光,“你感应到的灵泉气息,或许另有源头。”
两人商议,由玥光留下继续照看南宫晨,并以其灵力进一步温养其身体,尝试更细致地探查那邪毒与禁制的具体构造。而墨影则再次返回祖宅秘库,进行更彻底的探查。
这一次,有了明确的目标和帝剑残骸的微弱共鸣指引,墨影的探查细致了许多。他不再仅仅用神识粗略扫描,而是亲手拂去那些堆积如山的陈旧书册、卷轴上的灰尘,逐一检视。大多数仍是寻常之物,记载着家族变迁、地方风物。
就在他即将检视完最后一摞堆放得歪歪扭扭的卷轴时,指尖触碰到一个以不知名兽皮包裹、以玉扣封存的硬质画轴。这画轴被压在几本厚重的族谱之下,保存得相对完好。
墨影心中微动,小心地解开玉扣,展开兽皮。
画轴内,并非预想中的山水人物或先祖肖像,而是一幅笔法极为古拙、却蕴含着奇异神韵的绢本设色画像。
画中是一位女子。她并未身着凤冠霞帔,也未处在富丽堂皇的宫殿之中,而是一身简约素雅的青碧色长裙,立于一片朦胧的、仿佛氤氲着灵气的山水背景之前。女子容貌并非倾国倾城的绝色,却异常端庄慈和,眉眼温润,嘴角含笑,眼神清澈睿智,仿佛能包容万物,看透世事沧桑。她手中并未持物,只是自然垂于身侧,但周身却自然流露出一股圣洁、安宁、孕育无限生机的气质。
最引人注目的是,在女子裙摆下方,并非地面或云雾,而是生着一株栩栩如生、枝叶舒展、花瓣层叠绽放的牡丹!此牡丹并非凡品,花色并非寻常红紫,而是呈现出一种温润内敛的玉白与浅金交织之色,花心似有淡淡霞光流动,枝叶翠绿欲滴,仿佛蕴含着无尽的生机。整株牡丹与画中女子浑然一体,仿佛本就是她的一部分,或是她脚下自然生发的祥瑞。
画作右上角,有一行已经褪色不少、但依然能辨认的小楷题字,并非姓名,而是一句似偈非偈的话:“慈航普度,青霖润世;灵根不灭,生机永续。”落款处,只有一个模糊的、难以辨识的古老花押,似花非花,似字非字。
当墨影的目光完全落在这幅画像上,尤其是那株奇特的牡丹时,远在海城公寓中、正闭目以神识遥感知祖宅方向的玥光,娇躯猛然一震!双眸骤然睁开,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激动与深深的情感波动!
“母后……是母后!”玥光在心中无声呐喊。那画中女子的容颜气韵,那株独一无二的本源牡丹形态……即便隔着漫长的岁月与画作的阻隔,她也绝不会认错!这分明是以青璃圣主为原型绘制的画像!而且,绝非普通画师凭想象所能及,画者必定曾亲眼见过圣主真容,或者……画作本身便蕴含着圣主遗留的一丝极其微弱的神韵!
更让玥光心神激荡的是,当她集中全部神识,尝试隔着遥远距离去“触碰”那幅画像时,画中那株牡丹,竟隐隐传来一丝微不可查、却与她自身灵泉空间本源同出一源的奇异波动!仿佛沉睡了无数年的古老印记,因感受到同源气息而即将苏醒!
这幅画,并非简单的先祖肖像。它很可能是一件承载了青璃圣主本源气息或祝福的“圣物”!就像那帝剑残骸承载了紫极帝尊的道韵一样!画中的题字“灵根不灭,生机永续”,更是直接指向了灵泉空间的核心本质!
是谁绘制了此画?又为何会留在南宫祖宅秘库之中?
墨影也感应到了画作的非凡,更通过与本尊南宫羽墨的心神联系,瞬间明白了画中人的身份。他小心翼翼地将画轴重新卷好,连同那截剑柄残骸一同妥善收好。这两件看似不起眼的“古物”,却是连接着家族辉煌起源、蕴含着无上先祖遗泽的关键之物!
带着这两件重获新生的“遗珍”,墨影返回公寓。当玥光亲手接过那幅画像,指尖轻触画轴时,画中牡丹仿佛活了过来,一缕无比纯净温和、带着滋养万物生机的气息,悄然弥漫开来,瞬间驱散了房间内残留的最后一丝阴冷邪气,连沉睡中的南宫晨,眉头都舒展了几分,气息更加平稳。
“果然是母后圣泽所钟之物。”玥光轻抚画轴,眼中隐有泪光,“此画蕴有极淡的灵泉本源气息,虽历经岁月消磨,近乎于无,但其‘生机不灭’的道韵仍在。或许……对我彻底驱除小晨体内邪毒,稳固其被侵蚀的本源,乃至日后应对那邪毒根源,都有意想不到的助益。”
帝剑残影主破邪、守护、裁决。
圣主画像主生机、滋养、净化。
两者一刚一柔,一攻一守,一毁灭一创造,恰恰暗合紫极帝尊与青璃圣主的无上大道,也似乎是冥冥中为化解南宫家族此番劫难而准备的“钥匙”。
先祖之佑,竟深远至此。墨影与玥光对视,心中对彻底查明真相、挫败幕后黑手的决心,更加坚定。而下一处需要探查的目标,毫无疑问,便是那一切的疑云与邪恶气息似乎最终汇聚的所在——雾隐山深处的神秘古堡,以及南宫晨口中那个引他入彀的“山洞”。
但在此之前,他们还需要更多关于家族历史、关于羽玥神朝末期、关于可能存在的“先祖显圣”记载的信息。秘库中的那些古老书册,或许还能提供更多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