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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皇子染天花,咱老朱家也要白发人送黑发人?(1 / 1)

年假一晃而过。

正月初三,今年鸡鸣山功臣庙的祭祀,就由胡翊负责主持,太子主祭。

去年是陶安带着胡翊作祭,得益于这位好老师手柄手的教。

这种朝廷重大的礼仪祭祀活动,胡翊现在做起来,不说手到擒来,反正可以独立运转有序。

这无疑是一种进步。

但从宫廷里,传来了一个坏消息,年前刚出生的皇九子朱杞,疑似得了天花—

胡翊立即被传召进宫,来到李妃居住的春和宫别院。

此刻,朱元璋和磺妃、马皇后都聚集在别院,一个是洪武大帝,一个是后宫之主,尽都是脸色难看,还焦急到了顶点。

朱元璋现在心乱如麻,纵然他能驱除挞虏,恢复中华,完成千古功业。

但在疾病和亲人的生死面前,却是那样的无能为力,只能扼腕叹息。

正在这时,别院外响起一声小黄门的报号:

“驸马爷来了!”

听到这声报号,无论是朱元璋,还是马皇后,一个个都好象找到了主心骨一样。

他们悬起来的那颗恍惚着的心,终于算是有了安置的地方。

脚步声响起,胡翊迈步进院,

朱元璋和磺妃、马皇后一看到胡翊来了,原本黑沉着的脸上,尽都是难以掩饰的激动。

“翊儿,你快来看看老九这孩子。”

马皇后快步过来,伸出手替胡翊解着药箱,朱杞的病就好比她亲儿子得了病一样心疼。

朱元璋也是立即快步过来,望着胡翊,激动无比的点着头,一时间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纵然是洪武皇帝,现在儿子性命危急,他也是难掩紧张,只能不断用手指着屋内,示意胡翊赶快去看看。

那旁的磺妃娘娘面带泪痕,两只眼晴肿泡泡的,看得出来近来一直未能安枕,哭过多次。

她望着胡翊,仿佛见到了救星一般,立即是深施一礼。

胡翊见她眼角的泪水还未擦干,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开口先说了一句安人心的话:

“娘娘别着急,我先去看过再下论断。”

妃连连点头,这个时候胡翊说什么就是什么。

母凭子贵,她就这么一个儿子,常言道孩子是娘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

朱杞这孩子,出生一共不过半月,现在却染上了天花。

对于磺妃这个母亲来说,这一切都好似天塌了一般!

胡翊放眼望去,屋外站着汪御医和另一位姓吴的御医。

这二人面带着难色,即便看到胡翊到来后,依旧显得极为紧张。

毕竟,皇子的性命不是儿戏。

一个治不好,只恐自己也性命难保。

汪御医虽然于各门病症都有涉猎,医术水平并不低,

吴自有吴御医也深精内科,胡翊在太医院时,都看过他开具的药方,治病风格整体来说十分的稳健。

但在面对天花这等绝症时,却依旧是束手无策。

一见到胡翊走过来,汪御医和吴御医立即过来执手见礼,诉说起了朱杞的病情:

“驸马爷,九皇子病症棘手,自前夜起,突然哭闹不止,一夜未睡。

属下们开始见他腰背部现出红色,只以为是寻常的湿疹与惊风所致,便以涂抹膏药解痒解表。

却未曾想到,自昨夜起,突然体表高热,以您所造温度计所测,九皇子发热已达40度。”

汪御医年老,一口气说出这许多的话,就要喘几口气休息休息了。

吴御医便接着他的话,又继续补充病情道:

“至今早,九皇子殿下突发寒战,抽搐不止,背部的疹子也由红色转为暗红色,且开始遍布全身,开始发疱。

属下们凭多年经验,断出此乃天花所致。”

吴御医其实后面还有一句话,那后半句是“得此绝症,金石难救,唯看天命如何”。

但现在是当着皇帝、皇后和磺妃娘娘的面上,这么说等同于找死。

他们才只能束手无策,将此事报上来,站在门口等侯朱元璋降下怒火,

胡翊听他们所言,点着头,知道此事难了。

难产还能拼出一线生机,肺痨也还有十几年时间去研究治愈。

但这天花摆在面前,生死只在数日之间,又该如何医治呢?

胡翊记起来,朱杞这孩子一共没有活过一个月。

去年腊月中旬降生,今年正月初早天。

历史上便是如此。

既然他得的是天花,就更加没得救了。

天命都要这孩子死!

何况,这样一个孩子,既喝不下药,除了奶水以外,什么也吃不了。

这可比救治大人要难的多了!

