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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顾文轩不止是亥时之前的时辰他自己的，他这一开始好为人师，是直到亥时未，方能出书房。</P>
次日依然是昨日的时间段，四人赶往的县学。</P>
如他所料一般，这一天卷子中的律法试题就出的很偏很偏，且覆盖面及广，难度已达会试律法题的程度。</P>
连其中的算术题，有一道题差点连他都被难住，出题人不是一般的刁钻，妥妥的不想朝廷供养廪生了。</P>
若是说昨天考场鸦雀无声，那今日就有意思了，某个时间段倒吸一口的声音是此消彼长啊。</P>
顾文轩依旧是不到申时三刻交卷，但这回就不能顺利出县学了，终究还是被教授算术的夫子给逮住了。</P>
他这会儿也老实得很。</P>
二话不说便老老实实的随同这位夫子回到后面夫子们所待的“办公室”，老老实实的一步一步默写出答案。</P>
只是还不等将今日所有算术题答案默写完毕，又“好巧”的有教授法典典籍方面的夫子背着双手回来了。</P>
什么都不要说，这里默写好答案，再转身去往另一张书案，不见笔墨都备好了，就等他再提笔沾墨。</P>
万幸的是！</P>
在默写中，程谦也就是原先帮他县试府试作保的程廪生，如今却成了同窗的这位一出考场也被逮住了。</P>
也步他的后尘，进了这间“办公室”，把顾文轩给暗乐的，有一就有二，接下来有的好人一个接一个进来了。</P>
可算有人帮忙分担战火。</P>
大江交卷出来之后听一位面熟的差役悄声提到他三姐夫几人在后面夫子那儿，他倒不惊讶。</P>
不单四书五经，法令题，算术题更是他三姐夫的强项，程县谕因要陪同学政大人派来的监考，但夫子不用。</P>
县学里面的夫子多着了，有的是驻守县学里面的夫子，他三姐夫本就夫子们眼里的香饽饽，哪会放过他。</P>
三姐夫昨儿之所以能顺利溜回去，是夫子们都心知肚明第一天开考的卷子相对后面两天，于三姐夫而言很简单。</P>
再就是怕问多了考得如何，夫子们会担心影响到三姐夫今日应试发挥，但今日再想溜走，绝无可能。</P>
概因明儿必考的策论，对于每回月考出来，策论题必会被当成范文的三姐夫来说已经不是不足为虑。</P>
夫子们是不会担心三姐夫明日应试发挥，有在意的，也是能不能又写出一篇令诸位眼前一亮的好文章。</P>
再则，这半年几场月考下来，三姐夫已经遮掩不了他本身就好似天生具有越是在考场，越会才思敏捷的应试状况。</P>
别说夫子们，若是说最初还有同窗自以为文采不输于他三姐夫，还想较量的话，如今也服气了。</P>
毕竟众所皆知，像赵大人在朝为官，对于青阳县还是大有裨益，上任的县令就不敢明目张胆上下其手。</P>
而他三姐夫，他家门户虽低，但到如今县学里还有谁不知他三姐不光身后有依仗，本人还有陶朱公之才。</P>
再以他三姐夫的才华，大多数人还是相信他三姐夫往后前程不会输于赵大人，也会给本县带来更多的益处。</P>
朝那位面熟的差役拱手致谢之后，周余江等到目的地，果不其然，之间他三姐夫又混得如鱼得水了。</P>
什么同窗之间在夫子前面相互较劲，别苗头，不存在的，有表现的机会，他三姐夫巴不得让给他人。</P>
这或许也是他三姐夫在县学有着好人缘的原因之一，谁不乐意与三姐夫此等谦谦君子人物多来往。</P>
虽然三姐夫本质上绝不是什么君子，私下也让他不要读书读傻了想当君子，说什么“君子欺之以方”的一套歪理。</P>
但在外，三姐夫还是装得很像的。</P>
这不，又玩上了，又装模作样的含笑着，神情温和谦逊的连连点头，一脸你说的都不会有错的模样来了。</P>
可把你委屈了。</P>
周余江赶紧帮顾文轩解困，忍笑着迈开大步上前朝各位夫子躬身作揖行礼，再和包括顾文轩在内的五位同窗相互行礼。</P>
不意外的。</P>
他也被追问今日考得如何，尤其是还被追问到今日的几道算术题答案。</P>
好在无人提起昨儿的试题，前面考场也收卷了，不然休学赶在酉时两刻钟之前还能离开县学。</P>
与其中三位今晚还入住楼舍的同窗道别，再与同样住家中的同窗一起出了县学，是真不早了。</P>
此时就不单知明还在对面等候，还有顾大华也来了，身旁还有同窗，顾文轩也不好询问顾大华怎么回城了。</P>
待对方也在书童的陪同下一起走了一段路，接下来要各回各家了，目送对方走远，这下子有机会找答案了。</P>
不曾想不早不晚的，前面三字路口就刚刚好拐过来一个人，离得最少有二三十步之遥，此人喊了。</P>
“是六郎吧？”</P>
谁？</P>
大江刚心生疑问，就见书童知墨又手脚麻溜的一闪，眨眼的工夫已经闪在他前面，愣是挡住了他目光。</P>
“好像是长房大少爷。”</P>
“是长房的少爷。”手上拎着灯笼，走在最前面的知明，看得要比顾大华清楚多了，“就他一个人。”</P>
在顾大华开口提醒的时候，顾文轩其实已经认出是谁，他如今眼力虽然还不能跟他媳妇相提并论，却还是可以的。</P>
只不过不管视力和听力如何敏锐，超出常人太多非好事，他也就佯装认不出来的，等知明说完，方点了点头以示知晓。</P>
至于顾大郎，回应一下？</P>
叫六郎的人多了，尤其城里，没有一百，也有九十九的人小名儿叫六郎，要可以，好想当没听见对面有人喊他。</P>
可惜顾大郎突然一下子不讲究斯文了，不等他给出反应便撒腿跑来。</P>
“六郎是我，大郎。”</P>
知道是你，这么晚了，还在我回去的路上，距离我家宅院最近的一个路口突然冒出来，不是你还能是谁。</P>
就是住得最近的赵家，他们家有谁找我都不会鬼鬼祟祟的在这儿等我，尤其还是这三天找来。</P>
也就你之前还离得有二三十步，还是喊了一声才跑过去，不然知明第一个先给你拳头吃了！</P>
“这么晚了，你是有急事儿找我？”顾文轩连大堂哥也不叫一声，但礼数还是很周全的不忘拱手作揖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