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校长办公室，萨格莱斯穿过城堡蜿蜒的走廊与旋转楼梯，向着城堡西侧那片开阔的空地走去。
浮空擂台附近地势开阔，且远离核心教学区与宿舍，是设立魔塔的理想位置。
午后阳光正好，洒在城堡的石墙上，也照亮了学生们青春洋溢的脸庞。
空气中浮动着青草与温室隐约传来的清新气息。学生们三两两地经过，看到萨格莱斯经过，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下午好，格林格拉斯教授！”
“您这是要去哪儿呀？教授，要和谁决斗吗？”
萨格莱斯摇头回应，并未多做解释。
当他接近浮空擂台下方那片平整的广场时，一阵带着火药味的争论声随风飘来。
马尔福昂着下巴，手里紧握着他那根光洁的山楂木魔杖，身旁一如既往地跟着小山似的高尔。
两拨人显然在进行一场对峙。
“哦？格林格拉斯教授！”
马尔福眼尖，率先发现了走来的萨格莱斯。
他灰蓝色的眸子倏地一亮，立刻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站姿和袍袖，试图让自己显得更得体些。
“下午好，格林格拉斯教授。您来得真是时候，我们正好需要一位足够有声望的裁判！”
哈利也转头看了过来，绿眼睛里带着尊敬与好奇，“呃，下午好，教授。”
“下午好，先生们，还有格兰杰小姐。”
萨格莱斯停下脚步，目光平静地扫过这群剑拔弩张的学生，“看样子，你们有一场约会？”
“正是如此，教授！”
马尔福抢着回答，语气里充满了自信，甚至有些迫不及待，“如您所见，波特和我，准备进行一场公平的决斗。”
“那你们应该上擂台去。”萨格莱斯指了指半空的悬浮擂台，“因为校规鼓励的决斗场所，在那边。”
“呃……事实上，擂台这两天被斯内普教授‘暂时征用’了……”罗恩趁机插嘴，话语间有几分告状的意思，“其他三个学院的学生没有使用权。”
萨格莱斯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点了点头，“好吧，既然如此，你们就不能再耐心等待几天吗？必须要在今天决斗？”
“大概是因为马尔福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吃败仗了吧。”罗恩再一次幸灾乐祸地插嘴。
马尔福瞪了他一眼，不过却并没有反驳和争辩。
他转向萨格莱斯，语气十分诚恳：“格林格拉斯教授，我们正缺一位足够公正且权威的见证人和裁判。请问您是否愿意屈尊担任？我相信以您的品格，绝不会偏袒任何一方。”
他说着还意有所指地瞥了哈利一眼。
哈利的脸微微有些发红，不知道是窘迫还是不服气，也许还有一点无语。
他低声对萨格莱斯说：“教授，如果您忙的话，不用麻烦……”
“又想找借口？”
马尔福连忙打断他，“我之前找斯内普教授当裁判你们就推三阻四，现在找格林格拉斯教授当裁判你们又不愿意！”
“找斯内普教授还用得着比吗？”
罗恩几乎跳了起来，相当不服气地说，“真要找他当裁判，那直接让哈利举手投降就行了，省的浪费魔力。”
“那就请格林格拉斯教授来当裁判吧。”
马尔福理所当然地说，下巴抬得更高了，“除非你们害怕在教授面前露出破绽？我这次可是非常有信心的，波特。你等着瞧吧。”
“德拉科这几天都快把魔杖挥断了，连吃饭的时候都在练习无声咒！”高尔瓮声瓮气地补充，努力想帮他的朋友造势。
罗恩立刻反唇相讥：“那又怎样？哈利在课堂上……呃，课后也在努力！”
他说得有些磕巴，显然底气不足。
赫敏则更加直接：“决斗的胜负取决于很多因素，单纯的练习时长并不能决定一切。而且哈利今天刚刚结束了魁地奇练习，状态并不算好。”
她看了一眼哈利，眼神里也有一丝“你确实该更用功”的督促意味。
哈利被朋友们说得更不好意思了，小声嘟囔：“我也没有完全不练习，我晚上不是一直都有在认真练习的吗……”
“哦？终于承认自己偷偷用功了？”
马尔福立刻抓住了话柄，“看来你也知道自己课堂表现不佳，需要课后弥补？只是没想到会在夜深人静时偷偷努，真是……有够‘谦虚’的。”
其实他想说的是虚伪，但因为萨格莱斯在场他就说得委婉了些。
萨格莱斯静静地听着这几个年轻巫师的唇枪舌剑，一抹淡淡的笑意掠过唇角。
这种充满活力的竞争，与他刚才同邓布利多讨论的魂器和魔网相比，简直就是另一个世界。
这恰好让他更清晰地感受到自己为何要在此地建立魔塔——这些年轻人值得更好的未来。
他没有回应是否担任裁判，而是将目光投向悬浮的擂台，又环视了一下四周的地形，最后才重新看向争得面红耳赤的两队人马。
“决斗的约定是你们之间的事，”萨格莱斯平静地开口，声音不大却让争论暂时平息，“见证人或许可以找露米娜教授，她对这种事向来很感兴趣。至于胜负……”
他的目光在自信满满的马尔福和略显局促的哈利之间停留片刻。
“马尔福先生的勤勉值得肯定……”
他顿了顿，“但真正的结果，只有在你们举起魔杖的那一刻才会揭晓。”
他没有偏袒任何一方，也没有否定任何人的努力，但这句话让马尔福强烈的自信稍微收敛了一些。
“好了，你们可以去处理你们的约定了。”萨格莱斯示意他们可以离开，“我现在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
“什么事啊？格林格拉斯教授？”赫敏忍不住好奇地问。
萨格莱斯嘴角露出一个愉悦的笑容，“首先，我需要为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学院各自扣上十分。”
“啊？”
“什么？”
“为什么啊？”
在场五人几乎异口同声，脸上写满了惊愕与不解。
“理由显而易见，”萨格莱斯语气温和，理所当然地说，“你们计划进行未经批准的私下决斗，违反校规，并且被我当场发现。”
赫敏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罗恩连忙扯了扯她的巫师袍袖子，“好了，赫敏，往好处想……至少教授没按人头扣分。”
赫敏瞥了罗恩一眼，最终把话咽了回去，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好吧，教授！”
马尔福似乎还对萨格莱斯的拒绝有些遗憾，但他还是保持风度，礼貌地点了点头，带着高尔转身离开。
哈利、罗恩和赫敏也纷纷向萨格莱斯道别。
赫敏好奇地看了一眼萨格莱斯驻足打量周围环境的样子，似乎还想问什么，但被罗恩拉着追哈利去了。
萨格莱斯目送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城堡的阴影与光斑交错处，远处依稀飘来马尔福“这次定要让你见识一下”的宣言，以及罗恩不甘示弱的反驳。
他摇了摇头，径直走到广场中央，缓缓闭上双眼。
强大的魔力如同水银泻地，不停地朝着四周蔓延。
片刻，他睁开眼眸，低声自语：“就是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