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神色一冷:
“你若是再胡言乱语,本宫这便将你丢出去。”
观微圣女举起手,笑眯眯道:
“别生气,本圣女肯定不打扰你们姑婿俩叙话,这就走“哼。”
长公主冷哼一声,踏水行至岸边凉亭,恢复高贵冷艳的长辈姿态:
“让他进来。”
秋意渐凉,迷朦一池烟雨;亭台楼阁多用青瓦,此时笼罩在霏霏细雨中,倒有几分江南水乡味道。
陆迟头回来长公主府,发现比雍王府还要气派三分;但长公主府底更侧重景色,整体稍显婉约陆迟跟随玉檀姑姑走马观花,很快便来到精致后花园。
玉檀姑姑停下脚步:
“长公主殿下就在前面等你,请道长自行前去。”
“有劳姑姑带路。”
陆迟觉得上次见面,冰山丈母娘对自己印象一般;这回私下会见,心底有些怎,生怕对方出什么幺蛾子。
边走边冥思苦想伺候老阿姨的技巧思索间,便已绕过清幽花径,来到花园凉亭前;陆迟抬头打量,就看到亭中坐着一位华服美人。
绛红色宫裙华美无双,款式宽松贵气,但依旧遮不住丰润身段胸襟宏伟壮观,纤腰盈盈一握,此时优雅侧坐在石凳上,臀部弧度相当肥美,冲击力十分惊人但周身气质却很冷,特别是面色神态,宛若万年不化的雪山,压迫感十足,不过凤眸眼神有些复杂就好象是在做什么艰难决定似的这种既复杂又纠结的神态,在某些爱情片里经常出现陆迟心头疑惑,但表情管理相当到位,正气十足的拱了拱手:
“陆迟见过长公主殿下。”
长公主回过神来,微微示意:
“坐。”
陆迟也没客气,抬腿坐在长公主对面,勘酌询问:
“殿下有事吩咐?”
长公主眉头微,意识到此子误会了:
“你不必紧张,你是棋昭未婚夫婿,也算是本宫半个女婿,本宫找你只是家常叙话罢了,没什么大事。”
那你还露出那种纠结又复杂的神态陆迟越听越觉得不太对劲,面上却不动声色:
“承蒙殿下厚爱—”
长公主眼神复杂纠结,自然不是因为某些奇奇怪怪的原因,纯粹因为观微!
观微圣女并未离去,而是藏身在花园那株碧玉梧桐上面,显然是在偷听;虽然这事不算秘密,
被听到也无妨。
但长公主就是觉得这口气儿不顺以至于凤眸频频扫向碧玉梧桐,无声发出警告,纠结要不要出手将观微丢出去,但在小辈面前大打出手,显然不合适。
“”””
陆迟见丈母娘不吱声,眼神甚至愈发纠结挣扎,心头直打鼓,硬着头皮寒喧:
“呢——殿下喜欢梧桐?”
“凤栖梧桐,意头很好。”
长公主避免陆迟多想,随便敷衍两句,便端起高岭仙葩姿态,话锋一转:
“既然都是一家人,本宫便开门见山,玄冥秘境包含迷境跟幻境;你曾在秘境失落多日,是否坠入幻境?”
嗯?
陆迟猝不及防,觉得丈母娘话题转的忒快忒生硬,但好在不是要做什么有人伦之事,当即松了口气:
“确实不慎误入幻境,殿下如何得知?”
长公主姿态很冷,淡淡道:
“诛杀梦魔幻妖后,本宫特地去幻妖沉睡地看了看;发觉里面有座废弃城池,还有一株参天古树。”
“看古树形态,多半是传闻中的生命古树,虽然已经枯菱,但仍旧残存幻境痕迹;可惜幻境已经溃散,无法探究里面内容,本宫这才召你过来聊聊,你若方便就说,不方便本宫也不强求。”
“”
这哪敢说不方便
陆迟也想趁机套取一些情报,顺势道:
“幻境是梦幻妖的梦魔,其间记载了一段记忆,但真假不敢保证。”
“跟源灵虚界有关?”
“略有耳闻。”
长公主抬手斟茶,亲自送到侄女婿的面前,但周身气质太冷,将滚烫热茶都降了几分温度。
陆迟措辞道:
“简单来说,魔神曾经伙同玄冥教,在秘境里做灵愧研究,试图开发圣族血脉,而源灵虚界便是研究地点—”
?
长公主眼神微眯:
‘圣族乃是上古妖兽,因血脉特殊才被称作圣兽;其族群繁衍困难,就算两头圣兽结合,都未必能诞生出纯粹血脉,他们怎能研究?”
