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真是太奇怪了(1 / 1)

自从无序点名在柔柔家住下后,就有一个问题一直困扰着这匹温柔的浅黄色飞马——他到底图什么呢?

往远的说,他可是不可一世的混沌大王(午夜闪闪告诉她);往近的说,他差点给整个小马利亚带来了祸乱,是那么邪恶的存在。

而她不过是一匹平平常常、普普通通的飞马,颜值不及珍奇,活泼不如碧琪,勇敢也比不过云宝。

她偶尔还是会自卑的,虽说结识了紫悦她们这些朋友后好了许多,可这份怯懦始终没完全消散——她还那么胆小。

……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起初,柔柔想了很久也没搞明白,索性抱着怀里的安吉尔,悄悄溜到窗边,望向院子里的身影。

坐在院子里木桌旁的龙马,眼里没了往日的戏谑光彩,整个人都沉默了下来。

那落寞的背影瞧着格外凄凉,任哪匹小马都猜不透他的心思,而正将头微微探出窗边的柔柔,自然也琢磨不透。

这份藏不住的落寞,让柔柔心里泛起一阵心疼,忍不住将身子又往窗外探出几分。

这哪里还是她在坎特洛特迷宫前见到的那个张扬的混沌之王?

更没了当初搬来她家时,大摇大摆把行李堆在门口、故作正经的派头。

……

于是,柔柔和无序之间,悄然多了一层“猫捉老鼠”的趣味:她躲在窗边悄悄打量他的一举一动,他看似漫不经心,实则也在不动声色地留意着她的目光;有时候是她借着给慢慢送浆果泥的由头,偷偷观察他打理花圃的样子,他却早把她的小动作看在眼里,故意放慢动作,还顺手摘下一朵小雏菊,等她靠近时“不经意”地递到她面前;有时候是安吉尔突然蹦出来,扑到她的脚边,瞬间暴露她的藏身之处,让她红着脸手足无措,而他则背过身去,肩膀微微耸动,显然是在偷笑。

而且,她发现无序其实根本不用带那么多衣服。

住了这么久,柔柔就没见他正经换过几回衣裳,仿佛永远都是那一身,那些堆在衣柜里的衣物,怕是早就落了灰。

有一次,她终于压下心底的犹豫,向无序先生问了这个问题。

要知道那时他们的正经交流少得可怜,她总以喂小动物为借口偷偷观察,他则装作毫无察觉,实则早就看穿了她的小心思,但她还是鼓起勇气打破了这份默契。

“无序先生?啧……”无序听到柔柔对他的称谓后,不耐地啧了一声,随即又带着几分气闷说道,“你叫我无序就好……别提那些有的没的敬语,听着就烦。”

那是柔柔第一次从这位混沌大王的脸上看出了不悦的、甚至是懊恼无比的表情。

这也让柔柔感觉这位坚持要她称呼他为“无序”的混沌大王,更加奇怪了。

她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蹄尖紧张地攥着衣角,差点忘了自己原本要问的问题。

愣了几秒才磕磕绊绊地开口:“我……我是想问,你当初搬来那么多衣服,怎么从来都不换呀?那些衣服堆在衣柜里,都快落灰了。”

无序听到这话,脸上的懊恼和不悦像是被风吹散了些,他别过脸,目光落在不远处正慢悠悠爬过石板的慢慢身上,语气也淡了下来:“那些不过是旁人奉承时送的玩意儿,看着花哨,穿在身上拘束得很。”

他顿了顿,指尖轻轻一弹,一朵小雏菊就飘到了柔柔面前,“只有这身穿着自在,懒得费心思换。”

柔柔伸蹄接住那朵雏菊,花瓣上还带着阳光的温度。

她看着无序依旧没什么表情的侧脸,心里的疑惑却更深了——一个曾经不可一世的混沌大王,竟然会嫌弃华丽的衣服拘束,反而偏爱一身简单的装扮?

而且,他明明不耐烦得很,却还特意用魔法摘了朵花递给她。

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可奇怪归奇怪,柔柔看着那朵嫩黄的雏菊,心里却悄悄泛起了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暖意。

——

无序也有着自己的一份执着,这一点柔柔再清楚不过了。

偏偏就在他坚持要她直呼“无序”、不许带任何敬语的几周后,他们还真就为称呼这事儿闹了一场小小的别扭。

“我真的很抱歉……柔柔。”

当时,无序莫名听到“无序先生”这声称呼,就再也压不住心里的烦躁,对着她脱口而出几句难听的话。

那些话粗砺又伤人,不仅让柔柔惊得浑身一颤,更叫她难过得落下泪来——无序失控时的凶狠模样,就此在她心底刻下了一道挥之不去的阴影。

而他骂完之后,那副犹豫不决、手足无措的笨拙模样,那般狼狈不堪的窘态,也同样在她心底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他僵在原地,耳根不受控地泛红,刚才脱口而出的狠戾像是瞬间被抽走了力气,连指尖的魔法都跟着乱颤,把院角的草叶吹得东倒西歪。

他不敢去看柔柔泛红的眼眶,目光胡乱瞟着地面,嘴里嗫嚅着,半天也没憋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我不是……”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魔法失控般变出一把五颜六色的糖果,又手忙脚乱地收回去,换成一束小雏菊,却因为太慌,花瓣簌簌往下掉。

最后他干脆放弃了花里胡哨的魔法,十分无奈地说了一句:“唉……我没想那么做的……”