事到如今,也只好先看看情况。

胡翊把用羊肠缝制的手套戴上,又用酒精消毒。

天花还有传染的风险,一旦得上了,生死只能听天由命。

古代普通天花的死亡率,大概三到五成若是出血型天花,就几乎没救,死亡率超过百分之九十五。

朱杞到底有没有希望救活,就要看他到底是哪一种天花征状了。

站在窗户前,胡翊叫里面的人把窗户打开。

屋内因为喷洒酸醋消毒,又用酒精擦拭过房间,因而会有一种极其怪异且难闻的味道从窗户里面透出来。

就在卧室乌木大床旁边摆放着一只小摇篮,朱杞的乳母和保母就在旁边伺候着。

皇帝和妃子们怕传染,不便进屋。

这乳母充其量不过二十岁的模样,保母是个老。

就由她们两个伺候着皇子,冒着被传染的风险。

胡翊隔着窗户,叫他们把摇篮凑近些,隔窗看着朱杞这小小的一只婴孩。

孩子真的太小了,看上去就极为可怜。

正常的婴孩,一个月大的时候,应该是粉粉嫩嫩的。

朱杞的脑袋、左右手臂、屁股、大腿、小腿肚子上-大概有十馀处位置,密密麻麻长满了暗红色疹子。

这些疹子里面,有些已经开始发疱,逐渐变得水泡化。

看这孩子牙关紧咬,双目紧闭,即便陷入沉睡,却依旧还在挣扎。

这让胡翊更加觉得心疼。

“九皇子睡了多久了?”

胡翊一边取出温度计,递进去,叫他们放在孩子嘴里,一边开口问着话。

里面的保母答道:

“哭闹了一夜,才刚刚睡去不久,许是皇子爷折腾的没有力气了。”

胡翊点着头道:

“是了,得这种病最是折磨,很难能睡个图图觉,先叫孩子睡着吧。”

在稍稍检查过朱杞的身体,又给量了体温之后。

胡翊又看了看乳母和保母两个奴婢,替她们做起了检查,又问询了几句。

不久后,胡翊开口说道:

“你们两个没有因此而染病,不必惊慌,正常照料就好。”

这两个奴婢立即是千恩万谢,给胡翊磕头,

她们这样的宫人,宫里有的是,死了就死了,本来被扔到屋里来照看九皇子,就是当做耗材用的。

驸马爷却对她们也带着关切,立即让二人觉得心头一暖。

胡翊为二人留下一瓶酒精,叫她们接触过婴孩后,记得消一次毒防止传染。

同时,也叫她们隔一段时间,在朱杞的额头、腋下部位用酒精擦拭,以此来起到一点降温作用。

离开窗户后,胡翊再次消了毒,取下羊肠手套。

朱元璋和硕妃立即围上来,洪武大帝此刻显得无比急切,开口问道:

“咋样?能救不能救?”

胡翊沉默着。

见他久久不说话,朱元璋似乎是懂得了。

他显得怅然若失,举头望着天。

过去了良久之后,一双虎目中泛着泪花,长叹了一声道:

“喉!

难产、肺痨、疟疾、天花,这么多绝症要治,你也不是神,总有治不好的病。

这大概就是咱的命吧!”

纵然心中不忍,朱元璋心下已经默默接受了这个事实。

当初文氏难产之际,李贞心急如焚,痛断肝肠。

这种撕心裂肺的痛,今日朱元璋也终于体会了一遍。

他摇头叹着气,一瞬间象是苍老了十岁,而后拍了拍胡翊的肩膀,落寞且嘶哑的声音,缓缓开口说起道:

“咱不勉强你,尽力而为就是了。”

胡翊轻轻点了点头,在这件事情上,他的能力不足以将朱杞救治好,这是事实。

朱元璋还有政事要处置,并未在此地滞留。

最主要的一点,他身为皇帝,总不能因为儿子将死,将心中的那片柔软公示于人。

皇帝要有神秘感。

哪怕是坐到自己的华盖殿去,自己一个人暗暗揪心,他也不能在众人面前示弱。

朱元璋不再有任何一丝停留,迈步便走。

李磺妃带着哭腔,撕心裂肺的呼唤着他:

“皇上,皇上!

求您留下来,一起为杞儿祈福吧!”

朱元璋依旧头也不回的走了。

马皇后这时候过来,将李妃起,然后无奈的眼神望向胡翊,只得沉重地说道:

“翊儿,我就在此地陪着硕妃妹子,你尽全力救治吧。

若能救好,算你一件大功,徜若-唉,徜若实在无力回天,你也已尽力,我们也会感激于你胡翊点着头。

便在此时,李硕妃“噗通”一声就给胡翊跪下来了,开口便道:

“驸马,求求你救救我的杞儿!”

