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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二柱是不知离开之后，顾老爷子还惦记着他这个儿子家里往后只会孝敬老太太更多佩戴的头面首饰。</P>
又不是大户人家的老太太，谁家老太太配齐待客所需的头面首饰，还会让儿媳再给太婆婆添置头面首饰。</P>
反正他是做不到，送出去东西等老人百年之后每个儿子孙子能分到手，他银子多的，留给自己孙子不好？</P>
这不，听人说笑着提起小田氏显摆她大孙子才是长重孙，不是谁嫁妆多，能生出小子还能越过她大孙子。</P>
这话是没错，就如长子和次子一样，长重孙的地位不是次重孙能相比，但又说不是谁的嫁妆多是何意！</P>
顾二柱虽然不置可否摇头一笑，稍稍点了句树大分杈，儿大分家，谁家缺了长子长孙长重孙，但心里火大了。</P>
他忍呀，忍了一个下午，又熬过一晚，到了次日一无外人在场，也不是节日了，顾二柱当即发话了。</P>
——往后你们当孙媳的不用再给你们奶奶添置头面首饰了，免得一个个的只知何谓“长”，又不做人。</P>
顾二柱直言了当地警告两个儿媳，丝毫不觉得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坦言了个人想法。</P>
以他看来，小田氏之所以在外显摆长重孙，可不光是担心他老儿媳万一生个大胖小子被狠狠打脸了。</P>
他这位好大嫂就是盯上了婆婆手上的头面首饰，在明知东西是他媳妇儿媳孝敬他娘的情况下先打埋伏了。</P>
如今故意早早以长重孙说事，就是生怕如同他老妹儿所说的一般，谁孝敬的贵重东西，待老人百年之后还要回到谁手上。</P>
是不是如此呢？</P>
周半夏无心去分辨，但听公爹的肯定不会有错，而且还非常有可能不单单只有小田氏一人有所惦记。</P>
以长房上上下下，包括儿媳嫁妆全部加起来都不到五百两银子的家底而言，老太太那些头面首饰不要吸引人。</P>
尤其他们如今还欠了一屁股债，听说杂货铺子如今即使到年关了，生意也一般，怎么可能不惦记上了。</P>
不算上她和马珊送老太太的头面首饰，单单前不久搬家婆婆为老太太准备的一套金头面就价值上百两银子。</P>
当时婆婆其实应该也有考虑到有没有必要送老太太一套金头面，但当时那个场合还就少了不得不供着老太太。</P>
否则当儿媳的，出面待客的时候头上插着金光闪闪的金钗，上首坐着的老太太反而是银簪子，谁脸上都不好看。</P>
何况家里至今给老太太添置的应酬所需头面首饰，就目前而言足以老太太撑起场面，也不会被人质疑不孝。</P>
是以，她点头点的超快，快到明明还是挺严肃的氛围，不止马珊“噗呲”一声笑出声，刘氏也乐得够呛。</P>
顾二柱就哭笑不得地看着她们婆媳三人。</P>
真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整得他这个当儿子的都不如她们婆媳仨孝顺了，还一个个的笑个没完！</P>
把顾二柱成功“笑”走，刘氏开始正经起来了，“懂你们爹的意思了吧？你们爹就是想咱们往实惠里整了。”</P>
“吃的穿的不委屈老太太？”马珊快嘴接过话茬子，“头面手镯啥的就甭给了，是这个意思吧，娘？”</P>
“差不多，不让老太太冻着饿着，身子骨健朗，就是孝顺了。”刘氏说完，目光落在了周半夏脸上，“三丫呀——”</P>
“娘，快骂。”</P>
周半夏一脸震惊，“你还是我大嫂？我哪回想送东西给他们二老，不是先找你商量。娘，要骂就骂大嫂好了。”</P>
被打断话的刘氏哑然失笑，摇了摇头，“骂你俩干啥，娘不是也时常心软，还觉得到底是你爹亲娘。</P>
再想想善有善报，老天爷都看在眼里，娘是没有摊上一个好婆母的福气，不就一下子来俩好儿媳。</P>
这心里吧，多少会寻思着不想你们觉得娘这个儿媳当的不像样，又怕过于较真，外人说起来呢？</P>
哦，是她家呀，她当婆婆的都不孝，难怪她两个儿媳跟着不搭理太婆婆，类似的传言多了不是啥好事。</P>
所以娘很多时候即使想起早前在你们太婆婆手底下日子过得那个难的，还是会劝劝自己，放下好了。</P>
不为你们着想，也该为你们爹退一步，老爷子已经那个样子了，老太太再伤到你爹，你爹心里该是啥滋味？</P>
你们爹，娘太懂他心思了。要不是娘想尽法子，好不容易想出个法子，让两个儿子少和他们堂兄弟来往？</P>
让你们爹明白两个儿子和他们不是同一路人，他哪会想到分家。即使想到了，还是拖啊拖，想拖到他娘点头。</P>
你奶于你爹来说，比我这个媳妇要紧多了。我还没有怀上二郎之前，在你爹跟前，我说死了都不如她哼一声。”</P>
“娘？”周半夏担忧地看着刘氏。</P>
刘氏伸出右手一摆，“没事儿，那些日子早过去了，打从你大哥生下来，你爹再愚孝，到底不一样了。</P>
等到——”想起在生下第二个儿子之后怀上还不到三个月落胎的孩子，刘氏停顿了一下，“等到宝丫生下来，你爹儿女双全，他更有想法了。</P>
只不过那时也不是想分家便能分得了，谁都可以提，唯独你爹别说说出口，稍稍有分家的意思，我就遭罪了。</P>
你们大伯娘就觉得你爹想分家是我在背地里挑唆，一等你爹不在家，那些话说得难听的，不然我儿子咋会打小起就不待见他们。</P>
老太太，她到底是你们爹亲娘，咱们娘仨听你们爹的就是了。倒是她那个好侄女，你们要听我的。”</P>
“好。”</P>
马珊这会儿反应一点都不比周半夏慢半拍，狠狠的点了点头，她还以为周半夏接着要说什么来着？</P>
不曾想，平日里老会哄人乐呵的小姐妹这会儿就蹦出一个“好”，然后就没了不说，还转头瞅她了！</P>
“瞅啥？”马珊好笑地瞪了她一眼，“不哄哄咱娘了？不是昨儿还和我说咱们家要娘说了算？”</P>
我谢你了！</P>
周半夏捂脸。</P>
“那会儿咋说来着？”马珊清了清嗓子，“眼红咱娘？这才哪到哪儿，昨日你爱搭不理，今日我娘让你高攀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