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无事,四人渐渐靠近峨眉。
这日行至一处狭窄山道,却被七八个人堵住路口。
这几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服饰有南有北,真不知怎么凑到一起的。
看到莫云他们,尤其是铁心兰,他们眼中立马迸发出仇恨,破口大骂道:
“狂狮铁战那疯子的孽种,终于找到你了!”
“交出铁心兰,血债血偿!”
……
小鱼儿策马上前,问道:“各位英雄好汉,铁战的孽种是谁?我们几个都是清清白白,可不认识什么狮子老虎。”
一老者怒火更炽,指着铁心兰厉声道:
“休要狡辩!那人便是铁战的孽种铁心兰!当年她爹狂狮铁战在蜀中发疯,屠戮我青城派六位长老,此仇不共戴天!父债女偿,天经地义!”
其馀几人也纷纷附和,个个咬牙切齿,大声报出自己的仇恨。
铁心兰脸色瞬间煞白,自知父亲铁战行事疯癫,常惹祸端,如今仇家找上门来,她也不能不认。
听到“父债女偿”,小鱼儿回头看了铁心兰一眼,不过现在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大声道:
“我知道诸位报仇心切,但冤有头债有主,诸位若真想报仇,当去寻铁战本人,在这里纠缠一个弱女子,就不怕江湖耻笑吗?”
感觉说服力不够,小鱼儿眼珠一转,又说:
“诸位可知,铁心兰不光是铁战的女儿,更是他的仇人!铁战对她母亲始乱终弃,二十年不见踪影。不瞒诸位,我们正是要找到铁战,为铁心兰母亲报仇雪恨!铁心兰未受铁战半点恩惠,只有屈辱。将铁战的仇放到铁心兰头上,诸位觉得合适吗?”
一名大汉喝道:“休要狡辩,有人曾亲眼见铁心兰施展铁战的绝学,‘疯狂一百零八打’。按照你说的,铁战又怎么会传授给她?!”
小鱼儿立刻说:“这好办,我让铁心兰发誓,以后永远不用铁战的武功。”
“不行,血债血偿!”
“发誓顶个屁用,至少要废了她!”
众人态度坚决。
小仙女就要动手。
这时莫云上前,一言不发,直接冲入人群。
他身形如电,却又转折自如,一沾即走,倾刻间在每人脖子上划了一道淡淡的血痕。
现场立刻鸦雀无声。
看着冷静下来的众人,莫云道:
“铁战在铁心兰幼时就不知去向,铁心兰也未感受过父亲的温情。至于绝学,就按这位江兄所说,从此铁心兰不得动用铁战的武功。她若违背,我必杀之。而后,铁战的血仇,也不得放在铁心兰头上。如何?”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这些人就此一哄而散。
小鱼儿笑着恭维一句“莫兄大发神威”,就看向铁心兰,“我早该想到你是女人的,哪有男的象你一样动不动就脸红,还怕蛇。你瞒得我们好苦哇!”
见铁心兰低头不语,以为她是在想以后不能动用铁战的武功的事,安慰道:
“你忘了我们是去做什么的?到时候还看不上你爹那点东西呢。”
得知铁心兰是女儿身后,小仙女象是发现了新大陆,将她拉到一旁窃窃私语。
小鱼儿又来找莫云:“莫兄,你说这些人会不会是十二星相的手段?”
“我也是这么想的。”
“莫兄打算如何应对?”
“你把他们找出来,我杀了。”
“哈哈,”小鱼儿干笑两声,“莫兄太高看我了。”
“那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吧。”
莫云招呼几人继续前进。
晚上住店,照常由小鱼儿仔细检查饭菜,确认没问题了几人再动筷。
各自回房后,莫云正准备睡觉,突然听到小仙女的声音:
“小儿,给我上一壶茶。”
莫云皱眉,当即走了出去。
莫云拦住赶来的小儿,从他手中接过茶壶,先带去找到小鱼儿。小鱼儿确认没问题后,他又给小仙女送去。
小仙女站在门口看着莫云忙碌,又是觉得他太过小心,内心深处,又藏着一股欣喜。
莫云将茶壶递给小仙女,语重心长地说:“出门在外,本就要多加小心,何况现在我们被歹人盯上?下次你要是还想要什么入口的东西,一定要先请小鱼儿检查,好不好?”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小仙女夺过水壶,猛地关上门。
莫云无奈,他有一种带小孩的感觉。
好在目的地就要到了。
拿到神功,他们就可以分道扬镳了。
莫云还是更喜欢一个人行动。
想到这里,莫云开始想念孙剑的好。
从善如流,真是了不起的品质。
行至峨眉脚下,到处都是舞刀弄棒的人,实在不合常理。
这些人还颇为警剔,时刻打量着其他人。
莫云他们一来,就被无数双眼睛盯住。小仙女扬鞭去打,被几个人合力挡下,若非莫云出手震慑,只怕要演变成混战。
小鱼儿乔装出去打听,带回来一个让他们惊怒的消息:有人在大肆传播燕南天遗宝的消息,现在附近几个州的江湖人,都朝这边赶来了!
不用说,定是十二星相的手笔。
当天,莫云一反常态,连施辣手。
先是包下一家客栈,将里面新住的江湖人全部赶出;又站在客栈门口迎接各路挑战,一日之内重伤二十,灭杀十五,狠狠震慑一番。
当晚,莫云把几人叫来,告诉他们接下来的行动。
“你们在此地等侯我几日,待我去宰了暗中的老鼠,再做计议。”
又看向小鱼儿:“小鱼儿,我知道你是我们中最聪明的那个人。若非我年岁痴长,叫你一声江兄也是心甘情愿。我不在了,你就是唯一的男人,照顾好两位姑娘,好吗?”
接着是小仙女:“张姑娘,我走后你就是武功最高,明面上的枪剑都要你来抵挡,暗处的只管交给小鱼儿。你身负三人性命,不比你独自行事,遇事先和大家商量,好不好?”
最后是铁心兰:“铁姑娘,抱歉不让你动用家传武学。小鱼儿和张姑娘性格缺陷都比较明显,铁姑娘柔中带刚,请在某些关键时刻,制住他们,让大家都平安等我归来,好不好?”
经过一路相处,加之现在莫云的推心置腹,小鱼儿对莫云心悦诚服,当下道:“莫大哥请放心,我一定照顾好大家。”
铁心兰也道:“莫大哥,我记住了。”
小仙女对莫云不是第一个托付她颇为不满,哼了一声,别过头去。
莫云也不管她,道别一声,就连夜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