“恩—这事说来复杂——”
陆迟想想源灵虚界惨状,至今觉得心头巨震,喝茶压下去不适感,才将残酷真相坦诚告知。
话未说完,面前石桌便忽然复盖冰霜,继而宛若冰块破碎,瞬间化作粉!
“
陆迟眼角微抽,就见丈母娘面色含霜,冷艳中平添了几分霸气,有种不怒自威的凌厉气势。
只是桌子忽然崩碎,手上茶盏倒是不知放在何处陆迟有种伴君如伴虎的感觉,只能握着茶杯,继续道:
“后来生命古树枯菱,滋生大量源鬼,这也是源灵虚界灭亡的真正原因。”
玉无咎只是添了一把火,但就算没有这把火,源灵虚界也终将被源鬼复灭;那些人人惧怕的鬼物,本质都是曾经被无辜牺牲的至爱亲朋。
说起来也是因果循环。
长公主眼神冷冽,但看到侄女婿端着茶杯有些无措,便抬起手指轻点,破碎石桌竟然再次凝固!
这还能循环利用?
陆迟将茶杯放下,神色有些怪异。
长公主依旧面不改色:
“本宫知道魔神手段狠辣,但没想到它野心勃勃,居然试图制造圣族军队,还好没有成功”
陆迟收敛心神,回应道:
“此举终究是逆天而行,失败也在情理之中;只是可惜那些无辜生命,皆死在魔神手中。”
长公主闻言面色稍缓,觉得侄女婿有副悲天悯人的心肠,语气都柔了些许:
“但终究成功了两例,就怕魔门仍旧蠢蠢欲动,仍想掌握这些技术听说你跟玉衍虎有些来往?”
?!
陆迟觉得丈母娘话题转的真快,当即严肃开口:
“生命古树已经灭亡,天地间圣族血脉也日渐稀少,魔门就算有想法,也没办法重新研究;至于玉衍虎我跟她在秘境相逢,确实合作了一下。”
长公主以为陆迟会遮遮掩掩,没想到如此坦荡,凤眸有些意外:
“你觉得玉衍虎如何?”
陆迟尤如被丈母娘质问的出轨女婿,措辞十分严谨:
“据我所知,玉衍虎前去秘境,并非为了掌握灵傀研究,而是为了玄冥教的秘宝玄冥冰魄。”
“而且她本身也是圣族血脉,当时看到幻境灵愧时,道心险些崩碎要说这魔门妖女,道心就是不如正道侠女坚定。”
前面半句强调玉衍虎初衷,后半句强调玉衍虎感同身受有善心。
长公主凤眸微眯:
“本宫只是想了解一下幻境内容,免得被魔门打的措手不及,你不必紧张。”
陆迟倒也不算紧张,只是说话得过过脑子,当即做出心怀苍生的正道侠士姿态,顺势套话:
“魔门确实有卷土重来的架势,甚至还想复活魔神;但是当年神碑天降,将魔神镇在极西天渊,魔神既已经灰飞烟灭,又怎能复活?”
长公主端起茶盏慢饮,轻叹道:
“当年神碑并非一下砸死魔神,而是通过数百年岁月,才将魔神彻底磨死;若是神碑仍在,自然无须忧心,可神碑早就消失;梦魔幻妖都能复生,魔神也未必不行。”
“说到神碑,早先我曾在荒渊见过一块大石碑,写着永镇东海;敢问殿下,这些石碑跟神碑可有关联?”
长公主本以为陆迟跟她聊几句魔门大势,是为了投她所好,结果没想到是真的关心九州局势,
甚至还问起东海石碑之事,心头有些意外:
“你年纪轻轻,知道的倒是不少。”
陆迟严肃道:
“浮云观虽然规模不大,但祖祖辈辈都是正以匡扶正道、救扶苍生为已任,陆某不敢忘记师门教悔。”
长公主眼神带了几分欣赏:
“心怀大义是好事,不过东海石碑来历很神秘,本宫也尚未摸清。”
陆迟平时接触不到这些情报,不由继续问道:
“传闻天衍宗能推演世间万物,其圣女观微前辈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纯净根骨,难道也推演不出潜龙神碑所在么?”
?
长公主见侄女婿夸赞观微,眼神微冷:
“观微虽然天赋不错,但她游手好闲,指望她没用;再者,魔神为了研究灵傀,甚至不惜搬空一座城的百姓,如此大的事情,天衍宗都没算出来,能指望他们什么?”
陆迟觉得丈母娘反应太大,但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套话:
“若连天衍宗算不出神碑所在,那八成真的飞往天外了—”
“非也;天衍宗算不出神碑,是因为神碑乃天外来物,位格高过此间;天衍宗就算有些门道,
也不过是此间的凡夫俗子。”
寇牢长公主话音未落,旁边的碧玉梧桐便剧烈摇晃,显然是某位圣女在表达不满差不多得了啊,再贬低天衍宗可就不礼貌了!