刚一说到此处,李硕妃便已经是泪如涌泉,她已是泣不成声:

“我今日以一个孩子娘亲的身份跪在这里求你,只求能叫杞儿活下来,我这辈子这辈子就这么一个指望了,求求你———

看到贵妃娘娘给自己下跪,胡翊一个晚辈,哪里敢受?

他又不好出手去扶磺妃,只好把求救的目光警向马皇后。

马皇后一边伸手将妃换起,同时开口告诉胡翊说道:

“你尽管放手去做,无论如何,我们都配合你。”

胡翊点着头,又招来了汪御医和吴御医,开口先说起道:

“好在是普通的天花,并非出血型天花,如此一来,咱们还有办法搏一搏。”

马皇后和李磺妃听了这话,不是最致命的那种?

这大概是此时此刻,她们心中唯一的一点慰借了。

可这些话听在汪御医和吴御医的耳朵里,却觉得两者并无什么分别。

普通天花,对于一个刚刚出生不到一个月的婴儿来说,几乎是很难挺过来的。

即便是成年人患上此病,也不过才三四成的存活率,全靠自已硬撑,没有任何药物可以救治。

这样小的一个婴孩,柔弱极了,一碰就会天折。

在他们看来,终究难以逆天而为,只不过到临死的时候,没有出血型天花那般死相凄惨罢了。

吴御医便带着惊奇,开口问道:

“驸马爷,难道您还真有办法医治不成吗?”

胡翊摇着头道:

“我不知道来不来得及,这法子也不一定能用。”

胡翊能做的,只能是给朱杞种牛痘。

因为没有特效药,这孩子身子柔弱,也用不了什么药。

胡翊便只能抱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想法,尽力施救了。

他开口先吩附道:

“去准备丝绸,用丝绸包裹冰块,给孩子先把体温降下来。”

说到此处,胡翊又立即提笔写了一道惊厥药方,派人到太医院去取药熬药汤。

小儿因为刚刚出生,身体内的控温神经系统这些东西,还未发育好。

因而很容易导致体温升高,由此引发惊厥,这是十分危险的。

提前熬好惊蕨药汤,可以应对突发状况。

在做完这些后,胡翊又吩附宫人们道:

“去准备二斤水,往里面添加三指甲盖青盐,再添加半两蜂蜜和桔子汁,混合在一起。

这样的汁水,每隔一个时辰就给孩子喂一点,孩子能喝下多少就喂多少,这是保命用的。”

汪御医和吴御医都觉得稀奇,盐水能保什么命?

也没听说过这个药方啊!

其实青盐和水配置成淡盐水,蜂蜜提供葡萄糖,桔子汁提供微元素钾。

这样给水,是为了防止孩子脱水休克。

在吩咐完了这些事情之后,胡翊立即便将崔海唤来,开口便道:

“带人寻遍整个南京,只搜寻乳牛。

注意每头乳牛下奶的位置,还有腹部处,是否有溃疡水泡?

若是有这种水泡的,立即将牛带进宫里来,能否救治九皇子,全看能否找到这东西了。”

崔海虽然不懂,但还是立即按照姐夫的法子去办事。

他才刚出来,准备到东宫去调集卫士办事。

朱元璋那边就已经闻讯,直接派了他一千天子护卫亲军,助他立即去办齐此事。

谁说朱元璋不关心此事?

这是他朱元璋的儿子,虽然是第九子,但也是亲生儿子!

自打他从后宫出来,坐在华盖殿上。

看似好象漠不关心,却是一直派人在紧盯着呢,

胡翊如何下断,如何用药,几乎每一步。

胡翊那边才刚刚说出口的话,就有宫人立即禀报回来给朱元璋知道。

今日报上来的政务,都被朱元璋扔到文华殿,叫朱标一人在处置。

他心思烦乱,实在没有心思再去管顾这些事了。

朱元璋就在华盖殿里面来回步,不停的走来走去,显得心急如焚。

不久后,他又走出华盖殿,亲自前往奉先殿去祭老朱家的列祖列宗。

手中拈香,跪在奉先殿上。

看着老朱家祖宗们的牌位,朱元璋沉郁的自光之中,带着极度的祈求和沉重,沙哑沉闷的声音开口说道:

“朱家的列祖列宗们,保佑你们的后辈朱杞,熬过这一劫吧!”

“不孝孙朱重八,在这里给你们叩头了!”

朱元璋的心,狠狠地揪了起来。

文华殿里。

朱标也因为九弟生死不知,今日显得心情很沉重,在批阅奏章之时,时常因此而走神。

不久后,李贞寻到了奉先殿,

当初,文氏难产,李文忠重伤,生死未卜之际。

是朱元璋这个妻弟,一直陪在自己身边,安慰着他李贞。

现在,情势出在朱家人身上了。

他这个姐夫,自然是要时刻待在朱元璋身边的,也要作为他的精神依靠,来安慰他。

李贞同样点起香火,将其躬敬插到宗祠前面的黄铜香炉里。

看到急切的朱元璋,额头上已经满是汗水,手心因为出汗而开始发白。

李贞便坚定地开口说道:

“你要相信翊儿。

这是上苍留给老朱家的救命灵药!

