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试探性地问:“如果我离开此地……”
蛇:“会死。”
“那我留在这里。”
“也是要死的。”蛇说。
草青:“……”
又问了几句,草青才知道,为了压制体内的毒素,她每间隔两年,就需要在什么极冰之水里沉眠。
对时间的感知基本就是一团混乱,难怪活的乱七八糟。
但也未尝不是另一种安宁。
这一次她提前苏醒,这才跑到了外面去。
这也意味着,极冰之水,对她已经没有什么作用了。
这么算的话,虽然她如今看起来十多岁,扣除掉沉眠的时间,她活着的时间,只有不到十年。
极冰之水也只是治标不治本,以毒素的发作时间,很快就会完全侵蚀她的五感。
她的性命至多不会超过二十。
这就是她的大限。
草青越听心里越凉。
蛇的尾尖打了个勾,把尾巴塞进了草青的另一只手。
草青回过神来。
干什么,让她打结吗???
草青试图说服自己,这么多年,她也没有死于蛇口。
姣姣是安全的。
姣姣对她没有恶意。
再说,反正她也离死不远了,何须害怕区区一条蛇?
理智上她这么想,但肩膀仍然紧紧地绷着,就是放松不下来。
草青如临大敌,手上不敢轻也不敢重,飞快地把蛇缠了一圈,摆到了藤椅上,她自己则往后退一步。
这条蛇实在是很长,挂在藤椅上,哪怕打了个结,也还有很长的一截。
以防姣姣觉得不悦,她飞快开口,语如炮珠:“我想离开这里,找一找我的机缘,天下之大,或许会有我的一线生机。”
虽然没有拿到完本小说,但原主都这样了,最深的执念总不会是爱情。
那就不是荒谬可以形容的了。
活下去,看得见,如果这就是原主的执念。
以系统的尿性,大概率和关键男性绑在一起,尤其是那个天命所归的男主。
会是外面的郑宇梵吗?
男主这种东西,从问世的那一刻,就住在了风暴眼,是权势,因果与麻烦的中心。
总而言之,他不会籍籍无名。
与郑宇梵同行,不是选择他,也是选择跳进主剧情。
那里会藏有她的生机。
谁想,话音一落下,草表脚下踩着的地板骤然开始晃动起来。
不是?怎么地震了。
嫌她死的不够快吗?
草青摸到墙沿抱头蹲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地震的缘故,那墙壁竟也跟着起伏,象是剧烈跳动的心脏。
草青觉得,今天无论再发生什么,她都不会惊讶了。
“不走。”
声如洪钟,却非人语。
那声浪是实体,一层叠着一层,如千钧潮水般向外炸开。
气浪所过之处,郑宇梵连惊愕都来不及,整个人便如断线风筝般,被狠狠抛飞。
“该死!”
郑宇梵被迫用出了5星币——30秒的青灵之翼,光羽堪堪将他托住,即便如此,落地时仍是连滚带爬。
那声浪向外奔腾,传出山呼海啸一般的浩荡声势。
在黑暗中,那声音落在草青的耳边,却只是一缕穿过枯井的风,空灵,寂聊。
那藤椅也开始拱动,蛇在地上滚了一圈,似乎也叫这动静晃得很不悦。
她爬出去了。
似乎跟什么东西打了一架,于是,地震也消停下来了。
墙面地板缓缓挪动着恢复了原样,又重新变换成了草青熟悉的模样。
不,草青一点都不熟悉。
蛇走了,草青也开始冷静的思考。
——多活一日,便有一日的进益。
她活着,对于此地是有益的。
这些东西……虽然奇形怪状,但是对她没有恶意。
而且听那条蛇说,有个什么扁毛怪在外面替她查找解药。
在解毒一事上,她们的目标也是一致的。
这是帮手。
那个郑宇梵就不好说了,还不知道他在打的什么主意。
草青又等了一会儿,好象没有东西来找她了。
她并不着急出去,这屋子虽然不正常,但是原主在这里太太平平地活了十年,至少证明,在这里,她是安全的。
外面这样的热闹,也可以借此试一试郑宇梵的手段。
草青在床旁边的一个篓里摸到了一个果子。
果子另一头还连着枝叶,草青稍微用了一点力,给摘了下来。
这是她常吃的果子,床头每天都有。
可能是狐狸,鸡,蛇,或者别的什么,给她捎来的。
很淡的果香,闻起来清甜,摸着很光嫩。
她似乎是,每睡三觉,就吃一个。
是三天吃一个么?
草青象征性地用手擦了擦果子表皮,然后慢慢地吃完了这一个果子。
还是那句话,原主吃了十年,赖以生存的东西,没道理,在她来之后,就变成要人性命的毒果。
果子和记忆中的味道一样,水润清甜,味道很不错。
腹部升起一股暖流,很舒服。
又坐了一会儿,草青理了理今天遇到的事,想了好一会儿,感到了困倦。
她摸索着爬到床上,沉沉地睡了一觉。
在她睡着之后,淡淡的金光从她身体里
如果郑宇梵在这里,他会认出来,这是神树之果。
原着的男主得了这一场机缘,凭此铸就了无瑕道基。
神树浑身是宝。
它的叶,脉络中流淌着先天道纹,可以用于铭刻符录,枝干坚逾金石,却又蕴藏生机,炼进法宝当中,可以培育灵性。
而那百年一结的果实,更是其中精华。
能够化腐朽为神奇,洗筋伐髓,有逆天改命之效。
如果能把整棵树挖走,经由系统兑换,他能直接得到88星币。
那个孔雀大明王,大约在25星币左右。
那只距离九尾狐只有一步之遥的狐狸,原身不过一只再寻常不过的赤狐,因为常年陪伴着徐知然,才得以唤醒血脉。
这些畜生哪怕并不开化,不知道其中的原因,却也会遵循本身,下意识地聚拢在徐知然的身边。
这些都是因为她体内,有一颗妖王传下的血脉灵珠。
神果的能量何其磅礴,但是在草青这里,就只是一个果子。
她身无灵根,青绿色的能量无着无落,从她的每一个毛孔溢散出去。
在屋子里盘旋了一会儿,就散掉了。
简直是暴殄天物。
草青对这一切无知无觉,与此同时,一层浅淡的金光在他周身流转,悄无声息地散入空气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