?
陆迟见忽然起风,还有些意外,但也没有功夫在意这些——
他怀疑识海神碑就是潜龙之碑,若真到天地大劫时候,他肯定愿意出力;但就怕其他人不怀好意,强行对他人体研究。
他虽然心怀正义,但终究只是普通人,做不到大舅哥那般为国为民。
眼下听到连天衍宗都算不出来,暗暗松了口气:
“原来如此,那神碑可就难找了—”
长公主召唤陆迟过来,本就是为了聊聊秘境事情,眼下事情聊完,避免观微口出狂言,也不宜多留侄女婿:
“恩——三天后就是九州大会决赛,祝你马到功成。”
陆迟听出这是送客的意思,当即起身:
“多谢殿下,我会尽力。
“好好对端阳。”
“会的。”
re
凉亭中条然安静下来。
陆迟有些尴尬,冰山丈母娘聊公事时,确实侃侃而谈,但聊私事是真不太擅长,只得问道:
“恩如果殿下没事,那我先告辞了?”
“回吧。”
踏踏踏陆迟得到重要情报,心满意足的转身离去;不管怎么说,以后至少不用担心被人逮住做人体研究·——
长公主目送陆迟远去后,才看向梧桐,本想呵斥观微下来,结果梧桐树上早就没了动静观微不知所踪!
长公主了解观微性格,当即皱起眉头,生怕恶霸去调戏自己侄女婿,身影当即消失在亭中。
陆迟心不在焉走出长公主府,一直在思考关于神碑的事情。
首先是东海神碑。
当初忘机前辈言辞含糊,也说不了解东海神碑来历:但根据老登神态,他不信老登前辈心底没数!
本想从长公主嘴里套话,但显然低估了冰山丈母娘的城府。
丈母娘出身皇家,手里还能握着兵权,说是傻白甜没人信。
难怪老皇帝一直没立太子,兵权在皇姐手中握着,太子不管立谁,日后都免不了要仰仗长公主这位姑母·—
而一旦长公主有上位心思,就算真立了太子也没啥用大干又不是没有女皇帝先例,长公主在朝中德高望重,这事只要她想,搞不好还真能称帝”
就靠皇帝那两位皇子,根本挡不住原本大皇子可堪重任,结果其母居然是魔门妖女,直接就绝了皇位之路,眼下在苍梧古林修行,由道盟排行第四的沧海宗教导学艺。
二皇子跟清流一般无二,纯纯二世祖,玩女人斗儿还行,其他的免谈”
陆迟思维有些发飘,忽然觉得自己跟老皇帝同病相怜·
两人都是身怀至宝,生怕外人眼馋出手打劫—
只不过一人是皇位、一人是神碑;一人垂垂老矣、一人朝气蓬勃正当年!
“沙沙沙—”
思绪间,陆迟已经走出长公主府范围;却发觉这雨越下越大,就算隔着真罩子,都砸的里啪啦,下意识就走向旁边屋檐。
结果屋檐下也能淋他!
陆迟眉头一皱,急忙回过神来,朝着上空看去·
结果就看到一只祸水魅魔,正倒吊在屋檐下方,瞳孔不由一缩!
只见观微圣女双手环胸,金色双眸微眯,正似笑非笑看着他。
虽是倒悬,但华丽紫裙依旧服服帖帖,没有丝毫下坠;不过傲人身段压都压不住,抬头就能看到百玉雪峰,隐约还能闻到阵阵幽香·
陆迟猝不及防看到这幕,道心都被冲了冲,眼神震惊无比!
观微圣女自从公主府开始,就一直悄悄跟着陆迟;见陆迟心不在焉,就故意戏弄了两下。
如今被陆迟发现,依旧脸不红心不跳;但看到陆迟眼神不对,明显在盯着她的胸襟看,倒是有些皱眉·
前脚还嘱咐宁宁不要对小孩子上手段,结果后脚她就给小孩子看了沟
观微圣女倒不害羞,她身为长辈,真想奶孩子,孙子都得跟陆迟一样大,给小孩看一眼还能无地自容不成?
但就怕影响风评,万一陆迟误会她是个垂涎小孩美色、不惜以身勾搭的老前辈,那还得了?
观微圣女当即旋身落地,宛若惊雷砸在地板,老神在在道:
“傻了?”
陆迟肯定没傻,只是越看越觉得震惊,就这完美比例,一般人真扛不住,根本就不敢多瞄:
“前辈这是—在练功?”
观微圣女以为陆迟会质问她为何戏弄,没想到这孩子主动给她递台阶,笑容都和蔼慈祥几分:
“我恰巧路过,看你心不在焉,就试探一下你的感知能力,结果大失所望;若是碰到魔门妖人,恐怕你早就遭了毒手。”
魔门有几个一品?
