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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9章 赵指挥使求见(1 / 1)

“本王不过是撞碑受了些外伤,怎会与头风乃至猝死有关?”秦王难以置信地追问。

徐院判接口道:“头为诸阳之会,脑为元神之府。外伤入颅,则阳气外泄、髓海不充,元神失其所养。”

“此乃病机根本。”

“这般基础医理,王爷竟未曾听闻?”

“王爷若愿信老臣,从此静心敛神、避劳节思,按时服药调治,或可稳住病情。虽不敢言根治,至少能令发作之期渐疏,痛楚之势渐缓。”

“王爷,老臣该回宫向陛下复命了。”

“徐院判留步!”秦王见他要走,也顾不得细想头风、猝死那些后患,急忙出声挽留。

“本王的伤势还请院判莫要向父皇如实禀报。”

秦王摆出一副孝子悲戚的模样,眼底却闪铄着精光。

“母后离去,父皇哀恸不亚于我。若知我伤了根本,只怕徒增忧虑。为人子者,不能伺奉在前已是愧疚,又怎忍再添他心头牵挂?”

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些:“还望院判在御前周旋一二,只说皮外浅伤,静养便可痊愈,不必挂心。”

徐院判伺奉陛下数十年,其忠耿不二、行医数十载,所禀脉案,从未有一字不实。

这一点,朝野尽知。

他这番话,名为体恤君父,实则是要借徐院判之口,将自己这份“纯孝”与“悔过”之心,稳稳递入父皇耳中。

秦王正暗自思量间,却听徐院判语不惊人死不休道:“王爷所托,老臣不敢推辞。”

“回宫之后,自当在陛下面前为王爷周旋遮掩。”

“只是,若依王爷所言只报皮外轻伤,此后陛下便未必再遣老臣前来诊治。王爷宜早作安排,或需从上京城中另请良医,以应后续之需。”

说罢,徐院判躬身一礼:“望王爷珍重,老臣告辞。”

秦王瞳孔微张,怔怔盯着徐院判渐行渐远的背影,那神情如同白日见鬼一般惊愕。

真是天要下雨,娘要嫁人。

该应的时候不应,不该应的时候反倒应得痛快。

此刻,他对徐院判的到来是一点儿也不受宠若惊了,还不如派一个医术一般,却圆滑世故,能听懂人话的太医前来,好歹是能精准地听出他的弦外之音,给出他想要的反应。

哪象徐院判

简直就是太顺风顺水了,医术高,又有父皇护着,一点儿人话都听不懂!

什么东西!

秦王胸中一阵气涌,可怒意还未及发作,脑袋各处却陡然刺痛起来。

那痛楚并非只聚在伤口处,倒似万千细针顺着经络游走,扎得他眼前倏地一白。

霎时间,心中那点火气,散了个干净。

头风、短寿、猝死

徐院判那些话,此刻一字一字碾过心头,悬在他的眼前。

他慢慢靠回榻上,抬起的手在半空顿了顿,才轻轻落到额前新换的纱布上。

指尖触到一层微潮底下又渗出血来了,晕开一小片暗红,隔着细麻,还能觉出那点温热的的黏腻。

此刻,他是真真切切地盼着,自己当真只是受了一点皮外伤。

“来人”

秦王忍了又忍,脑袋里针扎似的疼痛却丝毫未减。

他索性不再忍耐,嘶哑着声音喝道:“叫先生来。”

守在门外的暗卫应声而去,脚步声匆匆远去。

不多时,谋士推门而入。

“王爷”

谋士躬身行礼,话未说完,秦王已极其不耐烦地截断:“你给本王解释解释。”

“为什么徐院判说本王这伤会伤及根本,易患头风,损及寿数,甚至还有猝死的风险?”

“本王是要搏那个位子的,若真落下一具纸糊的身体,急不得、怒不得、喜不得、悲不得,就算抢来了,又怎么坐得稳?”

“日日躺在龙榻上,靠着汤药吊命吗?”

秦王心底,阴暗的猜疑如毒藤般疯长,不受控制地冒出来,他甚至开始怀疑,谋士是不是别有居心,故意为之!

谋士瞥见秦王那阴恻恻的眼神,心下一沉,暗道了一声不妙。

秦王是越发的阴晴不定,不听劝了。

“王爷,”谋士压低声音,“隔墙有耳。皇陵内外尚未彻底肃清,您言谈举止还需留意。”

“您这伤受得不易,血也流了不少,若因几句话叫人揪住错处那这罪,可就白受了。”

他稍顿,斟酌着继续:“至于徐院判所言他身为太医院院判,言语间习惯将病情往重里说。此乃医家常见之事,总要先讲明最坏的可能,以防”

“以防本王死不了?”秦王瓮声瓮气地接过话头。

谋士将腰弯得更低:“徐院判这不是咒您,是自保,也是给日后留馀地。”

“说得重了,若将来痊愈,便是他医术高明、华佗再世。”

“即便好得不全,也怪不到他头上,毕竟丑话早已说在了前头。”

秦王脱口道:“徐院判的医术还用‘显’?他本就是国手!”

