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那血莲往后一缩,倒飞而去。
主持后脑勺开了一个大洞,透过这个洞口,能够看见血莲裹挟着什么飞向几公里外的佛塔。
“皮,皮不见了!”铁杖头陀整个人都呆愣住。
是的,住持的人皮被剥了下来。
如今的主持仍然站立在原地,嘴巴甚至还在一开一合,可他的皮却已经离体而去,只剩下血淋淋的血肉暴露在空气之中。
一位摩诃境的老僧竟瞬间被扒皮,如此惊悚手段,当即引起众人的警戒。
铁杖头陀猛地将铁杖砸在地面,一道金光震荡开来,筑起一面金钟罩,将己方护住。
“这位主持是摩诃境高手,即便被人扒皮,也不会立即死去。”铁杖头陀沉声道。
陈毅深吸一口气,神识散落在虚寂主持身上。
领悟了“绝生机”神通后,他对万事万物的生机感知变得极为敏锐。
虚寂主持身上的生机非但没有减弱,反而变得更为强盛了,但这种强盛并不属于正常人类范畴,更像是妖邪之物的生机。
突然间,虚寂主持口中发出怪异的笑声,仿佛一口血水卡在咽喉不上不下,颇为诡异
“咚!”
眨眼间,他便朝着铁杖头陀的金钟罩挥出数掌。
队伍里,一些炼气圆满修士连对方的动作都看不清,只闻几道金属撞击的闷响,震得他们耳膜发疼。
铁杖头陀神色凝重,刚才那几掌,威力已经超出预期。
除非他缩减金钟罩的防护范围,否则要不了多久,这金钟罩便会被破开。
此状态下的虚寂主持,实力已经比铁杖头陀这个摩诃后期还要强。
如果缩减金钟罩范围的话,那他肯定是先护住自己的法僧队伍了。陈毅和素心两个年轻人先前信誓旦旦说自己有办法应付邪僧,他心中自然是好奇这两人的实力。
想到这里,铁杖头陀直接对陈毅和素心道:“我要缩减金钟罩范围,你们看好自己的人。”
陈毅闻言,也是没有多言。
等金钟罩开始收缩,他的身影第一时间暴露在虚寂主持眼皮底下。
“阿!弥!陀!佛!给老衲去死!”
他身影一闪,直接闪现到陈毅面前。
“轰!”
一掌挥出,面前的院子瞬间被狂风卷成粉末。
但他击中的只是陈毅一道残影。
此时,陈毅已经来到主持身后,阳纹剑瞬时激发,从后者脖颈划过。
住持的头颅高高飞起,血肉模糊的脸上,一抹狞笑隐约可见。
他的头颅和身躯闪烁起危险的红光,恐怖的能量在急剧上升。
“不好!”铁杖头陀顿感头皮发麻。
一阵无比强烈的死亡触感攀附身上
远在数公里外的佛塔内,血莲寺邪僧一手掐诀,一手掩嘴轻笑。
“引爆虚寂主持的血莲魔躯,你们的湿肠、头颅、血液和皮囊都是洒家的了。”
然而,数秒过去,想象中的爆破并未发生。
他脸色唰地难看起来。
“怎么会?”
他感知到,虚寂主持临死前那团无限膨胀的血肉停了下来,似乎有一股古怪的力量,将那爆破压制了下来。
“这个小辈,有点意思。”
他已经知晓问题出在何处,赤色眼瞳中,一朵血莲不断旋转,陈毅的脸倒映其中。
“”
铁杖头陀心有余悸地看着那急剧膨胀后,又骤然萎缩的主持尸体。
他呆呆地转过脖颈,看向陈毅。
这便是上宗的天骄?
原谅他此前对陈毅和素心并不看好,毕竟他就是个粗糙的武僧,也没见识过什么世面。
他能成为摩诃后期,靠的也是自身超乎常人的天赋,但这种天赋在真正的天骄面前,显得有些可笑
“加强整座寺庙的封锁!”素心下令道。
那位给他们打下手的掩月教执事立马领着几个掩月教内门弟子去加固阵桩。
虽说来之前,陈毅便已经示意人在幽冥寺四周安插阵桩,但由于铁杖头陀的不配合,那些法僧们没有帮忙。
如今看见主持被剥皮的画面,他们已经意识到此地必定存在邪僧,铁杖头陀也不敢托大,直接站在陈毅和素心身后,一副唯命是从的样子。
陈毅抬头望向远处,在森然的迷雾中,古朴的塔刹若隐若现。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那虚寂主持的皮囊便是被带到了那座佛塔之中,而那血莲寺妖僧,估计也是藏身其中
“有把握吗?”素心低声询问。
陈毅眯起眼睛,“不好说”
铁杖头陀虽对那佛塔有些畏惧,却也硬着头皮道:“两位,若有能帮得上的地方,别客气”
怎料陈毅却摇了摇头:“你们都不要靠近,全力封锁寺庙,以免那邪僧逃走。”
铁杖头陀张大嘴巴:“就你们二人前去?”
“不,是我一个人。”陈毅决然道。
那佛塔中的存在若是实力超过筑基期,早就隔空杀死他们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没有发生,便证明还在筑基期范围,只要还在这个范畴内,他便有信心抗衡,纵使打不过,逃走也不成问题。
素心柳眉微蹙。
尽管她在月影秘境时便知道,陈毅已经不是当初她可以随意欺凌的高中生了。
但对方一个人前去,似乎太托大了吧?
陈毅态度无比坚决。
“那主持都能瞬间被带走,我们人多,反而会互相掣肘。”
素心没有多言,直接转身带人去加固封锁了。
陈毅则独自来到佛塔前。
塔不高,仅七层,青砖砌就,形制古朴,原本应是寺中供奉舍利、珍藏经卷的清净之地。
然而此刻,塔身底层的门洞和几处窗棂缝隙中,正汩汩地向外涌出浓稠、暗红、近乎发黑的液体!
粘稠的血浆漫过门槛,顺着石阶一级级淌下,在庭院的黄土上蜿蜒出狰狞的痕迹,散发出甜腥气味。
“轰隆!!!”
剧烈的爆炸声从佛塔内部传出。
整座七层佛塔,从第四层开始,朝向东面的墙壁轰然炸裂!
不是塌陷,而是如同被一股极其暴戾的力量从内部狠狠撑破!
无数青砖、木料、破碎的佛像碎片混合着粘稠血浆,溅射开来。
紧接着,一道诡异的身影笼罩在血光之中,居高临下地俯瞰着陈毅
他浑身上下颤抖着,似笑似哭地说:
“成了,我成了!法相!你看到我的法相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