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邦很擅长揣摩人的心思,听了老狐狸刘焉这一席话语,他就知道刘焉是铁了心想出去当州牧。
并且要拉上自己当他的同盟,与他一同劝说陛下。
至于天下乱贼,如今已是此起彼伏,多得数不过来。
不过刘邦还是摆出一副求教的模样,对刘焉道:
“族叔,如今黄巾已然平定,西凉叛贼也被我诛灭了。
天下贼寇虽然不少,可哪还有贼寇值得天子重视呢?
若不是让天子重视的贼寇,只怕也无法施行族叔之策吧?”
“德然急什么?
天下局势如此,找一个机会还不容易吗?
我在幽州的时候,就听闻渔阳张氏的张举一直在聚集私兵,招募豪强。
此人勾结豪强张纯,又与乌桓人来往密切。
德然想一想,张举又不是有钱没地方花,招募那么多兵马做什么?
依我看,张举和张纯二人狼子野心,早晚必反。
待他们二人谋反,我们的机会不就来了吗?
到时候德然请命出兵,我则劝说陛下废史立牧。
你我合作,此事定成!
等立牧之事一成,咱们皆为州牧,为陛下分忧,岂不美哉?”
在这个朝堂混乱,大汉将倾的时代,能出去担任州牧,割据一方当土皇帝,确实是一桩美事。
没想到刘焉老狐狸谋划了这么多事情,连张举、张纯等人包藏祸心都知道。
这朝堂上的人,就没有一个简单的人物。
连宗正刘焉都是如此,袁隗、张温、何进等重臣,岂不是更有自己的算计?
对了,何进不算。
这大将军杀猪卖肉出身,脑子不太好。
论起智谋,还不如自己的三弟张飞。
“依族叔之见,张举、张纯二贼何时会反?”
“这两个贼子已准备许久了,他们定不会忍耐太久。
依我看,短则数月,长则一年,二贼必反。
我们安心等候便是。”
“即便二贼谋反,若闹出的动静太大,陛下也未必会派我去平叛。
我虽然打了不少胜仗,可论资历和威望,还是比那些老臣差了些。
倘若他们跟我争功,我未必争得过啊。”
“德然若当不上主帅,就请命当副帅。
只要德然当上了副帅,主帅的位置早晚是你的,不是吗?
我可是早就听说了,德然最擅长处理主帅。”
刘邦没想到自己只收拾了两次主帅,名声就已经传出去了。
“族叔说笑了,我岂有那种本事?
都是他们德行有亏,行事不端。
他们违反了陛下的圣命,这才被下狱。
我只是临危受命,勉强打赢了反贼而已。”
“既然气运在德然,那下次出征的主帅,德行也必然有亏。
老夫就等着德然得胜的消息了。
德然放心,废史立牧之策,是我们共同向陛下谏言。
将来这州牧之位,你我二人必能得到。”
刘邦心道刘焉这老狐狸,已经将州牧之位视为禁脔。
刘焉倒是好谋算,想利用自己当马前卒,他在背后施为。
不过想要促成此事,也确实需要一个像刘焉这样的人。
自己跟他合作,也不算吃亏。
一个州牧的位置,对自己和刘焉来说,意义是完全不同的。
刘焉深于城府,工于心计,可终究是气魄不足,进取天下的能力也不足。
他当了州牧,大概率是窝在一州之地养老。
而自己有了一州之地,就可实现心中所愿,重整天下。
“小侄都听族叔的。
对了,族叔若是外放出去当州牧,想要去哪一州?”
在刘焉看来,自与刘睿相识以来,刘睿对自己一直很恭敬,对自己以叔礼相待。
现在自己又与刘睿一同谋划废史立牧,刘睿也算得上是自己人。
有些事,自己也没必要隐瞒刘睿了。
“我本想任交州牧,可远离中原之乱。
可后来听董扶所言,益州沃野千里,更胜交州。
所以我觉得,还是去当益州牧比较好。
我选益州,德然可以选交州。
这样咱们还能互通有无,守望相助。
岂不美哉?”
听了刘焉之言,刘邦心道这老狐狸果然是奔着避祸去的。
瞧他这点出息,不是交州牧就是益州牧的,生怕战火沾上他一点。
至于说益州更胜交州,那是听闻益州有天子气吧?
这种说法,刘邦也听说过。
不过刘邦一向对益州的天子气嗤之以鼻。
益州有天子气,那是因为有他刘邦,所以才有天子气。
他刘邦去了别处,天子气就不在益州了。
刘邦就是有这个底气,乃公在何处,何处就有天子气!
“族叔所言有理,小侄会考虑的。”
刘邦回府后,立即寻来甄豫,对甄豫道:
“动用四季商会的关系,查一查渔阳张家的张举,和豪强张纯。
看看他们究竟在做什么,有没有反意。
若是被刘焉料中,那这件事就大概能成了。”
“主公放心,豫亲自去办。”
不到两个月,甄豫便从幽州回转到京城,来见刘邦。
“怎样,如何了?”
“主公,渔阳张家的张举与豪强张纯,果然有反意!
我派人潜入调查,发现他们已经聚集了数万私兵,还暗自与乌桓联合。
若不是为了谋反,聚集这么多私兵做什么?
有这几万私兵在,他们要想反叛,瞬间就可拉起十余万大军!”
“看来这两个贼子是真要反了。”
“大兄,既然知道这两个狼子野心的逆贼有反意,何不禀报陛下?
让陛下派人将此二贼缉拿归案,也好免去兵祸,省得百姓受苦啊!”
“玄德,你的想法挺好。
那我问你,咱们如何向陛下禀报?
见了陛下之后,我们该说什么?
咱们凭什么证明张举、张纯要反,有证据吗?
证据就是他们聚集私兵?”
“这…”
刘备一时语塞,他还真没考虑那么多,只想着百姓莫要受战乱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