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弧炸裂。
姜窈脚下的黄土猛地扬起，整个人化作一道紫色残影暴冲而出。
“太直。”
方沅纹丝不动，抬起木剑。
手腕轻抖，剑脊拍向姜窈挥出的拳侧。
“啪。”
力道拿捏得恰到好处，刚好带偏姜窈的重心。
姜窈借势扭腰甩腿。
鞭腿上雷光汇聚，化作锋利直取方沅。
“不错，知道变通了。”
方沅嘴上赞许，手里动作未停。
木剑竖起，再次点向姜窈小腿发力的节点。
“但是意图太明显。”
“砰！”
姜窈这一腿被硬生生的止住。
反震之力顺着骨骼传导，震得她牙根发酸。
这还没完。
方沅手腕翻转，木剑顺势下滑，贴着姜窈的腿部线条直取中路。
姜窈头皮一炸。
战斗本能让她猛地向后仰去，堪堪避开这一击。
“反应慢了。”
方沅的声音如在耳边。
“雷电的特性是狂暴，但不是鲁莽。你要控制它，而不是让它带着你跑。”
姜窈咬紧牙关，眼中战意更盛。
“再来！”
她摒弃了大开大合的打法。
开始尝试更小幅度的格挡与闪避。
方沅唇角含笑。
她连【剑心通明】都未催动。
仅凭简单的格挡、牵引、点刺。
就将姜窈的攻势消弭于无形。
“喝！”
姜窈低喝一声。
右腿如战斧般劈下，带起一道雷光。
方沅身形微侧。
那条长腿贴着她的鼻尖落下，地面上砸出一个坑。
姜窈还未收腿，方沅的木剑已如毒蛇般缠上。
剑脊在姜窈的膝窝处轻轻一拍。
“腿抬得太高，下盘全是破绽。”
姜窈身体一歪，险些跪倒。
但她在失衡的瞬间，眼中闪过一抹狡黠。
借助下坠之势，她左手撑地发力。
整个人回旋而上。
右拳自下而上，直冲方沅下颌。
这招与方沅的【逆剑】倒有几分相似。
方沅眼中闪过些许亮色。
拳风即将触及皮肤的刹那，方沅手腕陡然一扬。
“嗖——”
眼前一花。
姜窈的拳头顿住了。
视线下移，那柄普通的木剑稳稳停在她颈动脉旁。
尘埃落定。
姜窈保持着挥拳的姿势。
周围电弧不甘地跳动了两下，最终缓缓熄灭。
方沅手腕一翻，木剑负于身后。
她看着气喘吁吁的姜窈，难得点了点头。
“倒是有些进步，懂得取巧了。刚才那一招回旋反击，是你脑子反应最快的一次。”
姜窈一屁股坐在地上，擦了把汗，嘿嘿一笑。
“和方讲师您比还差得远呢。”
方沅没再多言，目光转向一旁。
阴凉的木桩下，柯祥正象个退休老大爷一样。
抱着保温杯翘着二郎腿，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
“茶也喝了，歇也歇了。”
方沅的声音，让柯祥拿杯子的手一抖。
“该轮到你了。”
“这么快？”
柯祥依依不舍地拧上盖子。
“这才三分钟吧？手机充电还得5分钟呢，方老师您这续航……是不是太短了点？”
“少废话。”
方沅瞥了他一眼。
柯祥叹了口气，不情愿地把保温杯递给姜窈。
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腕，正准备调动【皖】之力切换形态。
“别换形态。”
方沅忽然开口。
柯祥动作一僵。
“啊？”
“就用你现在的力量。”
方沅目光如炬，扫视着柯祥，“过度依赖特化属性，会让你忽略最基础的身体掌控。”
“可是……”
柯祥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
“我现在是皖中形态啊。”
所谓的皖中形态，也就是合城那一块。
既没有皖北的豪迈张扬，也没有皖南的灵动秀气。
主打一个不南不北，不上不下。
连饮食习惯都是大杂烩。
用通俗的话来说就是：极其均衡的平庸。
有加成吗？
有。
跟毒蛇青椒往地上一跪的效果差不多。
“要的就是这个。”
方沅显然不打算给他讨价还价的机会。
“你现在的形态虽平庸，但贵在均衡。”
随手从武器架上抽出一把未开锋的训练用铁剑，扔了过去。
“接着。”
柯祥手忙脚乱地接住。
“基本功扎实了，异能才是锦上添花。”
方沅再度举起木剑。
“你先攻。”
柯祥握紧铁剑，笑容有些苦涩。
没有退路了。
他放缓呼吸，双手持剑，大步冲前。
“得罪了！”
既然数值拼不过，那就拼操作！
学着刚才姜窈的样子，第一剑直刺方沅面门。
方沅随意地挥剑格挡。
“当！”
金属与木头撞击，震得柯祥虎口发麻。
他甚至没看清方沅何时出手的。
“太慢。”
方沅评价道。
紧接着，她的攻势来了。
不象与姜窈时那般狂风骤雨。
方沅把速度压得很低。
每一剑都能看到，但角度极为刁钻。
左肩、右肋、膝盖……
柯祥只能狼狈地挥剑格挡。
“当！当！当！”
撞击声密集地响起。
柯祥咬着牙，额头渗出冷汗。
“眼睛别盯着剑，看我的肩膀。”
方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预判我的动作。”
柯祥下意识地抬眼。
方沅肩膀微沉的瞬间，他本能地将剑横在胸前。
“砰！”
挡住了！
即使被震退了两步，但确实挡住了。
方沅眼中闪过赞许。
悟性不错。
既然如此……
“当！当！当当……”
她手中剑速逐渐提升。
“啧！”
越来越快的剑速让柯祥咂了下嘴。
他不再试图硬碰硬，而是利用铁剑的重量，借力打力。
皖中形态虽平庸，但也有着其他两个形态没有的特质——
适应。
一分钟。
两分钟。
方沅的剑越来越快，柯祥的动作也越来越狼狈。
但他手中铁剑始终未脱手，每一次都能在千钧一发之际护住要害。
“三分十一秒。”
方沅忽然收剑后撤，气息平稳如初，连发型都没乱。
“当啷。”
反观柯祥，正处于一个标准的orz姿势。
“还……还行吗？”
他上气不接下气地问。
“勉强及格。”
方沅收回木剑，目光在柯祥和姜窈身上扫过。
“基础虽然差了点，但胜在底子好，抗揍。”
她看了看腕表。
“行了，上午的训练到此结束。去吃饭，一点半集合。”
听到“吃饭”两个字，柯祥垂死病中惊坐起。
“饭！”
他一把抓起地上的铁剑当拐杖，支撑着自己站起来。
“走走走！窈窈！扶朕去食堂！朕要吃空它！”
姜窈翻了个白眼，走过来架起他的骼膊。
“用不用我直接把你扔过去？”
“duck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