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张娜月直接绷紧了身体：“为什么会这样？”
然后，我把之前在梦境里和母体对话的内容，大致讲给了张娜月听。
“这下麻烦了……”张娜月的语气变得前所未有的严肃，“那你现在还有多少力量？”
“目前还有十成十。”
我边说边把掉到床边的魂玉捡起来：
“这里面应该还残留着一点点能量，不过估计用不了几次了。”
像白天那样的战斗我还能再打一场，但我现在要面对的可不止一个雷利。”
“你还有其他天然魂玉么？”
我看向张娜月，眼中带着几分希冀。
张娜月轻轻摇了摇头，语气有些遗憾，“现在没有了，如果是平时，你还能用人工魂玉应应急。”
“但如今你的回魔被切断了，大量使用人工魂玉会导致你的魂力质量变差。”
“你现在的评级是s，人工魂玉用多了很可能会变成a……甚至一路下滑到b级。”
“那还是不要用了……”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
“魂力品质才是决定战斗胜负的关键。”
“如果掉了等级，原本可以完全无视的攻击就会变成致命威胁；原本能赢的对手，也可能变得异常难打。”
“小天天，我现在要认真问你一个问题。
”张娜月郑重地看着我问，“你能放弃小雨雨吗？”
她顿了顿，语气平稳地继续说道：
“如果你能放下她，我现在就能安排你搭乘升降机前往地面。”
“虽然那里暂时被基地的人控制，但我有办法搞定。你要是怕孤单可以带上小馨。她对外边的生活很熟，有她在你会少很多麻烦。”
我和她对视了几秒，然后坚定地摇了摇头。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张娜月轻轻叹了口气，随即立刻摆出那副没正形模样，笑嘻嘻地挠了挠头。
“毕竟现在只有小雨雨才能满足你……换成我我也放不下！”
见我没有附和她，她转眼又收起笑意，重新换上那副认真的神情。
“若是这样的话，小天天你需要找一个队友。”
张娜月直截了当地说，“一个足够强大的、能与你并肩作战的队友。”
“现在地下都市里有三方势力：魔焰为首的鬼族、掌控军政的基地，以及冰城内的冷无霜。”
“前两个都不可能为你所用，你唯一有机会争取的只有最后、也是三个之中最强的一个。”
我们一同望向窗外。
远处那座巍然矗立的冰城在黑暗中依然醒目。
“想摆脱现在的困境，光靠硬撑是不够的，你必须把冷无霜争取到手……不然你就得做好面对最坏结果的准备。”
她伸出右手，轻轻地揉了揉我的头发，语气温柔的说道：“小天天，姐姐能帮你的不多。至于小雨雨愿不愿意和你一起离开就看你自己了。”
说完这些，她在我身旁轻轻躺下，像是卸下了最后一点力气。
“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小天天……陪我休息一下好不好？”
我瞥了一眼她那被衣服勾勒出的身体曲线，顿时觉得有些尴尬，赶紧把头撇向一边。
“不用了，我休息得差不多了。而且现在我恨不得立刻就行动，简直一刻也待不下去。”
“你知道小雨雨在哪儿吗？光是待不下去又能怎么样？”
张娜月一脸玩味地看着我，语气里满是揶揄。
我听出她话里的意思，顿时精神一振，“你知道？”
她点了点头，“我有一个猜测，应该八九不离十，毕竟我刚从那儿跑出来。”
“你怎么不早说？她在哪！”我一下子激动起来。张娜月一脸坏笑地往旁边挪了挪，然后用左手轻轻拍了拍床垫，“陪我睡觉就告诉你。”
“你！！！”
我气得差点跳起来。
这女人到底有没有一点正经啊！
看我气得跳脚，她顿时露出满意的表情，随后才慢悠悠地开口：
“别太高估自己的意志力小天天……你以为撑得住，其实很可能会在你想不到的地方出岔子，所以趁现在养精蓄锐很重要。”
“而且，娜月现在真的很累……你就当是体谅我，陪我休息一下吧。”
说到最后，张娜月的声音里透着疲惫和一丝软软的恳求。
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小心翼翼地在她身侧躺下，用枕头隔在我们之间，算是最后的一点“防线”。
我们就这样安静地躺着，谁也没说话。
我望着天花板一点睡意也没有，脑中满是小雨的事。
也不知道她现在身在何方，又是否安然无恙。
我无聊地摸着自己的手指，忽然在手腕上摸到一个硬物：
墨痕雨的“地法方圆”！
我心中猛地一震。
地法方圆能强化我们之间的精神链接，虽然我们之间的契约已经断了，但她毕竟是从我体内诞生的，那种神秘的感应应该还在。
这么说来的话……
我闭上眼睛，把手腕抱在胸前，在心中默默呼唤着那个曾与我缔结命运契约，如今却天各一方的名字。
不知不觉中，我的思绪仿佛真的在顺着虚无缥缈的因果之线开始飘荡。
在世间的万千灯火中去寻找那个让我魂牵梦绕的影子。
“月天？”
很快，一道熟悉的声音在我脑中响起。
看得出来，声音的主人很是疑惑。
“老婆！！！”
我激动得想要从床上跳起来，但身旁的张娜月还在休息，我只好死死压制住心里的这股冲动。
千言万语早已在心中排好队，但当我真的听见她的声音时，所有话语都瞬间被吞回喉咙，最终只剩下一句苦涩的问候：
“你还好吗？老婆……”
墨痕雨沉默了片刻，语气轻缓又沉重的说道，“本王还以为契约切断后你就联系不上来了……没想到我们之间的因果还要深一些。”
“回来吧，老婆……”
我语气中带着一丝恳求，“你待在那里我真的不放心。你不是一直说想看看我穿那件战袍的样子吗？我穿着它去接你好不好？”
“你别担心，本王在这里挺安全的。”
墨痕雨安慰的说道，“魔焰是我以前的部下，她不会对我不利。”
“如果真是这样……”
我打断她的话忍不住质问，“……那你离开时为什么要解除你我之间的命契？不是因为你怕她突然对你下手，然后我会因此遭到反噬吗？”
这一次，墨痕雨沉默了。
良久，她才低声开口，语气里带着一种压抑的痛楚：
“对不起，月天……本王还有未尽之事……身为王未尽之事……”
通话开始出现杂音，我眉头一皱，连忙开口呼唤：“老婆？听得见么老婆？”
墨痕雨那边好像没察觉出异常，仍旧自顾自地在说着：
“等……完之后……回去……爱……”
声音越来越模糊，杂音越来越大，直到最后通信彻底断了。
“老婆？”我不死心地又呼喊了几声，但回应我的只有一片寂静。
我心中猛地一沉，忍不住抬手狠狠砸了一下床垫，随手把放在中间的枕头甩向了对面墙壁。
直到我情绪稍微平复，才意识到一旁的张娜月正直勾勾地看着我。
我顿时觉得有些尴尬。
这里毕竟是她的房间，而我刚才的举动的确有些放肆，哪怕对方是张娜月，我也不由得小声道歉：“抱歉，吵到你了？”
“睡不着么？”张娜月偏着头轻声问道。
我只好点了点头。
她重新躺好，嘴里哼唱起那首我在回忆中刚刚听过的童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