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山腰的私人别墅,隐没在葱郁的树影中,像一座孤岛。
姜默把车停在门口,熄火。
周围安静得有些过分,没有保安,没有园丁,甚至连平日里总是亮着的景观灯都关了一半。
这是一种刻意的留白。
他推门下车,按响了门铃。
几乎是下一秒,门就开了。
苏云锦站在门口。
姜默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两秒,眼里闪过惊艳。
她卸下了那层冰冷的职业装,换上了一件暗红色的真丝长裙。
那种红,不是正红的张扬,而是像陈年红酒一样,透着一股醇厚而危险的气息。
裙子的剪裁极其大胆,v领开得很深,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和精致的锁骨。
裙摆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曳,勾勒出成熟女性那令人窒息的完美曲线。
她化了淡妆,头发随意地挽在脑后,几缕发丝垂在耳边,少了几分凌厉,多了几分妩媚。
“来了?”
苏云锦的声音有些紧,她侧过身,让出一条路。
“嗯,苏董相邀,不敢不来。”姜默笑了笑,迈步走进屋内。
屋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薰味,混合着食物的香气。
餐桌上摆着两副精致的银餐具,烛光摇曳,两份煎得恰到好处的牛排正散发着热气。
“都是我做的。”苏云锦关上门,背对着姜默说道。
“我让佣人都放假了,今晚只有我们。”
只有我们。
这四个字本身就带着一种强烈的暗示。
姜默拉开椅子坐下,姿态放松,仿佛这里不是顾氏女王的私宅,而是他自家的后花园。
“没想到苏董还会下厨,这可是稀罕事。”他拿起刀叉,切下一块牛排送进嘴里,细细咀嚼。
“嗯,火候不错,七分熟。”
苏云锦在他对面坐下,双手交叠在桌面上。
她看着姜默那副从容不迫的样子,心里的紧张感反而更重了。
这是一场博弈。
她精心布置了这一切,从环境到服装,从食物到香氛,每一步都是为了掌控节奏,为了让他看到不一样的自己。
可姜默太稳了。
他就像一块深海里的礁石,任凭她如何兴风作浪,他都纹丝不动。
“姜默。”苏云锦开口,声音有些干涩。
“这两天你在忙什么?”
“瞎忙。”姜默头也没抬,继续切着牛排。
“陪老头子钓鱼,陪老妈逛街,顺便思考一下人生。”
“思考人生?”苏云锦的眼神暗了暗。
“思考出什么结果了吗?”
“结果就是,活着挺好,吃饱穿暖比什么都强。”姜默放下刀叉,端起旁边的柠檬水喝了一口,笑眯眯地看着她。
“苏董呢?”
她深吸一口气,似乎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缠:“姜默,今晚能不能不谈公事,也不谈那些人?”
“行啊。”姜默靠在椅背上,目光肆无忌惮地在她身上打量了一圈:
“那谈什么?谈这件裙子?很衬你。”
苏云锦的脸颊瞬间染上了一层红晕,那是被猎物反向凝视时的羞涩与悸动。
“既然不谈公事,那就喝酒吧。”
她站起身,从旁边的酒柜上拿过一瓶早已醒好的红酒。
罗曼尼康帝。
姜默挑了挑眉:“苏董大手笔。”
苏云锦没有说话,她走到姜默身边,微微俯身,为他斟酒。
随着她的动作,那股幽幽的香水味钻进姜默的鼻子里,领口下的风光若隐若现。
姜默没有躲,也没有看,只是静静地看着暗红色的酒液注入杯中。
倒完姜默的,苏云锦直起身,准备给自己倒。
就在这时,她的手腕突然“不小心”抖了一下。
“啊!”一声短促的惊呼。
红色的酒液泼洒出来,不偏不倚,正好泼在了她胸前那片雪白的肌肤和暗红色的真丝长裙上。
冰凉的液体顺着锁骨滑落,浸湿了布料,在那片令人遐想的起伏上,晕染出一大片深色的痕迹。
湿身。
这是一种极其老套,却又极其有效的手段。
“你看我今天是怎么了,手这么笨。”
苏云锦放下酒瓶,脸上满是懊恼和慌乱,但眼底深处却藏着试探。
她拿起餐巾,胡乱地在胸口擦拭着,动作有些大,让那片湿痕更加显眼。
“我去换件衣服。”
她放下餐巾,红着脸看了姜默一眼,转身快步走向二楼。
姜默坐在原位,手里把玩着那个高脚杯。
他看着苏云锦略显仓皇的背影,嘴角的笑意渐渐收敛,变成了一种看透一切的淡漠。
几分钟后,二楼传来了苏云锦的声音。
声音压得很低,带着颤抖,还有一种近乎哀求的软糯。
“姜默你能上来一下吗?”
姜默放下酒杯,玻璃杯底磕在桌面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叮。
“怎么了?”他明知故问。
“我裙子的拉链好像卡住了。”楼上的声音更低了。
“我够不着你能不能帮帮我?”
拉链卡住了,这是一个多么拙劣,又多么暧昧的借口。
姜默抬起头,目光穿过旋转楼梯,看向那扇虚掩着的卧室门。
那里透出温暖的橘色灯光,像是一个张开的捕兽夹,等待着猎物自投罗网。
或者是,等待着猎人去采摘那朵盛开到极致的玫瑰。
姜默没有犹豫,他站起身,理了理衣襟,迈开脚步。
一步,两步。
他走得很稳,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就像是一只正在靠近猎物的黑豹。
推开那扇虚掩的门。
卧室里没有开大灯,只有床头的两盏壁灯亮着,光线昏黄而暧昧。
苏云锦背对着门口,站在那面巨大的落地穿衣镜前。
她身上的红裙已经脱下,换上了一件黑色的蕾丝吊带睡裙。
那睡裙极薄,紧紧贴在她的身上。
最要命的是后背的设计是全镂空的。
大片光洁如玉的背脊完全裸露在空气中,在昏黄的灯光下泛着象牙般的光泽。
那条该死的拉链,就停在她的腰窝处。
不上,不下。
仿佛一个未完成的邀请,又像是一个无声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