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狗一会儿变成狐狸,尾巴铺的满床都是,第九条尾巴时隐时现。
一会儿变成妩媚非常的男人,眉间一点鲜红朱砂,一会儿又变成了妖异的女人,面孔时而凝实,时而模糊。
仔细去看,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能看到两分徐知然面貌的影子。
它的灵力紊乱,如同白天的那只寅将军一样,但其强度要比寅将军强太多太多。
但最终,又缓缓回落下去。
大红又变回了那条貌不惊人的黄狗,摇着尾巴,挨着草青躺下。
郑宇梵守在叶府的外面。
算算时间,那场惊变,便是发生在今晚了。
事关一个能重塑根基和灵根的莫大机缘,郑宇梵在心里预演了很多遍,对其势在必得。
夜色浓郁,刺客一身夜行衣,与黑暗融为一体,如鸟雀一般起落。
黑衣人熟门熟路地摸到了一位长老的房间,手起刀落。
人头落地。
同样的事情也发生在其它长老的住处,
孔雀大明王立在最高处的树冠上,一双眼睛幽幽泛着绿光,它歪了歪头:咕。
然后便事不关己,有一搭没一搭地继续舔自己的尾毛。
姣姣伸出蛇脑袋,拱了拱草青的耳朵。
草青没醒,她睡的心无旁骛。
每次集中精神,观察灵气,就好象脑子里有一部分东西被掏空。
大红用鼻子拱草青,对着窗外狗叫,草青才睡眼惺松地爬起来。
草青:“怎么了?”
姣姣说:“死人,好多。”
草青瞬间就清醒了。
……
叶天行闻到了空气中的血腥气。
他远远地瞥见了一个黑衣人的背影,心头一紧,追上去之后,黑衣人消失了,他看见族人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
都是一招毙命。
连挣扎的馀地都没有,就这么不明不白,悄无声息地死了。
叶天行整个人如坠冰窟,他开始往父母那里跑。
他拼了命地跑,灵气加持在腿上,恨不能原地化神,灵气生翼,直接飞过去。
他的母亲倒在血泊中,已经没了声气。
族长用了假死的丹药,侥幸蒙混过关,等来了叶天行。
但他的肺腑已被灵气洞穿,性命垂危:“……天行……”
“父亲。”叶天行整个人都在抖,他跪下,把耳朵附在族长的嘴边。
族长嘴唇嗡动:“天行,你记住……”
族长的手无力的落下,也死在了今晚。
就象那个莫明其妙出现在这里的修士一样,有人悄然降临,取走了叶家阖府的性命。
叶天行抱紧自己的母亲,发出凄厉的哭嚎。
他的哭声引来了幢幢鬼影,停在院子外面,开始向叶天行逼近。
隔着重重院落,草青站在门口,她询问姣姣:可有感知到,外边有多少人?都是什么修为?
姣姣晃了晃自己的脑袋。
这是不知道的意思。
姣姣补充:不一定是修为比我高,也有可能,用了某种地阶往上的法宝,专门用来隐匿气息的那种。
事情很奇怪,无论是修为比姣姣还高,亦或着地阶往上的法宝,都是叶家无法抗衡的力量。
但是叶家出了个男主,遇上这事,好象又没那么奇怪了。
花费这样的功夫,是为了杀人,还是寻宝?
姣姣:人。
门外传来一点窸窣动静,如果草青不是瞎子,大概率是听不见的。
“前辈,前辈——”
阿寻佝偻着,缩在门边上,脸上涕泪交流,但没有发出一点多馀的声音。
草青给她打开门。
阿寻扑进来,连忙将门重新合上,才道:“前辈,求您救救天行哥!求您了,阿寻愿意给您当牛作马。”
草青说:“既让我救你天行哥?又让我庇佑你?”
阿寻以额抵地,磕出沉闷的响声。
绿眼从树上扑腾下来:那个公人又来了。
绿眼口中的公人,是郑宇梵。
郑宇梵沉寂了两日,刚好挑在这个时候过来,他是个无利不起早的,手里又有剧本。
草青在心里衡量了一下,抓起盲杖,从阿寻身侧迈过去。
阿寻一路找过来的时候,亲眼见到,不止一位族人,在看到尸体时,发出了动静。
然后便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黑衣人,收割了人头。
这里面不乏她熟悉的叔叔婶婶,哥哥姐姐。
白天她还笑着同他们打招呼,到了晚上,便成了一具具尸体。
那些黑衣人,个个气息强横,让人望之生畏。
相比较起来,草青太单薄了,就连走出这扇门,都好象是在送死。
大红走在最前面,盲杖哒哒哒地点在地上,发出让人不安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