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躺在从小睡到大的床上,床边还躺着一起长大的小狗。
林序秋这一觉睡得格外的香。
早上醒过来的时候都十一点多了。
她换好衣服,拖着还没睡够的身体出了房门。
周望津睡在她隔壁的客房。
她经过时,门开着,里面没人。
林序秋洗漱完出来,刚好遇见了厨房中出来奶奶,她指着那个房间问:“奶奶,他人呢?”
“和你爷爷在阳台下象棋呢。”
“下象棋?”
“对啊,好久没看你爷爷这么认真了,拉着他下了一早上了。”
周望津还会下象棋?
林序秋穿过爷爷奶奶的房间,去了阳台。
今天天不错,阳光铺洒进来。
周望津和爷爷坐在摆放着棋盘的小木桌前,象棋落下的脆响不时响起。
“睡醒了?”
看到林序秋站在了爷爷身后,他掀起眼皮看过来。
“安安,你快点来帮帮爷爷。这一盘是不是又要输了?”爷爷拉着林序秋帮忙。
她只能勉强看懂棋局,但是不会下。
低头看了会儿,她不太确定地点头:“爷爷,你好象是要输了。”
“不下了,没意思。”
一早上也没赢一次。
最开始听周望津说会下象棋,还以为他开玩笑的。
结果,这小子一点儿也不让着尊老爱幼。
把他杀了个片甲不留。
林序秋瞪了一眼周望津,用眼神问他怎么回事。
他懒洋洋地拿起了一枚棋子,“爷爷,您来。”
爷爷不客气,拿起棋子继续下。
林序秋没再继续待下去,去厨房帮忙了。
快要开饭的时候,房门被人敲响。
奶奶去开门,是楼上的刘阿姨带着女儿来串门,听说林序秋带着男朋友回来了,过来看看。
周望津正下着棋,桌边的手机弹出林序秋的消息:【你小心点,来串门的这位邻居阿姨很难搞。】
他正要回复林序秋,门外就传来了刘阿姨的喜洋洋的声音:“安安,我听说你带男朋友回来了?”
奶奶看着她们母女俩进屋的背影偷偷撇撇嘴。
林序秋硬着头皮迎上去,“刘阿姨,是带回来了。”
“在哪儿呢?也不给阿姨介绍介绍。”
正巧周望津这盘棋也输了,他跟老爷子一前一后走了出来。
“哟,这是你男朋友啊?”
刘阿姨一惊一乍的指着周望津问。
还走过去围着他转圈打量。
“你好阿姨,我是安安的…男朋友。”
周望津刻意将“男朋友”三个字咬重,一边说一边眯眸斜睨林序秋。
她帮忙去厨房洗水果,把刘阿姨这个难题留给了他。
刘阿姨带着女儿坐在客厅,顺便拉着周望津也坐下了,“小伙子,你是做什么的?条件怎么样?”
“去年我给安安介绍了一个我亲戚家的孩子,年收入二三十万呢,人也长得帅帅气气的。安安没看上呢。”
刘阿姨喋喋不休的自说自话,又拍了拍身旁的女儿,“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女儿嫁的好呀。但是天底下哪里有这么多的条件好,长相又好的男人等着挑的呀。”
刘阿姨的女儿推了推她,“妈,你别乱说话。安安该不平衡了。”
因为来杭城,周望津特意穿戴低调。
米色毛衣配上灰色卫裤,很普通的穿着。
但林序秋知道,他就是再简单的一件衣服都价格不菲。
周望津扬唇听着,拿起了桌上的一个橙子,慢条斯理的剥皮,顺便回答了刘阿姨的问题:“我是做生意的。”
“做生意哪里有在体制内安稳,我女儿的老公是在税务局。你做生意,应该知道这里哈?”
周望津真装腔作势的认真回想起来。
而后,神色可惜地摇摇头:“以前路过过,没敢进去呢。”
刘阿姨哼笑,“那你做生意,一年能赚多少钱呀?能不能养起安安啊?”
“赚的不多。养她还是有点困难。”
林序秋想出去帮帮周望津,被爷爷奶奶一块拦住了。
爷爷冲她摇摇头,“先听听。”
奶奶也不知该不该笑,“我听着这孩子怎么这么能胡扯呢?”
林序秋站着不动了,继续跟着一起听。
刘阿姨的女儿比她大两岁。
从小到大,两个人就一直被拿来比较。
林序秋上了个好点的大学,刘阿姨就要让她女儿嫁个好老公弥补回来。
现在看她带着男朋友回来了,刘阿姨总算是有机会展示展示她费心给女儿找的好老公了。
“那条件是一般般哦。”刘阿姨惋惜的表情中藏着些略胜一筹的窃喜,“我看你年龄是不是也比安安大呀?”
这话象是说到周望津的伤心事上了,他装模作样的叹气,表情为难:“是大点,我也犯愁呢。”
“哎哟,那你还不如我去年给安安介绍的那个小伙子呢。人家赚的多不说,就比安安大两岁。”刘阿姨拍拍他的肩膀,“还要再努力噢。”
不过,那股子优越感上升了不止一点半点。
人都快飘起来了。
她女儿还接了句:“妈,人家不是说年龄大会疼人么?大点也挺好的。”
“那又没钱又老,好哪里了?”
母女两个一唱一和,打得还是配合战。
林序秋觉得快憋不住要笑出来了。
周望津不知道哪里来的兴致,陪着她们演戏:“阿姨,您女婿听着挺厉害,我这做生意也不赚钱,咱们都是邻居,能不能让您女婿给我安排个工作?”
厨房里的爷爷奶奶和林序秋:?
刘阿姨的笑容僵住。
坏了,冲着她来的。
她干笑:“你这看起来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能给你安排什么工作呀。”
周望津带点欠欠的劲儿:“您让他帮我看看,在税务局工作,大领导吧?安排个工作还不是很容易么。”
刘阿姨眼神逃避着和女儿对视一眼,理着碎发敷衍:“再说吧。”
“那我等您消息。”
周望津手里的橙子也剥完皮了,刘阿姨正要笑着问他要来吃。
结果就瞧见他非常没有眼色的将橘瓣送到了自己口中。
完全没有要让一让客厅里的另外两个人的意思。
刘阿姨嫌弃翻了个白眼。
怪不得没钱呢。
这么没有眼力见,怎么赚钱?
要说哪里能比得过她女儿的老公……也就脸了吧。
小白脸有什么用?
还不是没钱。
周望津伸手往垃圾桶里扔橙子皮,袖口随着动作上移,手腕上的银色腕表露出了半截。
刘阿姨的女儿眼睛尖,一眼就看到了。
那块表好象是个奢侈品牌的。
前几天刷短视频的时候好象看到过。
多少钱来着……
她记得有八位数吧。
不是没钱吗?
戴得起这么贵的表?
她又将周望津从头看到脚,总觉得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还挺象有钱人的。
难不成……他是装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