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埠贵揣着手,看向李卫东家的方向。
回家,跟曲素芬说过后,他心里依旧没底。
“你说,李卫东说的真的假的?”
“他会不会在敲打我们?”
曲素芬在做饭,看了一眼阎埠贵。
阎埠贵将刚刚发生的事情讲来。
“他不是说了,跟我们没关系,都是刘海中说错了话吗?”
听完,曲素芬给出评价。
但阎埠贵心中没底,他决定去找李卫东问清楚。
万一李卫东对他们有意见。
趁着公安没上门,认错还来得及!
尤其是阎埠贵想到自己前几天还想占便宜的行为后,心中就更紧张。
他敲响了李卫东家的房门。
沈秀萍开的门。
李卫东看向阎埠贵:
“阎老师,有什么指教?”
阎埠贵走到李卫东家的院子。
他很少有机会直接进李卫东家,现在更是满心忐忑。
“李省长,你说那事,是认真的?”
“真的跟咱们四合院的人无关?”
李卫东好奇看向阎埠贵。
事情他已经讲了一遍,不想再重复了。
阎埠贵的担心,源自于那阵不平静的时期。
抓敌特,曾经是闹得轰轰烈烈的行动。
数不清的人被牵连。
按照原本标准。
他们这些传谣言的,也算帮凶。
发现了对方的紧张,李卫东无奈解释:
“新社会了,不搞连坐那一套。”
“刘海中,估计轧钢厂会批评教育。”
“至于段宇,公安机关会依法处理。”
“其他人是不会被连累的。”
阎埠贵长叹一口气。
他总算是放心了。
“不过,阎老师,有句话我要提醒你一句。”
李卫东的声音淡淡响起。
阎埠贵坐直:
“您说!”
李卫东看向他:
“大院更是一个小社会,有些话,传着就容易变味,以后遇到事情,多想想,别瞎传。”
话不轻不重。
阎埠贵已经听出其中的分量。
离开李卫东家的时候,阎埠贵终于放缓自己的呼吸。
但他没有回家。
而是转了个弯,去了易中海的修理铺。
易中海见到阎埠贵,心中顿时紧张:
“老阎?你怎么来了?”
最近发生的事情,只有传谣这一件事。
看着易中海紧张的样子,阎埠贵压低声音:
“老易,我告诉你,今天公安的同志来了,那些谣言,竟然是敌特传的!”
易中海一屁股坐在地上,脸上满是惊骇:
“敌特?”
他浑身发抖,不知所措。
阎埠贵连忙上前将人扶起:
“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你没有在这件事里出力吧?”
看到阎埠贵怀疑的表情,易中海连忙说道:
“我一直老实本分的在修车铺子里,大院的事情我都很少听说了。”
“不是李卫东的谣言吗?怎么跟敌特扯上了关系?”
他转身,倒了一杯茶。
阎埠贵润润嗓子,讲了起来。
从刘海中,讲到了他的徒弟。
易中海的心,也一直悬着,放不下。
但他更担心:
“李卫东有没有连坐的打算?”
阎埠贵彻底放松:
“这你就更放心好了!”
“我已经去问过了,李卫东还说,新社会不搞连坐,就连刘海中,也不过是厂里派人去批评教育一下。”
易中海听着,脸上的肌肉渐渐放松。
“我这心啊,这两天一直悬着,现在总算是放下了!”
阎埠贵跟着附和:
“可不是嘛!”
但他话锋一转:
“老易,为了打听这件事,我可是废了不少功夫。”
易中海立刻明白。
他伸手,翻出一个旧手帕包,从里面点出十块钱。
阎埠贵眼前一亮:
“你看看你,还是这么客气!”
但动作一点都不慢。
易中海看在眼里,心中暗骂一句老抠门,但面上不显。
钱给了,他现在更关心另外一件事。
他拖过凳子坐下,看向阎埠贵:
“老阎,大院最近怎么样?”
说着,又给阎埠贵倒了一杯茶。
喝着茶,阎埠贵眯了眯眼,打量起来易中海。
“你想听真话,还是假的?”
易中海一愣:
“这话怎么说?”
阎埠贵呲牙一笑:
“假话就是,说一些你喜欢听的。”
“比如,现在的四合院离开了你易中海的领导,没了人情味。”
易中海听着,表情不变。
“真的呢?”
阎埠贵笑了笑,表情有些复杂:
“真话就是,自从你跟贾家离开,大院清净的不得了。”
说起过去,阎埠贵神色纠结:
“你在大院那会儿,大事小事不断,天天鸡飞狗跳。”
“现在呢,很太平。”
“傻柱,自己开饭店,听说在外面买了房,回四合院的次数都少了。”
“许大茂也变得有礼貌多了,听说现在喝着沈大夫开的药,在调养身子,就是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至于刘海中,这次的事情虽然是他惹出来的,但他平时也不敢造次。”
“其他的人家,都在老老实实过日子。”
“上班下班,做饭吃饭。”
阎埠贵喝了一口茶,开玩笑似的说道:
“有时候院里的几个老人凑在一起,还会调侃你和贾家。”
易中海沉默了。
半晌后,他看向阎埠贵:
“老阎,你说,我是不是回不去了?”
阎埠贵没有立刻回答。
他只是看了一眼易中海,似乎看透了这人内心深处的算计。
“易中海,你为什么想回去?”
“你连房子都没了,是不是又要算计着,让人给你养老?”
“我劝你省省这份心。”
“柱子现在一家人过得圆满,你之前差点害了他这件事,他可一直都记得。”
“刘家那些兄弟多少年没回来了?”
“还有我自己的儿女,除了解放,还放在我身边,他们都快忘了我这个爹。”
“至于贾家,你不是跟秦淮茹结婚了吗?怎么不去找她?”
易中海没有立刻说话,阎埠贵指了指李卫东家的方向:
“还是说你又要算计他?”
“我警告你,最好别找死。”
易中海低着头。
他的心里翻涌着不甘,可看着自己这双沾满油污的手。
这双手曾经握过钳子,拧过螺丝,也在大院大会上拍过桌子。
现在,它只会修车补胎。
阎埠贵端起桌上的另一杯茶:
“老易,喝茶吧。”
易中海愣愣地看着阎埠贵,突然发现,所有人都变得好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