就算真的蹦出来两个,能闲着没事下雨淋他?
陆迟觉得这理由牵强,但也没有拆穿,微笑道:
“前辈此言有理,晚辈一定改正。”
观微圣女见这小孩子还挺上道,心情都舒畅几分:
“刚刚听到你跟长公主讨论东海神碑,我倒是有件事想问你,当初你看到神碑时,可有什么特殊反应?”
?
刚刚还说路过,现在又说听到跟长公主的谈话·
演都不演了是吧陆迟有些无奈,心底却十分警剔:
“恩——震惊、心悸、觉得伟岸—这算不算特殊反应?”
“除此之外,就没其他的感受么?”
观微圣女伸出纤细手指,隔空挑起陆迟下巴,金色眼眸熠熠生辉:“石碑古怪,也许你神魂受惊,自动遗忘了一些事情,我帮你回忆一下——”
陆迟实则没有遗忘,只是不能全盘托出;神碑牵扯的事情太多,他不可能毫无保留,
但是观微圣女的金色眼瞳,似乎带着股特殊魔力,令他心神一荡,宛若陷入某种迷离旋涡之中———·
下意识就想将石碑见闻脱口而出!
但就在这时,一道寒气裹挟刺骨阴冷,骤然划破朦胧雨幕!
“当一—”
天空猛地阴沉,雨幕如瀑倾泻而下,但却在半空中凝滞,继而化作无数尖锐冰凌,直逼观微圣女而来!
观微圣女被打断施法,身影迅速后撤,抬眸就见长公主立在半空,不由皱眉:
“矣?宁宁,你这是作甚?”
长公主刚来就看到观微调戏自己侄女婿,眼神冷的能杀人;但避免在小辈面前丢人现眼,还是先看向陆迟:
“你先回去。”
陆迟尚且心有馀悸,觉得魅魔前辈有点手段,根本不想多待,闻言转身就走:
“告辞告辞。”
观微圣女望着陆迟背影,有些遗撼:
“我堂堂天衍宗圣女,难不成会对付一个小孩子不成?只是想看看当日情况而已,根本没啥恶意,你这么紧张作甚?”
长公主步步生莲,周围雨丝都被冻结在半空,漆黑眼瞳逐渐覆满冰霜:
“你恶名昭著,天衍掌教就算为了天衍宗颜面,也不会轻易放你下山;除非碰到棘手之事,他们解决不了,才会求你。”
“观微,你们天衍宗的事情,本宫不想插手,但陆迟是本宫女婿,由不得你胡来;这是京城,
不是东海。”
“””
观微圣女没想对陆迟如何,闻言眼皮一查拉:
“本圣女难道会对小孩出手不成?”
长公主沉默以对,眼神冰冷,意思相当明显一你打的小孩还少吗?
南到南疆,西到西域佛国,东到苍梧古林—沧海宗至今不问世事,不就是掌教被你打自闭了吗——·
哪怕在京城街头,但凡有人喊一声观微来了,方圆十里内的孩子都得吓哭—
观微见长公主沉默,深觉受到羞辱:
“行了行了,你别这么瞪我;今天这事是本圣女唐突,事后我会安抚那孩子,免得他道心受惊。”
“你离他远点,就是最好的安抚。”
?!
观微圣女金眸一眯,觉得被歧视了,逆反之心大起:
“这事你说了可不算,本圣女算是他的救命恩人,你还能斩断这些因果不成?”
“你!”
长公主眼神凶冷,觉得观微想打架,倒也不怂,刚想提剑跟其讲讲道理,却见恶霸身若惊鸿,
已经消失在半空,徒留声音在雨中回荡:
“你啥你——小魏啊,跟你打没啥意思,你还得练———”
“””
长公主顿时惊怒,高耸胸襟猛地鼓起,久久不能平息!
直到确认观微离开,长公主才猛地扶住墙壁轻咳,继而迅速回到公主府,一个猛子扎进寝殿温泉内。
温泉水花飞溅,腾腾热气瞬间蒸发,转瞬便被冻成冰泉!
撕拉长公主头脑昏沉,宛若置身冰天雪地,抬手将华美衣裙撕成碎片,继而迅速下沉,尤如一条丰腴大白鲨若隐若现。
不知过去多久,温泉池重新冒出热气:涓涓清泉夹杂着丝丝火精,逐渐将满池冰雪消融,
长公主飘在水面,大白身体水雾蒸腾,艳丽脸颊绯红似霞,双目紧紧闭着,象是被水汽蒸润的熟美水蜜桃。
呼呼约莫一刻钟后。
温泉池水才逐渐平静,室内冰寒之气尽数消散;暖流重新充斥整座寝殿,池中白鲨也缓缓睁开双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