他安慰小马的方法说来说也只有那么几招,就算之前和“她”相处了几十年,也没有丝毫长进。

他磨磨蹭蹭地从口袋里摸出那颗亮晶晶的糖豆,指尖捏着糖豆转了好几圈,才别扭地递到柔柔面前,头埋得低低的,声音闷得像堵在喉咙里:“这个……给你。慢慢爱吃的,甜的,能压下那些难听的话。”

他顿了顿,像是怕柔柔不接,又硬邦邦地补了一句,耳根红得快要滴血:“我没别的意思,就是……不想看你哭。”

柔柔抽噎着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手里的糖豆,又看向他窘迫到几乎要把脸埋进衣领的样子,心里那点委屈,竟悄悄被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冲淡了些。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蹄子,轻轻接过了那颗糖豆。

糖豆在阳光下泛着细碎的光,甜丝丝的气息漫进鼻腔,让她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无序见她接了糖,像是松了一大口气,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梗着脖子,目光飘向院墙外的天空,嘴里嘟囔着:“下次……嗯……算了,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吧。”

——

再后来,他们之间因为照料动物的事情,有了共同的话题,接触才慢慢变得多了起来,这也使柔柔对无序又有了更深的了解。

雷雨天气时,小哼明的鸟窝还是他帮忙加固的。

他嘴上骂骂咧咧地吐槽“这群傻鸟,连个窝都搭得不结实,非得等打雷下雨才慌神”,指尖的魔法却轻柔得不像话,一根根理顺被风吹散的草茎,又用韧性十足的藤蔓细细绕了几圈,特意把鸟窝往屋檐下遮雨的地方挪了挪。

柔柔撑着伞站在一旁看着,雨珠打湿了他的发梢,他却浑然不觉,只顾着踮脚调整鸟窝的角度,生怕漏进去一点雨水。

风裹着雨丝吹过来,他还下意识地抬手挡在鸟窝上方,直到确认窝里的小候鸟缩成一团不再发抖,才转身往回走,撞见柔柔的目光时,还别扭地别过头,嘟囔了一句“看什么看,不过是怕它们吵得我睡不着”。

……

而在生活起居方面,柔柔渐渐地发现,这位看起来“外冷内热”的龙马先生,其实十分了解自己,比她自己还要了解她。

她偏爱甜度刚好的蜂蜜浆果糕,不喜过腻的糖霜,连她自己都偶尔会记错比例,无序却能在她念叨一句“想吃糕”的第二天,端出一盘火候恰好的糕点,糖霜薄得几乎看不见;她夜里怕黑,总忘了点廊下的灯,却总能在推门回屋时,看见暖黄的光晕映着石阶,无序只会梗着脖子说“顺便开的,省得你摔跟头吵到我”;甚至她换季时容易犯的咳嗽,无序都记得比她牢,会提前把她的羊毛披风用魔法烘得暖烘烘的,还故意把披风搭在院中的木椅上,装作是随手落下的。

柔柔看着那些不动声色的妥帖,心里总泛起一阵说不清的暖意,原来这个嘴硬的龙马,早把她的小习惯,悄悄记在了心里。

————

——

“无序……”

她的声音很轻,像被风一吹就会散掉,她攥着衣角的蹄子微微收紧,目光落在脚边慢悠悠爬过的慢慢身上,不敢抬头看他的眼睛。

酝酿了好一会儿,她才鼓起勇气,把那个藏了许久的问题问了出来:“你当初……为什么非要住在我家?小马利亚那么大,你想去哪儿不行……”

话音落下的瞬间,院子里静得能听见风吹过雏菊的声音。

无序正蹲在地上,指尖拈着一颗浆果逗弄慢慢,闻言动作猛地一顿,指尖的魔法险些失控,把浆果变成一团轻飘飘的蒲公英。

他沉默了几秒,才慢悠悠地直起身,拍了拍沾在衣角的草屑,目光飘向院墙外的天空,语气漫不经心,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哪儿那么多为什么。”他撇了撇嘴,耳根却悄悄爬上一点淡红,“别处不是太吵,就是净些阿谀奉承的家伙,看着就烦。”

顿了顿,他又侧过头,视线落在柔柔泛红的耳尖上,声音放轻了些,轻得像呢喃:“只有你这儿……安安静静的,连风都是软的。”

柔柔猛地抬起头,撞进他躲闪的目光里,心里那点积攒了许久的疑惑,忽然就碎成了漫天的星光。

原来不是什么复杂的理由,只是他厌倦了喧嚣,偏偏贪恋她身边的这份安稳。

她看着无序别扭地别过脸,假装去看枝头的小候鸟,嘴角却忍不住微微弯了起来。

风穿过院子,带着雏菊的清香,把他们之间没说出口的话,悄悄吹向了远方。

“……”

“……那你还真是奇怪呢,无序。”

柔柔的声音里带着点浅浅的笑意,嘴角弯起的弧度像院角新开的雏菊。

无序闻言,耳根的红意又深了几分,他猛地别过脸,假装去扯被风吹乱的衣角,嘴硬道:“奇怪什么?总比那些围着我转、满口奉承的家伙强。”

说着,他指尖悄悄一动,一朵带着阳光温度的雏菊就轻飘飘落在了柔柔的蹄边,声音低了几分,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别扭:“再说……你做的蜂蜜浆果糕,比别处的好吃点。”

这话轻得像一阵风,却让柔柔的脸颊也泛起淡淡的粉色。

她低头看着脚边的雏菊,又看向无序故作镇定的侧脸,忍不住轻笑出声……

院子里的风依旧很软,带着雏菊的清香,把一龙马一马之间没说出口的话,都揉进了这暖洋洋的时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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