在这孩子都没有放弃之前,你也不应该放弃,我陪你在这儿,咱们一起等着他的好消息。”

朱元璋紧紧点头,答应了一声。

但即便如此,那颗悬着的心,依旧是久久不能放下—

而胡翊,现在则是自己独处,在思考如何使用牛痘救下朱杞的问题。

牛痘的主要作用,是预防天花这种绝症的产生。

但实际上,除了预防作用外,在早期刚刚感染上天花,显现出炎症来的四五日内,种植牛痘都是有用的。

在这个阶段,只要种植进去的牛痘,能够激活病人体内的免疫系统,就能够起到清除天花病毒的作用。

朱杞目前是发病第二日,救治的黄金时间还有三天左右,这倒不急。

但要把乳牛身上的牛痘,想方设法种植到人的身上去,其实并不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

胡翊在思索从提取到种痘,这其中所有步骤的解法,想的脑壳疼。

另一边,崔海带着一千天子亲卫,在南京城里里外外搜寻乳牛的身影。

大明本土其实没有这种生物,全靠元朝时代,与国外色目人来往频繁,才引入了一些种牛。

崔海大概花了四个时辰,从上午找到天快黑,才拉扯着三头腹部有溃疡水泡的乳牛,来见胡翊。

崔海满头大汗,到现在连口水都没喝上,哑着嗓子开口说道:

“姐夫,我们把南京城里里外外五十里范围内都找了一遍,只发现了二十几头乳牛,就这三头看起来符合你的要求,你快过来看看。”

胡翊立即过来检查这三头奶牛。

这东西在现代,一点也不稀奇,到处都是。

但在古代,就真是稀奇了,甚至还有许多消息闭塞之处的人,看到乳牛根本就不认识,还会觉得惊奇。

胡翊伸手在一头乳牛腹部挤弄着,发现这处溃疡只是单纯的伤口,跟牛痘查着十万八千里。

眼看这下子,乳牛只剩下两头,他有些紧张了,立即又去摸下一个的。

好在是这头乳牛的身上中了!

就在这头乳牛下奶的地方上,溃疡所形成的水疱极其明显。

胡翊立即用丝绸包裹住手指,伸手过去轻触这牛痘的水疱。

徜若乳牛没有剧烈的疼痛反应,这东西就是典型的牛痘。

若有疼痛反应,则可能就只是个溃疡水疱,就又要希望破灭了。

好在是这一次,轻触水疱过后,这乳牛依旧在安静吃草,没有半点反应。

胡翊心道一声谢天谢地。

如此一来,牛痘的原料先有了,下一步就该是想办法制作的问题了。

不过,那第三头乳牛,胡翊也没有浪费,也都检查了一遍,这头牛身上竟也有牛痘水疱存在。

现在有两头牛可以用,胡翊想起来朱有一个玩具水枪,是李贞用竹子为他做出来的。

他便立即派人去找马皇后取水枪过来。

然后将水枪放在沸水中消毒,在顶端固定一根鹅毛管。

做到这一步后,他立即便令几名亲卫摁住牛身,以银针刺破溃疡水泡,将鹅毛管刺入其中,用水枪往外吸疱液。

从这两头牛身上吸出的疱液并不多,按照现代单位估算的话,大概有个十几毫升的样子。

这东西还不能就这么用,还要做杂质分离。

需要准备绵密的麻布,进行挤压过滤。

这又涉及到盛装疱液的器皿,以及过滤所用的麻布,都需要进行消毒处理。

等到胡翊将煮沸的细麻布捞出来后,便要将所有疱液都注入进去,然后将疱液悬挂在高处,在底下接上消过毒的瓷碗,承接自然过滤浸出来的疱液。

这个过程很慢,因为不能通过外力挤压,怕将其中的杂质也一并挤出来。

在做完这些准备之后,胡翊就令先前的崔医土,现在的崔太医又过来,负责这里的疱液过滤工作。

他自己则是回到春和宫别院。

现在已到了夜里,朱杞的病情有没有改变,就还需要再看看。

其实现在种牛痘,能否治愈天花,成功率也只有一半而已。

胡翊深知这一点,反正现在无能为力,博得就是这一半的存活率。

朱元璋依旧和李贞坐在奉先殿里。

从听说胡翊找乳牛,到用牛身上流脓的脓水做救治天花的药。

他现在听着听着,越发觉得这事儿要不得了。

伤口里的脓水能治天花?

听着咋就这么离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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