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的气氛越来越压抑，我每天下班走进家门，都能感觉到一股说不出来的沉闷。以前我还会哼着歌换鞋，现在我只是低着头，轻手轻脚地走进屋子，生怕一不小心就惹得婆婆不高兴。
女儿好像也察觉到了家里的变化，她不再像以前那样叽叽喳喳地围着婆婆转，更多时候是躲在我的身后，偷偷看着婆婆的脸色。有时候我让她去喊奶奶吃饭，她都会犹豫半天，然后小声地喊一句，就赶紧跑回我的身边。
婆婆的话越来越少，可每句话都带着刺。她不再当着我的面说那些阴阳怪气的话，而是喜欢在丈夫面前嘀嘀咕咕。我好几次都撞见她拉着丈夫的胳膊，凑在他耳边说着什么。看到我走过去，她就立刻住嘴，然后转过头，用那种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着我。
我心里很不舒服，可我又不能直接问。我怕问了，婆婆会说我小心眼，会说我偷听她说话。丈夫也好像有什么心事，他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有时候明明下班了，却还要在楼下待上半个小时才上来。他看我的眼神，也多了一些躲闪。
那天是周五，我提前下班，去菜市场买了很多菜。我想着周末了，一家人好好吃顿饭，缓和一下气氛。我买了丈夫爱吃的红烧肉，买了婆婆爱吃的糖醋鱼，还买了女儿爱吃的可乐鸡翅。我提着大包小包的菜走进家门，却听到次卧里传来婆婆和丈夫的说话声。
我本来想推门进去，可听到婆婆的话，我的脚步一下子停住了。
婆婆说：“儿子啊，你是不知道，我这心里有多憋屈。我在这个家里，就像个外人一样。你媳妇根本就没把我放在眼里。”
丈夫的声音有点无奈：“妈，你别想太多，她不是那个意思。”
婆婆叹了意思。”
婆婆叹了口气，声音带着哭腔：“我还能想错吗？我亲眼看到的。昨天我想翻翻看她的衣柜，找个衣架，她就当着我的面把衣柜门关上了。那眼神，恨不得把我吃了。她就是嫌弃我，嫌弃我老了，嫌弃我脏。”
我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我什么时候不让她翻衣柜了？昨天她确实在我的衣柜里翻来翻去，我只是觉得有点别扭，就走过去说，妈，衣架在阳台的柜子里，你别在这儿找了。我根本就没有瞪她，更没有甩脸色。
婆婆接着说：“还有啊，她每天做的那些饭，根本就不是给我做的。那些青菜叶子，看着就没胃口。我想吃点肉，她就说胆固醇高。我看她就是舍不得给我吃。她对我还不如对邻居的大妈好，上次邻居大妈来串门，她还特意给人家做了一”
后面的话我没再听下去，我的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我手里的菜掉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响。次卧的门一下子被打开了，丈夫和婆婆站在门口，看着我。
婆婆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然后很快就变成了委屈。她走过来，拉着我的手说：“闺女，你回来了。我不是故意说你的坏话，我就是心里难受，跟儿子念叨念叨。”
我甩开她的手，看着丈夫说：“你都听到了，她说的是真的吗？我什么时候嫌弃她了？我什么时候舍不得给她吃肉了？”
丈夫皱着眉头，没有看我，只是说：“妈年纪大了，你就不能让着她一点吗？她跟我念叨几句，你至于这么较真吗？”
我不敢相信地看着丈夫。我提着那么多菜，辛辛苦苦地想缓和气氛，换来的却是他的指责。我的心里像被针扎一样疼。
我说：“我较真？她在你面前编造那些莫须有的事情，你不分青红皂白就说我，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婆婆在一旁哭了起来：“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说那些话，我不该让你们吵架。我这就收拾东西回乡下，我不在这里碍你们的眼了。”
她说着，就去屋里收拾她的布袋子。丈夫一看，赶紧拉住她：“妈，你别走。是她不对，我替她给你道歉。”
丈夫转过头，瞪着我说：“你还不快给妈道歉？”
我看着丈夫，眼泪流得更凶了：“我没错，我为什么要道歉？”
那天晚上，我们大吵了一架。这是我和丈夫结婚五年来，第一次吵得这么凶。丈夫说我不懂事，说我不孝顺，说我容不下他的妈。我说他不分是非，说他被婆婆的话蒙蔽了双眼。
我们吵得不可开交，女儿被吓得躲在角落里哭。婆婆坐在沙发上，一边抹眼泪，一边劝我们别吵了。可我看得出来，她的嘴角，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那天晚上，我和丈夫分房睡了。我抱着女儿躺在主卧的床上，女儿哭着问我，妈妈，爸爸是不是不喜欢我们了。我摸着女儿的头，强忍着眼泪说，没有，爸爸只是太累了。
我一夜没睡，看着窗外的星星，心里一片冰凉。我想不明白，我掏心掏肺地对婆婆好，为什么换来的却是这样的结果。我更想不明白，和我同床共枕五年的丈夫，为什么会这么不信任我。
第二天早上，我顶着黑眼圈起床。我没有去做早餐，而是坐在沙发上发呆。婆婆走过来，假惺惺地说：“闺女，昨天是妈不对，妈不该乱说。你别往心里去，你和我儿子好好过日子。”
我没有理她，我连看都不想看她一眼。
丈夫从次卧走出来，他的脸色也很难看。他走到我身边，想说什么，又没说出口。
那天一整天，我们谁都没有说话。家里静得可怕，连掉一根针都能听见。女儿也不敢出声，只是乖乖地坐在我身边，玩着她的玩具。
下午的时候，婆婆又开始在丈夫面前旁敲侧击。她拿着一件我买的新衣服，对丈夫说：“你看你媳妇这件衣服，得花不少钱吧。你们赚钱不容易，以后还是省着点花。我那件旧衣服，缝缝补补还能穿好几年呢。”
丈夫点点头，说：“知道了妈。”
他转过头，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责备。
我心里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那件衣服是我过生日的时候，闺蜜送我的，根本就不是我自己买的。我想跟丈夫解释，可我看着他的眼神，我突然觉得很累。我不想解释了，解释了他也不会信。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我想起了我和丈夫刚结婚的时候，那时候我们的日子很苦，我们一起挤在出租屋里，吃着泡面，却笑得很开心。那时候他说，他会一辈子对我好，他会永远站在我这边。
可是现在，一切都变了。
我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能坚持多久。我只知道，婆婆的挑拨离间，就像一把刀，一刀一刀地割在我和丈夫的心上。我们之间的隔阂，越来越深，越来越大。
我看着身边熟睡的女儿，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我在心里问自己，接婆婆来养老，到底是对还是错。
我没有答案。
第二天早上，我还是像往常一样起床做早餐。我煮了粥，煎了鸡蛋。我把煎了鸡蛋。我把早餐端上桌，然后去喊婆婆和丈夫吃饭。
婆婆坐在餐桌前，看着碗里的粥，皱着眉头说：“怎么又是粥啊？我都吃腻了。”
丈夫没说话，只是默默地喝着粥。
我看着他们，心里一片麻木。我知道，婆婆的挑拨离间，不会就这么结束。她只会变本加厉，直到把我和丈夫的关系彻底搅黄。
我低着头，喝着碗里的粥，嘴里却一点味道都没有。我知道，更大的风暴，还在后面等着我。我甚至有点害怕，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过去。
这个家，已经不再是我以前那个温暖的家了。它变得冰冷，变得陌生，变得让我越来越认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