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朝东见拳打脚踢效果不大,冷笑一声,把粪瓢一扔,竟凑上前来,
“瞪尼玛呢瞪!就你们这群垃圾,还想上老子的船?!给我滚下去吧!”
他强忍着陈兴身上传来的令人作呕的恶臭,伸出两只手,死死抓住陈兴扣在船沿上的几根手指头,用力往反方向掰去。
这是一种钻心的疼痛,足以让任何人条件反射地松手。
“啊”
陈兴只感觉手指处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
额头上青筋暴起,冷汗瞬间就出来了,和脸上的污物混在一起。
如果不是下面有耗子等人拼命托着他,他肯定已经松手掉下去了。
“卧槽泥马!”
陈兴愤怒到了极点,几乎失去理智。
他盯着近在咫尺,一脸狞笑的张朝东,突然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动作。
他伸出舌头,在沾满了粪便的嘴巴周围快速一卷,卷了满嘴的污秽。
然后,他攒足了力气,朝着张朝东那张令人憎恶的脸,用力“呸”地一口喷了过去!
“噗——”
一股温热,腥臊,夹杂着未消化食物残渣的屎尿混合物,准确地命中了张朝东的脸。
黏糊糊的浆液糊住了他的眼睛,溅进了他的鼻孔和张开的嘴巴里。
“啊!我的眼睛!呸!呸!呕”
张朝东顿时只觉得眼前一黑,紧接着是无法形容的恶心感直冲脑门。
他怒骂一声,下意识地松开了掰扯陈兴手指的手,踉跄着后退,双手胡乱地在脸上抹着,试图擦掉那些脏东西。
结果越抹越脏,呛得连连咳嗽干呕,狼狈不堪。
机会!
陈强忍着手指的剧痛,在耗子等人声嘶力竭的呐喊和助推下,咬着牙,突然发出一声低吼。
他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一个引体向上,终于翻过了那高高的船沿,重重地摔在了大船脏污不堪的甲板上!
他躺在那里,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浑身沾满的粪便在身下摊开。
但他脸上却露出了胜利者和复仇者混合的狰狞笑容。
“不好!”
张家三兄弟和张立军看到这一幕,脸瞬间变得像苦瓜一样难看,心里同时一沉。
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干得漂亮!”
后方围观的渔船上传来了震耳欲聋的叫好声,口哨声和敲打船舷的声音,仿佛打赢了一场胜仗。
陈兴喘了几口粗气,缓过点劲,用手肘支撑着抬起上半身,冷笑着看向惊慌失措的张海等人,恶狠狠地说道:
“草尼玛的,接下来,该老子们表演了。刚才泼得很爽是吧?”
他的声音因为脱力和兴奋而有些沙哑,但却带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杀气。
“表演你妈!把他丢下去!快!”
张海他们此时哪里还顾得上脏不脏,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必须趁下面的人还没全部上来,把这个最先登船的陈兴丢下去!
否则,等那帮杀红了眼的家伙都爬上来,以他们现在这股狠劲和自己这边已显疲态的状态,根本抵挡不住。
兄弟三人互相使了个眼色,连忙冲上前,抬起躺在甲板上还没完全缓过劲来的陈兴,准备把他从船沿边扔回海里。
就在这时,又一个脑袋从船沿边冒了出来,是耗子!
他看到了这一幕,怒目圆睁,像一头被激怒的公牛,刚扒住船沿,一拳头就砸在了正抬着陈兴腿部的张海眼睛上。
“啊”
张海猝不及防,只觉得眼前金星直冒,一阵剧痛,下意识地松开手,捂着眼睛惨叫一声,后退了好几步。
与此同时,陈兴抓住机会,从甲板上翻滚着爬了起来。
他迅速抓过刚才夺过来,现在掉在甲板上的那个粪瓢,在旁边桶里舀了满满一瓢屎,照着剩下的张家两兄弟和张立军就泼了过去!
“不好!”
张家兄弟脸色一白,眼见一片黄云罩来,也顾不上去管陈兴了,狼狈不堪地惊叫着躲闪。
耗子哪会错过这个绝佳的机会,他敏捷地翻上船,刚一落地,脚下踩到滑腻的污物,打了个趔趄,但很快站稳。
就听到陈兴喊道:“耗子,接着!”
另一个粪瓢被陈兴踢了过来,耗子伸手稳稳地接住。
他一抹脸上早已干涸结块的粪便,看着张朝东等人,露出了和白牙形成鲜明对比的,阴森森的笑容:
“玛德,刚刚你们泼得很爽是吧?接下来该老子们了。让你们也尝尝这滋味!”
陈兴大声喊道:“别废话了,给我泼!泼死这群狗娘养的!”
他心中的憋屈和怒火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刷刷刷!
陈兴和耗子两人憋了一肚子的火,此刻如火山爆发一般,全部发泄了出来。
他们挥舞着粪瓢,疯狂地从桶里舀起粪便,朝着张朝东,张立军和捂着眼睛呻吟的张海泼去。
屎尿横飞,张家等人只有抱头鼠窜的份,刚才的嚣张气焰荡然无存。
下面的人看到上面得手,欢呼着,一个接一个地顺着梯子敏捷地翻上了船。
很快,陈兴带来的十个人全部登上了这艘二十米大船的甲板,形成了绝对的武力优势。
“完了”
张朝东看着眼前十个如同从粪坑里爬出来的恶鬼般的身影,哭丧着脸,心里充满了绝望和后悔。
他怎么也没想到,他们五个人守着那个易守难攻的梯子,准备了那么多“弹药”,居然还会被对方硬生生地登上来。
先前有多嚣张,现在就有多后悔,早知道就该见好就收,或者干脆一开始就别招惹这群亡命徒。
“给我泼死这群狗娘养的!”
陈兴站在船头,意气风发地指挥着。
“泼个毛!直接拎着粪桶倒!痛快!这里还有好多桶呢”
一个兄弟兴奋地喊道,发现了堆在船舷边的十几只还满着的粪桶。
张朝东为了对付周海洋,可是下了血本,准备了几十桶大粪。
他们刚刚虽然一直在泼,可粪瓢就那么大,就算不间断地泼,这么久也还剩下十几桶。
现在,这些全都成了对付他们自己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