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阿里海牙被生擒,并被迫下达了投降令,凉州城内残余元军的抵抗迅速减弱。
大部分士卒选择了投降,少数死硬分子或溃散出城,或躲藏起来。
天明时分,激战了一夜的凉州城,渐渐恢复了相对平静,只剩下零星的战斗和肃清残敌的呼喝声。
城头飘扬的元军旗帜被扯下,换上了明教的火焰旗和临时赶制的各义军旗号。
硝烟弥漫,血迹未干。
但这座被元廷统治百年的西北重镇,重回汉家怀抱!
林枫站在镇守使府的台阶上,望着渐渐亮起的天空和满目疮痍却又焕发着新生躁动的城市,长长舒了一口气。
第一步,成功了。
“立刻清点战果,救治伤员,安抚百姓,修复城门,整顿防务!”
林枫迅速下达善后命令,“同时,派快马,一路向萧关徐达将军报捷,告知凉州已破,元军后路已断;一路向带着阿里海牙的降书和缴获的部分元军印信,去甘州、肃州等地,宣扬我军威,动摇周边元军!”
“是!”众人轰然应诺,脸上充满胜利的狂喜。
凉州城破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迅速向着四面八方传开。
而它最先引发的震动,便是正在萧关城外日夜猛攻的脱脱大营。
当浑身尘土、脸色惨白的信使连滚爬爬冲进中军大帐,哭喊着报告“凉州被数万贼军攻破,阿里海牙投降,粮道被截”时,脱脱正在地图前与幕僚商议明日总攻的细节。
“什么?!”脱脱猛地转身,脸色瞬间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凉州……丢了?怎么可能?!哪里来的数万贼军?!”
“是……是祁连山的那些杆子,还有……好像有明教的人带头,他们联合起来了……趁阿里海牙寿宴,里应外合……”
砰!
脱脱一拳重重砸在案几上,将上面的令箭水壶震得跳起老高。
他胸口剧烈起伏,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
凉州!
他的后勤命脉!
囤积了支撑三万大军一月用度的粮草军械!
竟然丢了?
而且是被一群他从未放在眼里的“山匪”夺去!
“废物!阿里海牙这个废物!本帅要将他碎尸万段!”脱脱怒吼,帐内众将噤若寒蝉。
愤怒过后,是冰冷的现实。
粮道被截,后方重镇失守,军心必然动摇。
继续强攻萧关?
万一短时间内打不下来,大军便面临断粮的危险!
回师收复凉州?
那意味着放弃即将到手的萧关,功亏一篑!
而且凉州已落入敌手,对方据城而守,急切间也难以攻下……
进不能进,退不甘退。
脱脱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艰难抉择。
而萧关城头的徐达,虽然还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敏锐地察觉到,今日元军的攻势,似乎不如往日猛烈了,而且敌营中隐隐有些骚动不安的迹象。
萧关城头,徐达扶着垛口,凝望着远处似乎有些异样的元军大营。
连续多日的血战,他麾下的五千将士已减员近半,箭矢滚木耗尽,粮草也捉襟见肘。
每个人都已疲惫到了极点,只是靠着守卫家园的一口气硬撑着。
今日元军的攻势明显减弱,午后甚至出现了短暂的停歇,这在以往是不可想象的。
“大将军,你看!”身旁一名亲兵指着元军大营方向,“鞑子的游骑好像在收缩,营地里也有些乱……”
徐达眉头紧锁,心中疑虑丛生。
是诱敌之计?
还是……
就在这时,关墙下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和激动的呼喊:“捷报!凉州捷报!林教主攻破凉州了!”
关墙上下瞬间死寂,随即爆发出震天的欢呼!
只见数名浑身浴血却精神亢奋的“一阵风”义军骑士,高举着一面缴获的元军千户旗帜和明教火焰令旗,在守军难以置信的目光中,冲到了关门前。
为首骑士翻身下马,冲着城头嘶声大喊:“徐将军!林教主联合河西各路义军,于三日前奇袭凉州,里应外合,已破城池!”
“生擒守将阿里海牙,截断元军粮道!教主命我等前来报捷!”
凉州……破了?!
徐达先是一愣,随即一股难以言喻的热流冲上心头,连日鏖战的疲惫仿佛一扫而空!
他猛地一拍墙砖,放声大笑:“好!好!教主神机妙算!天佑我明军!”
“天佑明军!教主威武!”
关墙上下,幸存将士的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低迷的士气瞬间爆棚!
很快,详细的战报被呈到徐达面前。
看完林枫智取凉州的经过,徐达更是拍案叫绝。
“里应外合,声东击西,于敌寿宴时发难……教主用兵,真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
他立刻召集众将,“传令下去,将此捷报晓谕全军!加固城防,清点剩余箭矢滚木,收集一切可用的守城之物!脱脱后院起火,粮道被断,军心必乱!”
“我军坚守数日,待其自退,或寻隙出击,必可大破敌军!”
凉州失守的消息,如同瘟疫般在脱脱的大军中迅速传播开来。
原本就因久攻不下而渐生怠意的士卒,此刻更是人心惶惶。
粮草不继的恐惧,比任何刀剑都更可怕。
尽管脱脱严令封锁消息,并处决了几个散布“谣言”的士卒,但恐慌的情绪依旧无法遏制地蔓延。
攻势越发疲软,各营将领也各有心思,保存实力的念头开始抬头。
脱脱不花焦头烂额,在继续强攻萧关与回师收复凉州之间艰难抉择,寝食难安。
关中长安,明军总部。
当杨逍、刘伯温、彭莹玉接到徐达传回的凉州大捷详细战报时,饶是他们见惯风浪,也不禁为之动容。
“林教主真是让人惊喜啊!”
刘伯温捻须长叹,眼中异彩连连,“身处绝境,却能借力打力,化戈壁群匪为雄师,直捣黄龙,一举扭转西北战局!此等胆略、气魄、手段,非常人可及!”
杨逍也是面露欣慰与自豪:“教主此行昆仑,虽未得预期军资,却得此破局之机,更收服数万河西义士,得凉州重镇,实乃天佑我教!萧关之围,指日可解矣!”
彭莹玉则更关注细节:“凉州新下,人心未附,元军必不甘心。教主信中言及,欲稳守凉州,并分兵袭扰甘州、肃州,扩大战果,牵制更多元军。”
“此策稳妥。只是凉州所需粮草军械,关中亦紧,需设法筹措接济。”
“立刻以总坛名义,通传各地分坛,宣扬凉州大捷,提振我抗元军民士气!”
杨逍当即下令,“同时,设法从关中各处,挤出部分粮草,运往凉州。”
“萧关徐达处,也要给予支援,助其稳住阵脚,配合教主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