“王爷息怒。”谋士无奈解释道,“老朽仔细测算过,那角度、那力道,绝不至于伤及颅骨,更不会”

“不过”

“徐院判终究是陛下的人。”

“他嘴里的话,几分是真,几分是敲打,几分是奉命,老朽不敢妄断。”

谋士极聪明地将秦王的注意力从“怀疑自己”上引开。

将内部的猜忌,转化为对外的同仇敌忾,这向来是一种屡试不爽的手段。

正如谋士所料,秦王闻言,顿时偃旗息鼓。

整个人如同浸透水的棉絮,颓唐又仓皇,几乎想紧紧抓着眼前为他出谋划策的谋士,将那点刚冒头的猜疑死死按回心底。

“先生”

“你说父皇让徐院判来,是真的要他救本王,还是要他”

那句试探、查验,没有说出口,但在场的两人皆是心照不宣。

谋士看着他这副模样,心底那根紧绷的弦,几不可察地松了半分。

怕就好。

真真是伴君如伴虎。

不仅要殚精竭虑为秦王筹谋,还得提防秦王喜怒无常、翻脸无情;更要时时留意他的情绪起伏,以免他在猜忌横生时,脑子一昏,先捅自己人一刀。

他这个做谋士的

可真难啊。

真的有必要为了彰显那点智谋与才学,如此殚精竭虑吗?

难道往后馀生,都要这般提心吊胆、筋疲力尽地过下去?

谋士心头忽然涌起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倦怠。

他想,自己也不是非要求那扬名天下、青史留名,非要实现什么抱负理想,位极人臣。

这把年纪了,归隐不好吗?

罢了。

心底终究还是存着些不甘。

总想在这世上,多留些痕迹,再多一些。

他不怕秦王是扶不上墙的烂泥,也不怕他是不可雕的朽木。

他就怕

秦王胡乱出招,平白给他添乱。

“王爷,依老朽之见,陛下对您究竟是真心软,还是起意试探,并非最紧要。”

“要紧的是,陛下刚斥责过您,您转头就在皇后陵前‘撞碑自尽’。若再‘病逝’天下人会怎么看?”

“百姓念旧,更念恩。您若‘病重’,若‘垂危’,若‘奄奄一息’他们会想起谁?”

“会想起温静皇后。”

“他们会说,是陛下逼死了自己的儿子,逼死了皇后娘娘留下的唯一骨血。”

“这个名声,陛下担不起,也不想担。”

“所以,无论如何,陛下都得对您好,都得显出‘圣心垂怜’。咱们要借的,也正是这份‘圣心’。”

“至于里头有几分真,几分假外人不知。有些事,有了这层‘圣心’做幌子,办起来才方便。”

“王爷以为呢?”

秦王怔了怔,目光空茫茫的,象在消化谋士这番话,又象什么都没听进去。

只觉得谋士这番话有理,可心底又隐隐觉着哪里不对。

就好象他这一头撞得鲜血淋漓,其实并没有换来真正想要的结果。

可若说全然无用,却似乎又并非如此。

这感觉奇奇怪怪的,偏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憋闷的难受。

秦王思忖斟酌了半晌,终究寻不出什么话来反驳。

索性泄了气。

罢了,不再自寻烦恼。

他与谋士本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倒也省事。

“先生说得在理。”秦王蔫蔫地应了一声,“只是本王这身子终究还是要另寻一些医术高明、信得过且嘴严的大夫来瞧瞧,才能安心。也好确定徐院判那番话,究竟是危言耸听,还是本王真的伤了根本。”

“此事,就劳烦先生了。”

另寻一些大夫?

谋士的眉心微微地颤了颤。

嘴严,信得过,医术还要好

落地的凤凰不如鸡,此等关头,这三样凑在一起,简直比找三条腿的蛤蟆还难。

何况还不是找一个,是要寻“一些”

可这话,他此刻绝不能明说。

秦王眼下就象只惊弓之鸟,一丝风吹草动都能炸起毛来。

若他此时推诿搪塞,只怕秦王那点刚压下去的猜疑,立刻又会翻腾上来。

“王爷放心,”

“老朽这就去办。”

能办得办,不能办也得办。

“王爷。”

营房外忽然传来声音。

秦王:“何事?”

守在门外的暗卫恭声道:“赵指挥使来了。”

秦王眼皮猛地一跳,整个人险些从榻上弹起来。

他来做什么?

青天白日的,可曾做了伪装?有没有被回宫复命的徐院判撞见?

再说了

赵指挥使的老母和幼子,如今也并不在他手中啊。

“他要见王爷,”暗卫继续禀道,“还说若王爷不肯见他,定是他哪里做得还不够妥当。他愿长跪于皇陵之外,向王爷请罪,跪到王爷肯见他为止。”

秦王的脸都绿了。

他求救般地看向谋士:“先生,本王该如何应对?”

“见,还是不见?”

“若见了又该怎么说,怎么招架?”

但凡赵指挥使的老母和幼子还在他手中,他也不至于如此慌乱没底气。

到底是哪个该死的势力,将他精挑细选留下的人质,给半道截走了!

谋士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赵指挥使这时候来,简直是往油锅里泼水,炸得人措手不及。

可他心里清楚,秦王这声“先生”叫出来,就是把他往前推。

推出去挡刀,挡箭,挡一切明枪暗箭。

还能怎么办?

自然是认命。

谋士轻轻吐出一口浊气:“眼下满城皆知,殿下昨夜撞碑,如今是‘重伤垂危’之人。赵指挥使想必也是听了消息的。而他来的是皇陵,并未直接去向陛下讨公道想来他未必能确定灭门凶手是谁,更不清楚其老母幼子的下落。”

“王爷不妨见见,听听他的来意。”

“老朽会伺奉在侧,也好观察他的反应与态度。”

“正好可以趁此机会,决定如何对待赵指挥使”

“是斩草除根,还是祸水东引,亦或是别的路数。”

秦王盯着谋士,看了很久。

象是在权衡,又象是在挣扎。

最终,缓缓点了点头。

“那就依先生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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