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哥……”
严莉莉埋在冷无霜的怀里放声大哭。
那哭声中夹杂着委屈、喜悦和无处安放的想念，“我好高兴……霜哥送给我那首歌的时候我真的好高兴……我一直在想，有没有机会再听你亲口唱一遍……”
冷无霜静静地抱着她，脸上浮现出一丝复杂的神色。
等到严莉莉哭了好一阵，他才轻声开口，语气中满是愧疚，“对不起，其实那首歌是我抄来的。”
我这边正沉浸在感动当中，听到这句话顿时一脸懵逼，忍不住“啊？”了一声。
刚想继续问句“你抄的啊？”结果话才刚出口两个字，张娜月便抬一个标准的右肘肘击，精准地撞在我肚子上，把后面那半句话硬生生打回了喉咙里。
严莉莉收拾了一下情绪，然缓缓地从冷无霜怀里直起身子，轻声说道：“我知道。”
“你知道？”冷无霜有些诧异地看着她，“那你还那么开心？”
“歌本身不重要啊，重要的是霜哥你唱给我听时的那份心意。”
严莉莉想擦眼泪，结果发现自己什么都没带。
她现在穿着那条蓝色的礼服长裙，是之前冷无霜在冰城里临时给她找来的，像手帕这种小东西自然是没有。
冷无霜见状，默默在指尖间变出一张白色手帕递给她。
严莉莉接过去，轻轻地擦拭着眼角。
“那天的我刚被父亲训了一顿，情绪特别低落，是你来安慰我，还给我唱了这首歌……”
“虽然你的唱功真不敢恭维，钢琴弹得也乱七八糟的，但我知道你一定是练了一整晚的对吧？你想鼓励我的那颗心，莉莉真的很感动……”
“其实……那也不我的主……。”
冷无霜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点子是我姐姐出的，歌也是她帮我写的。”
“唉？”
严莉莉一下愣住了，两人互相看了对方几秒然后竟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这么说……当时攻略我的其实是舞月姐姐？”严莉莉微红着眼眶，笑中带泪地调侃道。
“严格意义上是的。”冷无霜略带无奈地点了点头。
严莉莉闻言苦笑着挥了他一记软绵绵的粉拳，眼神却还是温柔得一塌糊涂。
我们很想就这样静静地看下去，但既然精神幻境的主人现身了，那该问的问题也得问问了。
“小霜霜，好久不见啦！”
我们一起走了过去，张娜月率先挥手打了个招呼。
冷无霜看着她，轻笑着反问：“张博士终于恢复真身了吗？”
“很遗憾，还没有。”
张娜月摊开双手，一脸无奈地说，“我现在这样只是暂时的状态而已。”
她话锋一转，目光认真了些，“比起这个……你其实不是真正的小霜霜吧？”
“自然不是。”
眼前的冷无霜露出一抹苦笑，“不过我曾经是，我是那个被他抛弃的过去。”
“果然如此。”
这个回答并没有让我们感到多意外，毕竟除了那张脸之外，他和我们所认识的冷无霜简直判若两人。
严莉莉之所以会那么激动，大概也是一眼认出了他是那个“曾经的冷无霜”。
“不过你那个时候不应该是个十二三的小少年吗？”我疑惑地问道，“为什么你看起来这么大只？”
“我可以变小……”
冷无霜微笑的打了个响指。
一阵烟雾般的特效飘过之后，我们面前出现了一个幼化后的冷无霜。
不过他变过头了，直接变成了我之前在回忆里看到的那个模样了。
不得不说……确实挺可爱的。
严莉莉直接尖叫的捂住了嘴，脸颊微红，眼中全是闪亮的小星星。
很快，冷无霜又变回了成年模样，轻轻甩了下头发，笑着说道：
“……但仰头跟你们说话太累了。而且我和本体的记忆是互通的，我只是多了一些性格变化，这个样子正合适。”
“看不出来啊……”我笑着打趣道，“真没看出来，这又是弹琴又是唱歌的哄小女生开心的……啧啧，十岁就会撩妹，吾辈楷模啊，帅哥！”
“你也会这么坦率地夸人？”冷无霜挑了下眉，嘴角微扬，“我还以为你会到死都不肯承认我们之间的颜值差距。”
“唉，你是帅点，但我和你差距也没大到那种地步吧？”我一边挤眉弄眼地朝他暗示，一边努力营造一种“快夸我一句”的氛围。
谁知冷无霜看着我露出一副为难的表情：“抱歉，家里从小教育我不能说谎……所以这个问题，我实在没法回答你。”
“我！！！”我差点被这家伙呛个倒仰。
得，这版本的冷无霜是那个冰块脸多了点人味儿，但……也更欠揍了。
“无霜少爷！”荣若曦插话打断了我们的闲聊，“您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状态吗？外面已经有人在攻击您了，这个精神幻境又是怎么回事？”
“我当然知道。”冷无霜平静地回答，“我的本体此刻正在进化，已经从崩塌的冰城中脱离，转而在原址之上构筑了一座冰之高塔，我正在那座塔的顶层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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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精神幻境是我应对外敌的手段，同时也是我进化过程的一部分，冰城孕育我的肉体，而这片幻境则是锤炼我的灵魂。”
“魔焰她们现在被困在我设置的另一处幻境中，正与那里的幻境生灵作战。至于你们……是我特意安排在这个较为安全的区域，让你们暂时避难。等外面局势稳定下来，我自然会送你们离开。”
说到这里，他语气略有停顿，“不过……她们破解的速度比我预想的快，要不了多久，就会打到我沉睡的本体所在。”
我听得一阵心虚。
魔焰推进得快，一方面是她自己战力强大，另一方面很可能是因为墨痕雨正在暗中协助她。
而眼前这个冷无霜的分身显然早就察觉了这一点，却故意没有点破，想来是为了顾及我。
严莉莉顿时慌了，“那怎么办？如果霜哥在这里被打到，真正的霜哥会不会死？”
“若是被暴力破解，不死也会废。”这个冷无霜神情严肃地回答，“你们必须尽快找到真正的我，并设法唤醒。”
说完，他朝旁边一挥手，一道螺旋上升的楼梯自虚空中缓缓浮现，尽头放置了一扇圆顶的木门，仿佛通往另一个世界。
“去吧。”冷无霜目光温和地看着我们，“接下来的旅程，就拜托你们了。”
我带头走上台阶，其余人依次跟上，严莉莉走在最后。
她一边走，一边频频回望，眼中满是不舍地与冷无霜对视着。
木门缓缓开启，门后仍是那熟悉的白色空间，看不见尽头，也不知前方有什么等待着我们。
我们依次走了进去，在严莉莉刚踏入门槛的瞬间，身后那扇木门骤然合拢。
“然后……这段记忆以及当时的我就该彻底消失了。”
冷无霜那低沉的声音，透过最后一丝缝隙缓缓传来。
“等一下！”
严莉莉惊呼着想回头，却只来得及看见那扇门在眼前彻底消失，仿佛从未存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