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宝这几个叔叔伯伯把自己能找的关系都找了,就连他们村的大队长潘大叔也找了。潘大叔想着过来求求情,但是在看到小孩手上跟脚上的绷带之后,他就不开口了,毕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虽然是外来的,可这小孩跟自家的几个侄子,侄女玩的不错,人品也是可以保证的。
那事情就跟那个福宝的爹说的不一样了,这个福宝家的老太太她知道,一直都是比较胡搅蛮缠的那种人。他也是不太愿意跟他们家打交道的,只是那些人跟自家老娘有七弯八拐的亲戚找到老娘这边来,他当然也没有一口气直接应下来,而是说会周旋周旋。但是具体的他不会说什么,反正不管他们答不答应,自己已经周旋过了,成不成都跟他没什么关系了。
但是这个周旋周旋带他来到医院,看到小朋友的伤之后,就被他抛之脑后了。
白白嫩嫩的娃娃,手上,脚上都缠上了纱布,这么大块的纱布,伤肯定很重。结果那福宝的家人竟然说只是轻轻磕了一下崴了脚而已。
他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哪里可能三两句话就被人忽悠了。如果真的是崴了脚,那农家的娃娃崴了脚,擦了一点药油就能在家里待着,没到两天就能活蹦乱跳的了,像小娃娃这样子脚肿成大馒头的,怎么可能只是轻微的崴了脚而已?
“徐知青,我帮你多延几天假吧。你就在医院好好照顾多多就行,反正春耕也差不多要结束了,上不上工都可以。”潘大队长是知道,即使不上工,徐知青也有能力养活自己和弟弟,所以这一点他不需要操心。
“那就延假吧,大队长再延10天的假吧。多多不知道还得在这里待多久,伤筋动骨一百天,虽然小孩的恢复能力比较好,可也不能马虎……”小孩骨头嫩,这要是一个不注意,变成了不可挽回的老毛病就糟糕了。
“徐知青这样行不行?”潘大队长看着徐言浩,虽然知道徐知青跟阮知青关系好,但是这请不请假的,还得问本人意愿。
“行,谢谢队长叔了。对了,叔,不管是谁去找你,只要是关于多多的事情的,那就请你推掉,我是不接受私了的。”他知道大队长贸然来这里肯定是有任务,所以他自己开口先把这个后路给堵了。
他们不知道还得在潘家村这里待多少年。跟大队长闹的关系不和这个事情是不能干的,所以他得在大队长开口之前把这事情先提出来。
“行,叔知道了。那多多你好好休息,叔就先走了。叔也没有什么好东西,这点花生你就吃着玩吧。”大队长转身的时候从自己的口袋里抓出了一把花生,这年头花生也是个好东西,大队长这一次来看病是破费了。
送走了大队长,徐言浩没再见其他人,只要他咬死了不愿意私了,那他们就算是找他再多次也是没用的。
很快事情就定下来了,人不仅被关了,还被判了赔钱。就他们在医院所有的花销,之后还得再另外赔偿30块钱。
他们当然不愿意,只以为他们老太太已经被关了,就算是对这个事情的交代。结果还得要赔钱,要知道他们家的钱全部都攥在老太太手里,现在老太太已经被关起来了,让他们上哪拿钱去?
可没有钱,这个事情就过不去了,派出所的同志直接通知了村长和大队长,还有福宝家一个在镇上上班的叔叔。这是他亲叔叔。是有工资的,如果他们不不赔的话,那这些钱就从他们的工分,还有他这个叔叔的工资里面扣,因为福宝带着动手的三个人中有一个是这个叔叔的亲儿子。
这事情他们这一方也是撇不下责任的,而且如果不赔钱的话,这事情一闹出去,那他们家原本就不是很好的名声就会变得更差。
他们家的孩子都大了,最大的14岁了,福宝虽然才10岁,跟着他一块而去的三个哥哥,最大的14岁,最小的10岁。在他们村子里的十四五岁的男孩子就是可以找媳妇儿的时候了,原本就不是很好的名声,这一次彻底坏了,但是为了自己家的孩子,以后还能说门清事,他们不可能放任着这些名声再继续坏下去。
没办法,只能让各家的媳妇儿去老太太屋里找一找,其实最主要的一个原因还是不想自己出这笔钱。在医院那边他们不知道多少,但是这个具体要赔出去的30块钱就足够让他们一家都心疼了。
现在的工分不值钱,他们一家十几口人,一年下来能预存的也就三四十块钱而已。这一下子就要赔出去一年的结馀,谁心里能痛快?
可是不痛快又能怎样?还是他们家自己的孩子惹的祸,当然别人怎么想不知道,反正福宝家的伯娘婶婶对福宝那是一脸厌恶。从小到大,就算是以前老太太宣传着什么什么时候,跟着福宝出门捡了什么东西,但那些东西都是没有他们的份的。
可为什么明明是福宝的错,却要他们一起承担,这一点让他们几个一直都很不服气,可不服气又能怎么样?还是得赔,但是让她们参与去老太太屋里搬东西,她们是不愿意的。
主要是老太太被关的时间也不久,也就三个月而已,还不是一直关着的,是要到附近的农场那边去干活的。这要是被老太太知道,他们去翻她的屋子,几个月后老太太回来,她们都得吃不完兜着走。
最后迫不得已,只能让福宝的妈自己进去翻了。其实她也不愿意,可是没办法,这事情很多人知道,是他女儿带着她的几个堂哥干出来的事。就算是他再不愿意,大家也会默认把责任全部都归究在福宝的身上的。
在事情定下来的第三天一早,徐言浩他们收拾好东西就准备出院了,毕竟在医院里也没有输液,就那么待着,实在是无聊,再说他这些日子没回去,他值班的时间都让阮清辞给他剃了,时间久了他也担心阮清辞的身体吃不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